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男子戏谑冷笑,眼底却贪婪无比:“姓姜的,你自己惹来杀身之祸,可别怪我心狠手辣,用这噬魂蛊取你性命。我也是没办法,拿钱办事罢了,要怪就怪你太弱!”
说到最后几个字,男子忽然发狠,将黑色球体猛地扔在地上,只听清脆一声,仿佛琉璃破碎一般,墨紫色的巫虫逃出桎梏,浑身发着不详的气息和威压。
“快走!”男子一声令下,几人迅速逃开,不过转眼就没了踪影。
姜垠冷眼注视着眼前气息节节攀升的恶臭蛊虫,竟然不知该喜该忧。
噬魂蛊,这是魔界的凶恶蛊虫,以吸食/精血为生。据说毒素可使人当场毙命,腐蚀神魂。
当然这都是戏言,上辈子姜垠成为魔君之后,没少用这东西折磨仇敌。腐蚀神魂到不至于,但剧烈的毒性却足以让人生不如死。
面前这只似乎并非成虫,修为仅筑基,但饶是如此,其毒素也绝非此刻的她能够抵御。
上辈子灵根被毁,她曾找了无数阴邪之物重塑灵根,最后却因为根基损坏,差点毙命。如今灵根尚在,又有噬魂蛊,若她能捉走饲养,恐怕重塑的“鬼灵根”会比上一世更加完美。
可惜……如今别说饲养,连能否活下都是个问题。
姜垠紧抿双唇,指尖捏着能短暂提升修为的禁术,相当挣扎。
禁术虽好用,但反噬更重,甚至可能留下不可逆的损伤。若可以,她真想生擒了这魔虫,为她重新塑造鬼灵根当作引子。
可她别无办法。
正当她的禁术即将落成,噬魂蛊也猛扑向她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熟悉又陌生的惊呼:“师姐小心!”
指尖下意识错位,禁术忽然中断,颈间传来刺骨的疼痛,姜垠却恍若未闻,咬牙切齿地抬头,看向那个破坏自己所有计划的蠢货,恨不得当场将她千刀万剐。
唐木溪跟着寻人千鹤一路来到树林,见到一个浑身煞气的魔物正扑向浑身是血的姜垠,那一刻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她奋力奔跑,速度却仍然远远不及魔物,不得已一边施展法术,一边大声呼喊企图让姜垠闪开。
她的呼喊无疑帮到了姜垠,只是似乎帮的是倒忙。姜垠不仅没躲开,反而因片刻失神,稳稳被魔虫咬住。抬头看她时,那双眼底的滔天恨意仿佛要将她扒皮抽筋,万箭穿心。着实将刚刚捡回小命的唐木溪吓得一抖,差点就当场跪下求饶了。
凶煞的魔物咬住姜垠的脖颈,几乎在同一时刻,翻腾的黑气迅速布满半个脖子。细细密密,如黑色的叶脉,疯狂蔓延。
唐木溪一惊,想也没想就发出全力一击,狠狠地打向毫无防备的魔虫脑袋。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法术击碎魔虫大脑的瞬间,她听到了姜垠不可置信又充满悲愤的怒吼:“不!”我的噬魂蛊!!!
然而一切都回天乏力,大局已定。
姜垠被毒素侵扰,尽管魔虫被她杀死,但体内的毒素依然强横,仅一息就几乎要了姜垠的命,身子摇摇欲坠,双眼一翻晕倒过去。
唐木溪连忙快步上前接着,凭借记忆迅速封闭姜垠的气息和经脉,暂缓毒素扩散。
作者有话说:
以后每天晚上六点整更新
第3章
姜垠伤得很重,本就浑身是血虚弱不堪,脖子还被毒素剧烈的噬魂蛊咬中,若非唐木溪及时封住她的经脉穴位,此刻怕是已经魂归西天了。
唐木溪抱着姜垠急急忙忙地往聚灵峰去,虽然山脚有姜垠自己的住宅,但她却没将人放到那里,而是直接带到山腰的小筑里。
小筑靠近聚灵阵的中心,灵气浓郁,方便唐木溪压制毒素。而且这周围有不少药园,别人的她不敢擅自采摘,但师尊执教长老却不同。
唐木溪暂且压制住姜垠身上的毒素之后,连忙去师尊的药园寻草药。
天仙子、百露草、紫烟果、落英花,总之但凡能跟解毒沾上边的灵植,无论品级,唐木溪都一并拿走。最后离开,药园里已经空了近乎五分之一。
唐木溪看着光秃秃的土壤,有些心虚,双手合壁拜了拜,然后消除自己来过的一切痕迹,伪装成盗贼作乱的模样,头也不回地跑了。
她的速度已经尽力加快,但这样一来一去,依然浪费了数个时辰。等到返回小筑时,天上金光灿灿,薄云浅淡,已经是日暮西山的黄昏时分。
“师姐,我回来了!”唐木溪推开门,火急火燎地跑到床边,见到姜垠还未苏醒,心里的兴奋便消了大半。又检查毒素和伤口,发现没有加重的趋势,才彻底放下心来,施了个法术将屋子里的纱灯点亮。
床榻不大,有姜垠躺在上面,便没地方坐人了。唐木溪只好从桌边搬了个木椅放到床头,然后细细琢磨该如何解毒。
噬魂蛊不难解,曾经她被姜垠抓到魔域的时候,也被对方用这毒折磨过。魔虫生长的地方有一魔植名叫鬼脸花,恶臭难闻,但花朵中心的细小种子却是噬魂蛊的解药。
可惜鬼脸花只生长再魔域,种子脱落三日之内没有入土便会腐烂,因此在灵修界绝不可能出现此物。
唐木溪头疼不已,视线无意间落在姜垠脆弱纤细的脖颈上,一时焦躁难安。
黑色的纹络仿佛拥有生命一般,时不时轻轻颤抖,浓郁的毒素深入肉/体,衬得血液都隐隐变色。唐木溪心下一狠,也不再管有的没得,从灵植中找到几株解毒功效最好的,连根带茎整个放进砂锅中,大火煎药。
她不知道没有解药该如何解毒,但此时毒素被她锁住扩散不得,只要将毒血吸出,再用灵植压制,想来也能缓解一二。
“对不起了师姐,你可千万别怪我……”唐木溪一边用刀在姜垠的脖子边缘划出一道细痕,一边将她的衣服扒开,待整个脖子肩膀都裸露出来的时候,便停下动作,视线飘忽不定,想看又不敢明目张胆看地抱住她。
或是被封锁经脉的缘故,姜垠身上有些冷,清清凉凉,像是被冰水泡过的瓜果,抱起来十分舒适。
她的皮肤纤细莹白,修滑脆弱,散发出阵阵冷香,好似上好的羊脂玉一般,格外动人。此刻衣衫不整,亵衣半开,盈盈春光若隐若现。
唐木溪感到一股燥热翻涌,再眨眼时,一滴鲜红的血液便跌落在姜垠的白皙的脖颈上。血珠炸开,分划成细小的珠液慢慢滚落。
她心里一紧,连忙捂住鼻子。
不是吧,竟然流鼻血了……
这么丢人吗。
唐木溪为自己的不中用懊恼,连忙拿出手绢想堵住鼻子,口中默念:大家都是女孩,没什么大不了。
接着又想去擦拭姜垠脖子上的血迹,可再低头时,却看到了令人恍惚的一幕。
血珠滚落时恰巧经过细小的刀口,本应该悬空落下,却不想遇到开裂的血肉后直接没入其中,同时刀口四周的墨色毒纹如同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迅速被吞噬。
不到一息的时间,刀口四周已经光洁如初,见不到丝毫毒素,就连崩开的伤口都隐隐有愈合的趋势。
唐木溪一愣,揉了揉眼,仔细观察,待确定方才的事绝非错觉之后,迟疑地拿出匕首,轻轻划开指腹,将血液一滴又一滴地滴在开口上。
不出她所料,她的血液仿佛拥有极强的治愈和解毒功效。仅仅几滴没入其中,墨色的毒纹就飞速消散。就连划开的刀口,此时也完全愈合,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整个脖子肩膀纤细洁白,让人看不出半点异样。
唐木溪怔怔后退,看着自己同样愈合的手指,震惊地瞪大眼睛。
她不明白。
她已经轮回不知多少世,大大小小???的伤受了无数次,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
就拿上辈子被一剑穿心来说,血流如注,也仍然不见半点治愈的功效。如今却仅仅几滴血液,就将噬魂蛊的剧毒完全解除,这听起来实在太过荒谬。
原因不曾知晓,但毫无疑问和那股束缚自己的力量突然消失有关。
唐木溪失神地看了眼床上安然躺着的姜垠,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吸收她的血液后,就连身上的伤痕都因此减轻了不少。她打了个哆嗦,帮她盖上被子后就夺门而出,一整晚都没敢再进去。
*
第二日早晨,没等唐木溪解开闭塞的经脉和气息,姜垠就自己睁开眼睛。
她其实很早就已经恢复意识,只是被封锁气息,一直躺到快天明才冲破封锁,彻底醒来。
入眼是陌生的屋子和房檐,床榻柔软舒适,被子细滑,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材料。姜垠回想起昨日晕倒之前的景象,心中了然,这里应当是唐木溪的房间,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让她住进来。
她混乱地想着,突然门被推开,唐木溪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走近,见她醒来,不知为何先是心虚一下,然后才换上平常的笑脸。
“师姐,你醒了。”唐木溪在床边的木椅上坐下,然后将难闻的药汤递给姜垠,“这是解毒的药,昨天我已经给你喂下两次,喝完这碗,你体内的毒应当就好的差不多了。”说谎的话张口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