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爷爷过来帮了两天只瞅着都没让下手,老爷子挺稀罕这大楼房又自行脑补一番日后的好发展,越想越不得了,和一直陪着左右不离身的孙子商量:“你三爷爷家隔咱家两个村养羊,你看看能用的上不?”老爷子这一辈就哥三个,老大在市里享福,老三过的不如他家,想着能拉一把是一把,活了大辈子了自家过的好也下不了眼看健在的兄弟家受苦。
“行,这事我想招儿办,爷开口了不行也得行。”
陈爸在后头听到不乐意了,扶着张老爷子当证明人:“爹,证上可是我的名,你有啥事就和我合计呗,小崽子懂啥呀。”
“小威不懂啥?哼,我大孙子再年长几岁你连个名都占不上,家里那小烟卷没了,再去给整两盒。”有用到他的地方陈爸就高兴屁颠颠去消费,陈爷爷摇着头对张老爷子说:“就这性子还总想做主。”
张老爷子语带羡慕的夸:“你呀享福哟。”
“拉倒老哥儿不谈这个,你就当老大是你儿子使劲指使着,他呀还觉的乐呵呢。”
李姥爷也去看了自家闺女的房,回来寻思了几天,给陈妈和张老太太找了个做席面的师傅,老人家想的远那么大的店,只有几样菜不是长远之计,此种做法让陈威深思,人均销售水平还不高,就指望着烤鱼、水煮鱼这两道菜撑门面,显然做不到贵客临门的地步,想有发展就得创新,人家要想尝点农家味呢,农家菜品种是多,土豆的白菜嘎的一啃啃半年,整个人都能啃成绿色(shai三声儿话音),家里外屋地那一堆土豆,除了呼、烤、炒不然就凉拌根本入不了大众的眼,自家都嫌弃的菜,这要端上桌八成出了店也就不会再次光临了。
陈威敲敲自个脑门,没做过生意就是欠缺考虑,还总以为重生一次多少有点超前意识呢,就想着饭店都有几个招牌菜打响名声,就没记得还有小菜当衬托,真是辜负家里人的信认,先在脑中过滤下说词,才开口对着累半死的陈爸说:“上次在该里的旧书摊,除了看到几道鱼的做法,还有几个家常菜我没试过呢,不然试下看看干活那帮人能不能吃的惯?”村里哪家有事都是相互帮忙乎,只需供几顿饭全靠人缘办事,提高伙食的质量是最基本的,众口难调不假不过这些土生土长的农村人能认可点了头,这几道菜也就能摆上桌了。
“行呀,书上说准没错,咱家店就靠书上的东西做起来的,需要啥?”
“圆底9寸的小铁锅,先整三、四个看看,能成咱再订做吧。”陈爸得了令出门寻摸去了,熏子削了一半土豆皮停下手问:“啥书能教这些?我也去整两本学学?”
陈威用余光扫了一眼蹲在地上表情严肃的熏子,心里直打鼓试探和寻问可有很大的不同,含糊其词他会放下心里的疑问吗?陈威吐口气俳装的生气道:“你想问啥直接说出来呗,还怀疑我咋地?”
熏子听着这话,心里不是个滋味,皱紧了双眉,锐利的目光狐疑的望了过去,陈威一看这架势不禁有点慌,忙解释:“有疑问就问出来,省得在心里憋着再起了隔阂,咱俩一起长大我可不希望失去你这个兄弟。”
熏子的目光暗淡了下来,用近乎请求的口吻的说:“啥事都别瞒我,行不?”
陈威把洗好的土豆切着当当响,用此法掩饰心里的底气不足:“嗯呢,我也没啥事瞒你。”此后两人一直没人言语,不知道从何时起他们之间话题越来越少,各自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
陈爸提着小锅回返后陈威打算用手上的忙碌打破这份尴尬,控干土豆片,炸至金黄捞出,又把爆香葱姜蒜,放入肉片翻炒加调料、红椒、豆瓣酱,这些家里都是现成了,也不用费心再准备,加一点点热水继续翻炒,直至水份煸干才盛入买回的铁锅内,底盆放炭加热,又样同样的方法做了一道手撕包菜,干锅最是爽口,慢慢煸炒入味的干香非常诱人,新菜上了桌,陈威还说了句:“吃不惯的话,我再给调调。”帮工的摆摆手:“你家有啥活儿,以后你得给叔打个招呼,这伙食太带劲了。”这一桌子鸡鸭鱼肉的比过年整的都好,听说以后都要弄到该里卖钱的,这回真是提前尝了一把上饭店的瘾。
别看是村里家教都挺严,家里来了客当家的女人和孩子都不能上桌,规矩定在那儿陈威非自愿当了服务员,熏子拉拉(la二声la一声)着个脸和他奶学做菜,等陈威钻进厨房时他拿出账本问:“定啥价呀?先记上吧。”土豆市场价不到一毛一斤,一道菜八毛钱也算顶天了,熏子到觉得要便宜了,举着双手哀嚎:“连个手工费都没赚回来吧。”两人合好的也快,自然而然又闹一块去了,这次的谈话给陈威了一个警醒,熏子没有以前好忽悠了。
陈青被陈妈拉到妇女那桌,怎奈人多菜少没过一会儿嘟着嘴找到他哥诉委屈:“胳膊太短了都抢不到,哥,我没吃饱。”
陈威趁人不注意把熏子和陈青牵到他的房间,炕桌上摆着色泽红亮,滋味鲜香的干锅肥肠,这下都答对乐呵了,每人添了两碗冒尖饭,锅里的葱蒜夹得干净要不是锅底烫舌,八成就着那点粘窝料能再来一碗。
第四十三章
新店名还叫《俺家店》放了一挂二鞭炮这店就算全新开业了,陈爸下了大成本,店内的墙、木头凳、四方椅都刷上白色油漆,窗明几净、面目一新,加大的铁皮车上每个小盆中间都隔了些距离,料码的整整齐齐,陈威研究了好久盘里的鸡爪子,就想不明白他爸是怎么码成一条线的,小铁窝、炖罐加大数量又制订了一批,不管未来发展如何,就打算忙乎这一回了,提前和熟客打好了招呼又是菜市场旁的把门第一家熟门熟路一找一个准儿,奋斗了这么久总算按照陈威的规划走上正轨,不过有件事他还是挺郁闷,这些客似乎没有享受美食的兴趣,一份小炖盅两碗米饭就是一餐,称上一斤半斤卤料配上两馒头也吃的直冒饱嗝,家里人到是不在意,只要有钱进包多少都不是事儿,陈威蹲在厨房一角憋屈的直犯酸水,两层饭店都快整成快餐店了。
“在这儿干啥呢?”熏子喜眉笑眼的询问,两人没有功课压着,想看开门红的盛况自动请令白天看店,效果陈威不满意熏子到挺看好,笑眯眯的提醒:“今天又到警卫员来取炖盅的时间了。”
陈威叹气一声,那位老同志身份特殊,身体状况被周围人时刻关注着,医生叮嘱过不能经常吃油腻的食物,时间是改了又改最后不知道怎么争取的,一周固定礼拜一、礼拜日光顾两次,荤素搭配店里都弄得妥当,老人家的脾气有时很难让人理解,按照陈威的说法就是歪喳不讲理的类型,店里增加新品种他要是没尝到一口,下次警卫员都得带一堆话,经常弄的张老爷子和陈爸二丈摸不清头脑,警卫员打量几眼新店面气派地打一军礼,每次都是按照程序办事,不多话不多礼挺年青精神的小伙儿十年如一日地木纳。
陈威把炖盅装好又免费附赠一份水煮鱼,并把下次的菜单拟了份让人过目,为博老人一笑宁愿做赔本买卖,熏子不理解了,一条鱼卖一块一斤得少攒三块钱,陈威解说员只说了一句:“放长线钓大鱼。”成功堵住那张发牢骚的嘴。
送走贵客又来熟客,片警小甘庆祝新店开张的礼物是一封振奋人心的信件,陈威、熏子十分激动盼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胡南的消息,小甘边啃着鸭爪子边往信件瞄,就简单几个字:寄几份卤肉馋得慌。顿时心疼起这两娃儿了,这几年牵肠挂肚的白惦记:“你小子别惯着他,吃免费的不说,还得倒搭钱给他寄,哪有这种好事儿。”
熏子呵呵傻笑:“哥就是大咧咧的一个人,走了几年还没忘了咱,挺感动的。”说着继续翻来覆去寻找其它的只言片语。
小甘撇嘴,心想:是他大咧咧还是你太实在?“我和你们说吧,”点了几下信封上面的地址:“胡南上头有人,他在这里就是累计实战经验的,早晚都得往上调,现在不比以前了到处都是喊打喊杀的盲流,这位置混出头就是一辈子公家饭错不了。”
陈威有些惊讶:不显山不露水平日总是一副不着调的性子原来是官二代或是富二代,够低调的。
熏子不关心那些背景问题,人家还真惯着陈威只参与照了张笑的见牙不见眼的照片,其余的都是熏子亲自下手处理,切片、装袋、邮寄都是自已抗着箱子去的,回头又是苦了几天脸,陈威没功夫去安慰他对那位的思念之情,一心看管家的小店,陈阳和陈青想体验下生活,跑来当起了免费服务生,没想到两位大哥往死里压迫,有人来时端茶倒水没人就得摆出书本一心向学,陈威管着陈阳不服气瞪眼又梗脖,熏子一声清咳立马变成小媳妇样儿,这种差距让陈威恨的咬牙切齿,陈老二挖了几天鱼塘,忙里偷闲打算视察下运做情况,进了店看着自家儿子被管的服服帖帖的乐了,对着兼学的熏子感慨:“在早你二叔我老出名了,临进几个村就没有不认识我陈老二的,那时就是一个字——愣,我家你奶一见我淘呀,除了找我大哥再一个就找你爸,除了你爸我还真没怕过谁,都不用说旁的,被那眼睛一瞄,心里直犯毛愣,轮到这一辈了我家小陈怕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