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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地主/在一九四六年仰望星空 番外完结 (黄先生总是不开心)


  韩彦也忍不住骂了一声。只是骂归骂,该怎么把旗四捞出来还是个难题。
  三人正商量着,门外响起了一阵“笃笃”的敲门声。老李开了门,见是刚来不久给旗家看大院的老张,便问他有啥事。
  老张说:“李大爷,院子里来了个叫冯新的小伙子,说是要见旗三爷。”
  冯新见到旗易水的时候眼睛看得都直了,直到唐佩莲咳好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咧着嘴,对旗易水讨好地笑了笑,说:“易水啊,你还记得我吧?冯新!”他小时候常常跟着他爹到旗家大院走动,但却只跟旗四一个人玩得来,他嫌旗易山没教养,嫌旗易水病秧子,向来不把他俩放在眼里。
  旗易水对冯新还是有些印象的,点点头,说:“记得,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冯新脸上笑得有些僵,他瞅瞅旗易水,又望了望一旁的唐佩莲、韩彦和老李,慢慢道:“旗四的事我都知道了,今天一早我就赶到监狱瞧过他了,你们别担心,他只是被关起来,还是吃好睡好的。只是嘛……”冯新瞟了旗易水一眼,咬咬牙还是说了:“旗易山的事确实不好弄,衙门里的人说了,得留个旗家的人在那里做人质,想让旗四回来,就得让易水进去!”
  这话一说完,屋子里顿时静的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眼光一时间都望向了旗易水,但没一会儿又垂了下来,只觉得不管哪个选择都过于残忍。
  旗易水呆了一会儿,才喃喃道:“原来是为了易山的事啊……那换我去好了,也是该的。”
  “你说什么傻话呢!”唐佩莲眼眶有些红,这世上没有谁能比她还清楚旗易水受过的苦了,如今再眼睁睁地看着旗易水进监狱,唐佩莲只要一想起那个画面便心如刀割,她对冯新说:“我这老婆子好歹也算半个旗家人,还是我去把旗四换回来吧!”
  冯新回道:“他们只要旗易水,其他人都不算。” 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韩彦突然站出来说:“让我去吧,反正他们没见过易水的模样,我就说我是易水,把四爷换回来得了。”
  唐佩莲和老李都不说话了,旗易水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他说:“阿彦,你别这样,这是我们旗家的事。”
  韩彦想说旗四的事就是他的事,才开了个口,泪水便喷出来了,连忙低下头背着手抹脸。
  冯新连忙说:“不顶事的,他们认得旗易水长啥样!咱骗不了。”
  四人一听都懵了,旗易水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是大院里的下人,见过的面一只手就熟得过来,这衙门的人怎么就能认出旗易水了?
  冯新吞吞吐吐地说:“前儿五十岚少佐来大院的时候,见过旗易水。”其他人还没回过神来这句话是啥意思,唐佩莲却是马上明白过来了,一时间好像置身寒冬腊月,血液都冻住了。她知道,旗易水是非走不可了。
  旗易水不晓得那五十岚怎么就认得他了,不过这些都不算事了,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去把旗四换回来,怎么说他也是旗四的哥哥,旗四对他好了那么多年,怎么也得让他对旗四好一会吧?何况,旗易水不无希望地想,如果旗易山知道了他被抓走的消息,回不回就马上从关内赶回来呢?如果真能这样,那就是蹲上半辈子的牢,他也认了。
  旗易水向来性子软,但真要固执起来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了。冯新瞧着这事总算成了,心里松了口气,马上说:“那我今儿就回去跟衙门里的人回个话,易水啊,你收拾点东西,明儿就跟我进城吧!” 说着就站起来跟唐佩莲告别,走了。
  唐佩莲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她让老李和韩彦送冯新出去,顺手把门一关,落了锁。唐佩莲转过身,紧紧握住旗易水的手,说:
  “易水,你听我的,大娘不会害你!现在就收拾,今晚天一黑我就送你走,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去关内找易山!”
  旗易水摇摇头,抽出双手抱住唐佩莲的身子,小声说:“大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不能就这样丢下旗四,他是我弟弟啊!”
  唐佩莲说:“易水,你不懂……”说着,滚烫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打在旗易水的肩膀上,没一会儿便湿了一大片。
  那些遥远的、曾经被尘封的记忆又一点一点涌现了出来。唐佩莲想起了十五年前她偷偷喂旗易水喝下的那碗药,就是那碗药毁了两个少年一生。她恨了那么多年,又悔了那么多年,千盼万盼就只希望他俩能好起来,如今一个下落不明,一个又要往火炕里跳,想想怎么能不让她心碎!
  旗易水不晓得唐佩莲怎么哭得那么伤心,只好软声软语地安慰她,让她不要伤心,左右只是蹲牢房,又不是杀头,她还可以去看他啊。
  唐佩莲哽咽道:“易水,你不懂……我是怕你被人欺负啊!”
  旗易水身子顿时就僵了,他似乎从没想过这样的问题。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喜欢走后门的人呢?旗易水安慰唐佩莲道:“不会的,大娘,你别想多了,我是个男人,又不是女人,谁能被谁欺负了去呢?”说到最后,旗易水的声音有点抖,他隐约想起了一点不好的回忆,好像曾经真的差点被谁欺负了似的。


第五十六章
  第二天一清早,旗易水就醒了,一个人下了炕,坐在镜子前发呆。喜兰听见屋里的声响,连忙推了门进来,伺候他换衣服。
  旗易水开了柜子,拿了一把剪刀递给喜兰,说:“你来,帮我把头发都剪了吧。”
  喜兰接过剪刀,撩起旗易水的又长又软的头发,试了试,下不了手,说:“三爷,留得好好的,作甚要剪啊?”
  “怕以后不方便。”
  “那我真剪了?”
  “你剪吧。”旗易水说着,把头低了下去。
  喜兰只好“咔擦”、“咔擦”剪起来。她做事干净利落,没一会儿,脚下就积起了一堆头发。旗易水觉得脑袋一下子轻了许多,脖子也多了些凉凉的感觉。他抬眼望向镜子,里面的那男子也望着他,他们已经在这面镜子里相望了许多年。
  有碎发掉衣服里,怪难受的,旗易水说:“喜兰,你打些热水来吧,我洗个澡”
  喜兰应了一声,连忙出门烧水去了。
  旗易水洗完澡,便开始收拾包袱。他不敢带太多的东西,只是两件衣服,一点自个平时攒下来的私房,想了想,又开了柜子,拿出一个两个巴掌大的檀香盒,里面放了好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有木质的哨子,有核桃那么大的船雕,有用靰鞡草编成的小笼子,还有轻薄剔透的抽纱袋子等等。这些,都是许多年前旗易山送给他了,每一件他都小心翼翼地收着,只有想念得不行的时候,才打开了瞧瞧。
  旗易水拿起雕刻得惟妙惟肖船雕,看了一会儿又放下,在盒子底部垫着一个黑袋子。旗易水的指尖从布料划过,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里面藏着一个美好的回忆。
  那时,他还很怕旗易山,特别是被旗易山欺负后,一见到他就躲,躲不过就哭。初夜的记忆太过惨烈,旗易水一点都不想再来一回。可是旗易山咬定了旗易水不敢把事情张扬出去的性子,一有机会就缠着他,把人往炕上带,任凭旗易水怎么哭怎么求就都没用,他就是非要了旗易水不可。
  就这么过了几个月,旗易水的生辰到了。说来旗易水十二岁之后就没再过生辰了,因为俩个原本会给他庆祝的人都渐渐忘了这回事:旗四是忙着帮衬旗老爷打理大院里里外外,李小花是忙着去找她的姐妹们打牌。好在厨房的陈妈还记着他,年年给他做一碗长寿面,下面卧着一个黄橙橙的荷包蛋。
  那天,旗易水像往常一样,盼着陈妈晌午的时候给他送面来,谁晓得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影。一直到天黑点灯了,陈妈还是没来。旗易水吩咐了一个丫环去厨房找陈妈,那丫环回来说陈妈前两天就回家。
  旗易水没再问,一个人躺到炕上伤心去了。觉得活着真没意思,他娘不管他了,阿四也不喜欢他,旗易山还老是欺负他,如今连关心他的陈妈都走了……旗易水想得伤心极了,眼泪立马就掉了下来。偏偏这个时候,旗易山还来敲他的门。旗易水不愿意开。旗易山把门拍的“砰砰“响,用他那公鸭嗓恶声恶气地说:“你现在开门,我保证不弄你,不然等我进去,你就晓得厉害了!”
  旗易水只好下了炕给旗易山开门了。
  旗易山性子急,瞧旗易水这么久才开门,劈头就骂了他一句:“你没吃饭啊,叫了这么久才开!”
  旗易水怯生生地说:“我刚刚睡了……”声音干干的,带着一点鼻音。旗易山一听就知道旗易水哭了。屋子里没有点灯,好在月光清澈,还是隐约能看清旗易水哭得红肿的眼睛。
  旗易山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团棉花,好半天才从身后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塞给旗易水,粗声粗气地说了一句“给你的”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旗易水一个没留神,那黑乎乎的东西就掉在地上了,轻飘飘地滚了好远。旗易水走过去把它捡起来,发现是个鼓鼓囊囊的袋子。旗易水好奇地把绳子解开,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一只又一只的萤火虫飞舞着从袋子里涌了出来,带着点点的绿光飘散开去,如劳蛛缀网,把旗易水包裹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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