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源迷迷糊糊,却听话的穿着拖鞋出了屋子,走到江宇身边跟他翻吃的。
角落里的赵决见赵源如此不懂礼貌,严肃地喊:“小源,别不懂规矩。”
赵源看一眼他爹,把手缩了回来。
“赵叔叔你,你也来吃。”江宇一边说,一边握住赵源的手让他跟自己继续翻袋子。
赵决笑了笑,也不去约束赵源了。
秦扬揶揄地看着走进屋来的秦父,“你跟江宇倒是越来越像父子了,比咱们这做了二十载父子的还亲。”
“咋地,你还吃你媳……江宇的醋啊,你要是像他一样可爱懂事,爸爸长爸爸短的喊,我也跟你亲。”秦父不以为忤,当着赵决的面险些说漏嘴两人的关系,遂一副老不正经的模样拍了拍嘴,笑眯眯的走到秦扬面前抬腿拍拍,以一句经典的台词来表达自己腿脚恢复利索的激动心情,“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秦扬被他激动的心情感染,也不禁为他的腿能恢复而笑了起来,他打量着秦父的腿,“好利索了?”
秦父:“那是自然,老程的针灸还真厉害,扎了两次,这脚就能站稳了,简直神了。”
秦扬点点头,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秦父的腿,听到火上的锅盖开始被蒸汽揭开又跌下来撞得砰砰响,这才转身去端锅,开始烧茄子,“好了就行,去洗把脸吃饭。”
秦父应了两声,去打水洗脸吃饭。
饭桌上,秦父吃着吃着,突然记起个事来,一脸神秘兮兮的跟秦扬说给他带来了一个大消息——秦凤处对象了。
秦扬听到这消息险些一口粥给呛死,诧异道:“她才多大,处什么对象?!”
秦父不以为意,“嗨,咋说也十七八了,你妈妈当初十六岁就嫁给我了,有什么奇怪的,早嫁几年晚嫁几年有什么区别嘛,那小青年也挺实诚的,比凤儿大三岁还是几岁,我相了他这一个月,不错,是个好孩子,又勤快又能吃苦,小凤儿跟着他不吃亏的。”
秦扬皱着眉沉吟许久,才问:“叫什么,哪里人。”
“叫吴超,就是本地人,现在跟着马涛学艺,听说签了三年什么什么的协议,等学出师了就可以……”
“吴超?!”秦扬一惊,毫不客气的打断秦父的话,这不就是前世秦凤男人的名字吗,“他家是不是住革义镇兴源村?”
这回换做秦父意外了,“你咋知道的,还真就是兴源村的,我听他说他们村可富裕了,就连狗吃的都是……”
砰一声,秦父的话再次被硬生生打断,秦扬猛地拍在了桌上,桌面上的盘盘碗碗瞬间整齐的跳起落下,凉拌茄子里的酱油洒了满桌,几人都被吓得一愣,赵决反应过来,忙去找桌布来擦桌子,“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凤儿不能跟这人处!他就不是什么东西。”
“秦,秦扬……”江宇被吓秦扬无端端的发火吓了一跳,讷讷的看着他。
秦扬咬着牙呼出一口浊气,抬手揉了揉江宇脑袋以作安慰,想起前世秦凤的遭遇,秦扬心里鬼火直窜,这才忍不住拍桌子打板凳。
赵决拿着桌布走来,拍了拍一脸紧张的赵源,手脚麻利的擦桌子。
“你干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难道这小青年有什么问题不成?”秦父不明就里地说:“不对啊,这青年是后面才招来的,你都没见过这个人,怎么知道的。”
秦扬哑口无言,他要是把前世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估计会被秦父当成神经病,“……你别管了,这事我去处理。”
秦父二丈和尚摸不着头,再问秦扬,秦扬却不肯多说一句,秦父也只好作罢。
秦扬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巴不得当即就冲进城里去让吴超这败类卷铺盖滚蛋,不过不巧的是他正好要去邻省参加一个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果树交流会,秦扬一直想种葡萄树,此刻自然要去看看有没有好品种的葡萄树好弄点来种山上,正巧举办的时间是后天,只办两天,好不容易碰到的机会,秦扬不能错过,只得暂时压下心里的急躁,等把葡萄树买到手再去解决这事。
第二天,秦扬将地里山上的活托给赵决,带着江宇坐车去邻省,一去就是四天。
这四天里腿脚恢复的秦父很勤快,不仅包了家里家务活,还会跟着赵决下地,总之就是一刻都不愿意这双腿停下来,逢人就夸秦扬如何如何懂事,帮他把腿都治好了云云,短短几天下来,回龙村出了个能干的大孝子的事成了村民茶余饭后的趣谈。
与当做趣事来谈的村民们的心态不一样的,怕是要数秦奶奶与秦卫国两口子了。
一个瘫了这么多年的人,前不久还听秦扬带人去城里治病,回来就能下地走路,再出去一段时间回来腿就好了?!效率这么高,还不知道得花多少钱,他们的地都在田坝里,自然知道秦扬在田坝里砌房子了,当下就不淡定了,也不知道秦扬到底是在做什么生意,居然能这么快就翻身了。
秦奶奶惊疑不定,几次要去找秦扬献殷勤,秦扬却不在家,只得焦急的等人回来。
秦卫国震惊过后,又恢复了以往事不关己的默然态度,虽然心中惊骇与秦扬的翻身速度,但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他跟秦正国一家是不可能再有任何关联的,于是并未放在心上,然而张宝珍却不同,她自从嫁给秦卫国,就一直在碌碌无为的做事,现在突然发觉秦扬出人头地了,不说突然巴结,也得适当的示好才行。
于是臭味相投的婆媳开始凑在一块儿,相互大声夸赞秦扬多能干,多孝顺,她们如何感到骄傲之类的话,虽然秦扬不在家,好歹也能让秦父听见不是。
四天后,秦扬带着江宇回来了,回来时还带了无数株带着叶子的葡萄树,秦扬带上一家人上山,按照行家说的步骤将葡萄藤种到山上,整整三十多株葡萄藤,分布在山上的各个角落,娘娘山几乎种满了果树,以后再在山上种点银杏杉树,再养点家禽,这座山就基本完成使命了。
山上地里的事全摆平之后,秦扬把秦父藏在床底下的一袋银元翻出来,拿去江家跟着那一麻袋金银财宝放一起,将家里大小事情交给赵决两父子,便带着生怕秦扬闯出什么祸来的秦父跟江宇进城,到了客车站也不去分店逛了,直杀火车站去。
第95章 揭发恶行
开往火车站的面包车里, 秦扬面色阴沉一言不发,虚握着江宇的手, 微微侧头看向车窗外。
江宇自顾自的啃着在客车站门口买的冰棒, 天气很热,冰棒融化得很快, 江宇一只手忙不过来却舍不得抽出被秦扬握着的手,只得笨拙的舔着融化的冰棒,坐在一旁的秦父不经意间扭回一直望向窗外的头,瞧见江宇手上全是水渍,忙从兜里摸出纸来给江宇擦手,“吃个冰棒吃得满手都是。”
秦扬闻言回头来看。
江宇配合的摊着手掌,任由秦父给他擦干净手, 乖巧道谢“谢,谢谢爸爸哦。”
秦父笑眯眯的摸摸江宇脑袋, 抬眼去看秦扬, 正好与其目光撞上,扫一眼他面无表情的脸, 无奈道:“……你老是绷着块脸做什么,这八字都还没一撇, 你就一副恨不得把吴超扒皮抽筋的模样, 他真要动了秦凤,你还不得宰了他?!”
秦扬与秦父对视半响后,转去看着津津有味吃冰棒的江宇,目光总算是柔和不少, 他轻轻捏住江宇手指摩挲,冷冷地道:我也不可能再给他这个机会。”
秦父被他吊了一段时间的胃口,心里好奇得抓心挠肺的,偏偏一直问不出个所以然,现在见他这样又忍不住好奇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问你你又不说,是不是他跟你有什么过节,你快说说,待会儿真打起来我也好站在你这边不是。”
秦扬又不吭声了。
秦父也不好再多问,只好扭头去看窗外。
被两人围在中间的江宇看看秦父,看看秦扬,一脸懵然。
面包车停在烤鱼店门口,车还没停稳,秦父便急忙开了车门跑进店里,店里生意很好,吴超跟一个店员在宰鱼,正炒着配菜的秦凤看到突然出现的秦父顿时意外的喊了一声,秦父却没时间跟她说话,随便打了个招呼打发她就跑去找正忙着烤鱼的马涛耳语。
马涛脸色瞬间变得诡异,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父,手上的活也怠慢了下来,“不会吧?!”
秦父自己也说不清楚,只得再三叮嘱,“不管怎么样,待会儿你看着点秦扬,可别让他们在店里动手。”
马涛心绪沉重的看一眼认真炒菜的秦凤,还未点头允诺,就见面无表情的秦扬跟江宇一前一后顺着台阶上来了,这明显是来兴师问罪的表情让马涛信了秦父的话,紧张的看向秦扬,秦扬却只是淡淡的冲他扬了扬下巴,“鱼快糊了。”
马涛回过神来,急忙哦哦两声去翻烤鱼,却时不时抬头看秦扬。
秦凤高兴的喊:“哥,江宇,你们咋都来了!”
秦扬冲秦凤点点头,江宇则是高兴的喊了一声秦凤,双眼却并未看她,而是盯着她锅里的炒菜看,那双晶亮的眼睛总是能轻易透露主人的心意,江宇也不负双眼透露出的信息所望,迫切的表示自己想吃炒菜的心理,一如往日守着杨越炒菜般习惯性的问,“要,要帮你试盐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