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迷父子冥织梦 第一部完 (长饮渭河相聚忘川)

　　很快倦意来袭，一把搂进头头，抱怀里，穿衣睡了过去。
　　圣诞前几天，就准备好了。
　　今日福利院张罗起的热闹，现在全都派上了用场。
　　E市唯一公认的爱心机构，一直是很多媒体报社关注焦点。
　　一些记者对“红十字福利院”更是持续关注。
　　“老大，这是院外那些记者发的点心。
　　我尝了块，挺好吃，给你带过来了。
　　这香蕉味的最好吃，你也尝尝。”
　　十一二岁的男孩儿进了没锁的小蘑菇房里。
　　拎着一小袋零食，放到了小沙发上，从里头拿出一个饼干撕了个口子。
　　递到画画的人眼前，脸上满是讨好。
　　画画的笔停了，抬头扫了眼三角形的薄片点心，继续画风景图。
　　男孩儿自讨没趣，站到了他旁边。
　　想起来之前发生的趣事，还是忍不住对着无声的人讲道:“老大你不知道，院外都炸开锅了，今天来了好多人，刚刚因为照相，有两个记者对上了，真逗，现在估计正斗着呢，老大要不咱一块去看看热闹？”
　　闪光笔图绘着色彩，吸引男孩儿看过去。
　　繁星闪耀上了光泽，夜色草地上萤火虫莹莹光芒，偶尔一两只飞舞在静谧丛林中。
　　“真好看。”男孩儿手抬起，咬上了层层打开口的饼干。
　　放下笔，画已经完成了，作画的人打了个手势，问:“你喜欢吗？”
　　男孩儿猛点头，画轻易归了他，男孩儿高兴对折收了。
　　“你是不是要离开了？”
　　收起画具，男孩儿无声问他。
　　男孩儿不好意思挠挠头，跟个小大人似的，“你知道了？”
　　没人回答他，男孩儿点头承认了，赶紧解释:“老大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想过两天再跟你说，走程序也是过一星期才离开，我也怕闹笑话跟小三子一样，好几次有人说要收养他，到现在还跟这儿混，老大你可别怪我。”
　　一杯水到他手上，男孩儿放了心。
　　见身边不远的人盯他看，怎么都觉得别扭，“老大，我脸是不是没洗干净。 ”
　　男孩儿煞有其事抹了抹自个脸，手上什么也没有。
　　一双手把男孩儿带来的零食收了起来，男孩儿放下水杯咽了咽口水。
　　遗憾自己没能从里头多拿两块吃。
　　一个超市袋从大书包里冒出头，男孩儿看情况要走，被留住了脚步。
　　手塞进了拎口，手势说，这些零食还有五天就过期了。
　　希望男孩儿帮他挨个分给别人。
　　“老大，这袋东西是不是那个人来这儿给你的？”
　　男孩儿对这袋零食外观有大概印象，虽然朝三九五来看老大的人不少。
　　让人看起来寒酸的就他一个。
　　老大伸手在虚无面前分明写了一个“是”。
　　男孩儿一看，马上交还回去。
　　他虽然认了老大，到底比他大上两岁，老大什么心思他在一边看得真真。
　　虽然有过常常代老大分发零食的经历，这次他说什么也不能再拿出去分了。
　　老大能把零食放到快过期，才拿出来说明什么？
　　明显不用多提，他不至于没心肝到那种地步。
　　出于为老大考虑心态，他还是想劝劝一路走到黑，特别坚持固执的老大。
　　“老大，其实我知道你想让他收养。
　　可是我觉着他混的不怎么样，儿童节那天我见他了。
　　一身摊货，但凡家里好出门也不能那么邋遢，浑身冒穷气。
　　要是被他带走了，不定要受多少苦，兴许连学都上不了。
　　前天我听副院长说张局想你跟他，老大你还是考虑考虑吧！
　　别总拒绝这个，无视那个。
　　别的不说，你如果跟了他，就是大官的儿子了，以后也可以端铁饭碗。”
　　一双变了色的眼睛，吓得他实在说不出后头，还想说得话。
　　没等男孩儿怎样，一只手指向门的方向，要他走，要他出去。
　　苏慎言没有规律的作息习惯，穿好衣服，已经下午时间，约定早就过了。
　　今天圣诞节，苏慎言想福利院可能跟儿童节人一样多。
　　磨磨蹭蹭找了半天，没有一件衣服可以穿得出去。
　　鞋只有一双，干净棉拖有后跟的，无可奈何，苏慎言拿起钥匙出了门。
　　直到亮灯，小蘑菇房里没再来人。
　　小男孩儿坐在床上，唇角下拉，不见笑意。
　　只有一大袋零食陪在他身边，小男孩儿看了看外边天色，落寞走出去。
　　院里各个角落放着圣诞树，上头挂着很多小挂饰，闪闪发光。
　　很多长管在很多格彩绸下连线倒垂，缓缓流下，是各种亮眼色彩。
　　很多孩子都在院里玩耍，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孤单。
　　“圣诞老人，圣诞老人来了。”
　　接连起哄喊声引起了小男孩儿注意，随声望过去。
　　一个特别值得招人注意的红影，在院里飞速穿梭，尽力摆脱着堵截要礼物纠缠上来的孩子们。
　　红影被人狂追着，似乎是跑懵了，不辨南北。
　　左右看了看肯定发现了孤零零站在一边儿的他，猛冲向他狂奔过来。
　　小男孩儿下意识后退几步，还是被人强制扛在肩上，很多孩子惊呆了，有反应快的孩子大喊:“不好了，圣诞老人把老大抓走了。”
　　脑筋快的孩子跑去找院长。
　　小男孩儿只能看到后面狂追的跑步慢慢拉开了距离，直到他被带进小蘑菇房。
　　圣诞老人把他放到了床上，气喘吁吁去倒水，悲惨发现壶里竟然没水。
　　小男孩儿看到圣诞老人随意坐到了地上休息，熟悉背影吸引他靠近。
　　两边大白胡子，面色苍老的面庞很难跟那个人联系到一起。
　　可他心头有感应，完全不否定眼前人。
　　大白胡子向上翘起，圣诞老人笑了，又背转过了身子，故意不要他看。
　　小男孩儿几乎同一时间，走到他跟前，扶住想要转过去的肩膀。
　　圣诞老人终于在他强烈不停注视下承认，“宇宇还记不记得叔叔？”
　　这声音小天使再清楚不过，会心一笑。
　　苏慎言拿起放到地上背来的口袋，掏出了一件小号的圣诞老人衣服，在小天使身上比了比，舒口气，大小正合适。
　　小天使很配合要苏慎言帮他穿上。
　　苏慎言其实挺想摘下人造面皮，不舒服又怕吓到小天使只能是继续戴着。
　　为小天使换上了衣服。
　　“宇宇这件衣服是叔叔送你的圣诞礼物，喜不喜欢？”
　　小天使没吭声，抱住了苏慎言，无声在心里说:“其实只要你来就好。”
　　“糟了，宇宇我忘了带头头来。”
　　苏慎言突然想到他本来去买衣服要幌太大，一件棉袄居然要七百五十，皮鞋一千八！
　　苏慎言那个气。
　　本来想着要不食言一回，不来了，又怕孩子伤心。
　　正巧有个摊生意不好，卖成套圣诞装。
　　苏慎言看了看里头都是真羊毛，料好，价钱又不贵，买了两套。
　　今儿圣诞夜穿最合适不过，拿着摊主给的赠品起了逗弄心思，没想到起了轩然大波，这么招人注意。
　　被孩子们追了一路，还好看见了小天使。
　　不过回家忘了拿东西！
　　因为第一次做这么幼稚可笑的事，光忙着兴奋激动了，对镜子美了美就来了。
　　路上都没想起来，苏慎言挺懊悔。
　　小天使摇了摇头，意思是说:“没关系”
　　苏慎言又想到，口罩，小帽子也忘了洗，拿过来不禁皱皱眉。
　　刚张口，小手堵上了要解释的话，小天使又说:“没关系，你来就好。”
　　刚才闹闹追追，不光有孩子去打报告，监控更是录了一清二楚。
　　如果再没人过来查看情况，这就不是“红十字福利院”该改成游乐场所了。
　　副院长带头敲开了门。
　　苏慎言率先向副院长道歉，表明了很后悔自己今天的鲁莽行为。
　　副院长搞清楚了情况，没有一点怪他的意思。
　　很有感慨说:“福利院的圣诞夜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苏先生很有创意。”
　　小天使趁两人说话功夫，把零食都倒进了腾空的口袋里，走过去提了提口袋。
　　用手语说:“这些礼物是苏慎言带来的。”询问副院长他们两个可不可以去前院分发零食。
　　副院长很高兴同意了。
　　苏慎言挺内怯，相反小天使却很愿意。
　　苏慎言把艰巨任务放心交到了小天使身上。


第33章 迷梦（8）
　　小天使没有放过想抽身旁观的苏慎言，两人真正做了一次圣诞老人。
　　很多小朋友向苏慎言许愿，想要心爱礼物，苏慎言窘色，因为口袋里只有零食。
　　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小天使替苏慎言解了围。
　　承诺他们，过两天可以去小蘑菇房里参观，如果有喜欢的礼物，可以送他们。
　　很多孩子们都接受了这个不错的提议。
　　零食很快都送完了。
　　苏慎言接过了手里已经空下来的口袋，抱上小天使回了蘑菇小家园。
　　小天使坐到了小床上，还不愿撒手，紧紧搂着苏慎言，“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