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子这么说了陈威顺其他意,回了寝拿好饭缸、卤料奔到食堂,寝友之间的关系还处在生疏的程度,陈威上铺到是混的比较熟悉,上铺兄弟叫曲风亮比两人大了五岁,家中儿子刚刚一岁,熏子挑得话题说小家伙陈青,对方说儿子,有些驴头不对马嘴,但都是小辈话题也没偏太远,聊了两天后他提了下陈威浅眠的问题,亮子拍胸脯保证以后只要在铺上动作都是小幅度,人家没客气直接说了陈威满意的话那成包的卤料分他儿子一袋,寝室八个人就算上铺安静其他人制造的噪音一样让陈威无法安睡,还好他已经慢慢跟上他人的时间步伐,同时灭灯同时打呼噜。
学校食堂是最热闹的,每到饭点从大一到大四全部蜂拥在此,三个过道用于学生打饭排队,其它都是连在一起的课桌,有些不同的是一桌四人位,两人并排两人相对,陈威占座熏子打饭从第一天开始这分配就定型了,袋中装的卤鸭子,家中给他们带的都是大份,陈爸订制的加大包装袋,陈妈按照两儿子的食量每袋就是一餐,加半缸的热水料放在盖上简单加加热,等熏子回来就开袋即食,临桌女生的话题让陈威放慢了动作,认真聆听起她们的对话。
甲:“你们知道吗,今年去x局锻炼的名单下来了,就选了一人是大三三班的。”
乙:“真羡慕,就算当小工也行呀,有幸得到栽培就前途无量了,不然对方给封感谢信也不错,分配时都是辅助资料。”
陈威衡量下:这时的大学生只管学习,毕业后或留校或分配回户&口所在地,自己早有打算工作的地点只要离家近,不管是村大队还是农场他都能接受,大不了下海经商,熏子的未来必须站在高处,因为他太适合了,除了激励还能做什么呢?
熏子放下饭缸打断了陈威的沉思,一份白菜豆腐汤、一份豆角炖土豆,入座后把豆角中仅寻的几条肉丝夹给陈威:“来晚了没抢到好菜。”
章明旭视察市场刚来公司,咨询部就上报《俺家店》送货来的信息,亲自送货的功劳一句没讲,说得都是土包子的穿着与浓重的乡音,上升到对产品质量、卫生情况的怀疑,章明旭指尖敲击着咨询台面问:“你确定身旁有几个年轻人?”
“是的,同等打扮……”
章明旭抬了下手打断她的话:“我在你另位老板面前从来不敢提瞧不起乡下人的话,你可以从外在看出穿得不时髦,但是无法看出他们脑子里的东西,咨询台不是情报局,你更适合当收银,直接和钱打交道。”回到办公室连忙打通了胡南的电话,如果真是那几个孩子在出差七天中可能真的错过了,电话接通后他把这边的情况说明了,胡南听后直摇脑袋,嘴里还念着:“家里有钱烧的呀,带两小子跑这么远送货,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出来躲祸了,应该是哪家亲戚转个角给送过来的省点快递费呗,他们要来准能留纸条类的,那小子脑子好使着呢。”
“真的不用查查吗?”
“不用不用,等过段有空了我打个电话问问,你准估计错了。”
10月15日是熏子的生日,陈威趁着他洗澡的空隙,成功的甩掉了这个粘人虫,上次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时陈妈特地的提醒了熏子生日的日期,离家前几家合计好每个孩子拿了二百块半学期的生活费,这算是有钱人家的待遇了,陈爸私下给办张存折存了五百,到了这座城市后熏子把钱都交给了陈威,那时才知道他真是有钱人,他妈给的钱还余下四百多,被他藏在他的袜子包里,一藏就是几年从没被发现,钱都放在一起陈威写了两份记帐本,为此还被熏子好顿训。
钱够了陈威就想着来个意外的惊喜,走到商场直奔手表柜台,班里有几个同学手腕上带着表,曾有一段时间熏子看的挺眼馋,还打听了价格最后捂紧了口袋,现在不挣钱了,都花曾经的本钱呢,也知道紧着花了。
黄金系的陈威没看中,觉得太老气,货比三家后相中一款,不锈钢银白表盘,黑色牛皮表带黑色表盘,阿拉伯字体的时间刻点,像飞行员配带的运动型,售货员所讲的品牌他没在意,反正没听说过,只看中了上档次的款型,价格方面让他犹豫了,整整一百块有保修期送块手表电池,但谢绝讲价,算算两人加起来混了两辈子,自己还真没送过正经的礼物,找到这个恍子,晃了几圈的陈威咬咬牙买了,还让人用花纸打了个包装,看着又提了一个层次,上图书馆买了两本初级外文辅导书,大学的必选课程——英文,两人都是零基础,他得劝着加倍努力学好这门语言。
第五十八章
熏子从澡间出来就不见陈威的人影,篮球场、阅览室平时去的地儿找了个遍,这种失落触发了他的怒气,脑中想的都是丢下他的父亲,离家出走的母亲,自己越在乎的人越不能承受他们的离弃伤害,他难以理解也不能接受这种无故的消失,脸色绷得发白,手握着拳头狠狠砸向墙壁,他蹲在墙角体会那一丝孤独,他强迫自己冷静,片刻后扶墙站起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好笑,相扶快20年的人怎么会轻易舍弃对方?
陈威手上捧着书,穿着白色短袖衬衫蓝布裤小黑鞋,草绿帆布斜挎包,1米78的个头、白静的长相再加上点儿书卷气质,回头率挺高,他目不斜视自动排除那些赞赏的目光,心里还在酝酿能让熏子感动的说词。
进了他评价为大型加层平房的寝室,打开门锁推开一条小缝,看清了寝内只有一人侧卧在床,学着熏子小时候的做法,把书包带系在肋下用力往后一甩做成个双肩包,背对着床上挺尸的熏子说道:“掏掏!”
“你去哪儿了?”
“掏我包呀……”陈威扭着头继续说着,眼睛扫到缠有纱布的右手,马上扑上前:“你咋整的?和谁干架了?”
熏子表情僵硬,双眼死死地盯着对方再次问道:“去哪儿了?”
陈威看着那凛若冰霜的目光,听着冷语冰人的疑问,心里一怔:“你到底怎么了?”
“你撇下我去买书了?”熏子坐起身抢过他怀里的书连同扯下的双肩包一起狠狠扔到地上,暴怒的喊道:“就不能吱个声?”
拉扯用的劲儿不小,陈威感受到肩部的疼痛,他完全被震住了,直到书包被砸到地上,他惊呼一声翻出礼物盒放在耳旁摇晃几下:“你他妈脑子被驴踢了呀,受了气找我消火,老子为了给你买礼物,腿都快断了回来没句赏,到头来还成了出气筒,你以后就滚犊子吧,老子和你切八断了。”骂了几句,又踹了几脚,喝道:“给我蹲着,翅膀硬了敢和老子摆脸色了,啊?”
熏子过滤下话中含义,跑到门口比对下挂历,转过身又是平日的嘻皮笑脸样儿,下巴抵着陈威的肩膀:“瞅瞅这小脾气,这不是和你闹着玩吗?说话咋不经脑子呢,我老子一睡不起都多少年了,咱不能和他比,”拿过精美的礼物盒,躲避那双喷火的眼睛:“唉哟,咋弄的这么好看呢,我都舍不得拆了。”说是这么说还是小心翼翼的拆开外包装,当打开包装盒惊呆了,指尖细细摩擦着光亮的表蒙。
两人在床上静坐着,他过激的反映让陈威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想起胡南的劝导、陈爸有一段时间的小心防范,包括树花骂神精病的话,能让那个不着调的姑父写下认罪书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办到的,难道他还有暴力的因子存在?抽出床下的洗脸盆,把湿毛巾按在熏子脸上使劲的抹了两把:“让你冷静点儿,说说刚才咋了?”
熏子委屈的搂着他的肩膀:“在这儿我就余下你一个亲人了,不打招呼就不见了,心里闷得慌,你说你这样做对吗?以前走哪儿都说的。”
“行不行了?跟落地娃娃似的还不能离人了?”陈威拿起手表带在他的腕间:“你刚才吓到我了,看在今儿个是你生日的份上就算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一会儿给爷爷奶奶打个电话,店里安的电话不就是给咱们打的吗,打完了咱去吃顿好的吧,想去食堂还是去外边?我请客!”
熏子问:“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当然!”侧着脑袋压住那受伤的右手:“打架了?谁给你气受了?”
“没,谁能欺负到我?滑了一跤手磕墙上了,不信的话问亮子,他瞅见带我去的医务室。”主动捡起地上的书:“走吧咱出去吃。”一直出了寝室脑袋也没离开过陈威的肩膀,带着手表的右手臂前伸着当导航:“这表就得我带才能显出价儿,俊吧?就说我家威子眼光好,一般人都比不上,咱以后白头偕老,共度难关。”
陈威拍拍肩上的小脸蛋:“高才生啊,成语都整不明白。”
“我的生日愿望。”
两人难得有休闲出来溜哒,走了半个小时陈威死活不迈步了:“我的腿仿佛不听神精和脑部指挥了,疲惫感已经让这个部位丧失了行动力,咱找个地儿吃点喝点顺便歇会呗。”
“你咋这么赖叽(耍赖)呢,咱俩都这么大的个子,背你太影响市容了吧。”
“哎哟,不错啊现在就嫌弃上了?刚才还说啥白头偕老,共度难关呢,妈呀!我太伤心了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