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奥斯耸耸肩,“大蛇和小蛇都已经死了,不过就是不知道怎么死的。”
“死了?”安格尔似乎是觉得有些可惜,他走进房间里,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墙壁上有一些裂缝,似乎不怎么新了,微微皱起眉头。迈过那些蛇群,安格尔走到了床边,盯着那条森蚺看了起来,问奥斯,“可以摸么?”
奥斯点头,“现场已经拍过照了,你要是不嫌重的话,抱抱它都行。”
安格尔回头,伸手摸了摸那条森蚺的皮肤,对莫飞招手,“莫飞,你也来看看,她真是漂亮!”
莫飞努力了很久也没看出这东西哪里漂亮,但安格尔既然叫他了,他就只好跨过那满地的死蛇,走到了他的身边,凑过去看……近看,这森蚺给人的感觉更加巨大,而且邪恶。
“死了真可惜。”安格尔不无惋惜地说着,边伸手托起那条蛇的脑袋,仔细端详了起来,赞叹,“这是南美亚马逊丛林的白森蚺,很珍贵的,长到这么大的个子真是不易,按照它的体型,至少活了有三十年了。
“才三十年?”奥斯和莫飞都很吃惊,“这么大,我还以为活了好几百年了呢。”
安格尔走到窗边,低头看了看窗框,又看了看院子里的草地,道,“这世上除了蛇妖之外,一般蛇的寿命并不长,蝮蛇银环之类的都只能活五六年,蟒蛇的寿命算是长的了,可以活三十岁左右。”
“这蛇是怎么死的?”莫飞问奥斯。
奥斯耸耸肩,“不知道,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
“这条蟒蛇起码有个几百斤重吧?”莫飞问奥斯,“怎么可能把它搬到这里来而一点线索都不留下?”
奥斯摊手,“所以才找你们来,我们也不知道,村子里的人说是蛇妖作怪。”
“嗯。”安格尔站了起来,跟莫飞一起走到门外,四外望了望,“这里空气真不错。”
“然后呢?”奥斯跟了出来问安格尔,“还有没有别的要说的?”
安格尔不解地看他,“什么?”
“呃……”奥斯看看莫飞,又看看安格尔,“你不是应该原地转三圈,然后就带我去见某个人,再然后用一种轻轻松松的口吻说这个就是凶手的么?”
安格尔认真地抬手拍了拍奥斯的肩膀,道,“奥斯,世事总是有些缺憾的。”
“什么意思?”奥斯看安格尔,“你是说,你没头绪?”
安格尔点点头,“毫无头绪。”
“啊?”奥斯傻眼了,抬手看看自己的手表,“也就是说天黑前回城里的可能性没有了是吧?”
安格尔点点头,“大概是吧。”想了想,又补充,“我建议你,还是快将这些蛇都装进笼子里,蛇这种东西,对于装死是很在行。”说完,对莫飞招招手,“难得来趟乡下,我们四处逛逛。”
奥斯无奈,只好发动已经被惯坏了的警员们,先将蛇都抓起来,放进笼子里,然后开始分头调查,一部分在现场取证,一部分去走访邻里,忙碌了起来。
安格尔和莫飞走出了赵欧的房子,踏着乡间的小道,向不远处的教堂走过去。
“这次没线索么?”莫飞问安格尔,“不像你的风格。”
安格尔笑了笑,道,“奥斯他们要是再不活动活动脑筋,那社会安全就要靠我来维护了。”
“这么说,你有线索了?”莫飞吃惊。
安格尔想了想,道,“发现了一些不太寻常的地方而已。”
“什么不寻常的地方?”莫飞好奇地问。
“嗯……蛇和凶杀案,有可能并没有什么关系。”安格尔边走边说,“如果没有这些蛇,那么这个案子就只是一起简单的凶杀案件,换句话说,蛇并没有参与这次的谋杀,只是在凶案发生后被放在了现场,出于某种目的。”
“这么巧我们又刚好收到了一枚蛇形的钻饰。”莫飞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这次的凶杀案本来只是一起很简单的入室凶杀案,不过却有人特意将蛇放了上去,为了引起你的注意?”
“一般人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睡得还香呢。”安格尔道,“但是老太太却很早便起床了,去厨房做曲奇,准备今天的活动。她可能是将曲奇放进了烤箱之后,准备回房去休息一会儿,然后打开卧室的门,开灯……正好看见有一个人在她的卧室里,为了防止她叫唤,那人捅了老太太一刀……然后落荒而逃了。
“被你这么一说,的确是很像一般的入室盗窃杀人。”莫飞点点头。
“奥斯只是让那一堆蛇给迷惑了,我觉得,将蛇都拿走之后,可以很简单就找到线索破案。这样的入室盗窃案应该是外地人干的,因为这个村子里住的大多都是老人,毕竟一个老人要爬上二楼的窗户进入老太太的卧房有些困难。另外,本地人的话,应该也了解老太太早起的生活习惯,也不会这个时候去。”安格尔轻描淡写地道,“在这样的一个小村庄,你说哪里最容易隐藏一个突然到村子里来的外地人,而不被发现呢?”
“宾馆?”莫飞问。
安格尔点点头,“奥斯他们一看到满地的蛇,就本能地以为这是一起诡异的案子,所以就习惯性地叫了我来。”说话间,就听到身后警笛声呼啸,几辆警车从旁边的大道飞驰而过,向小村中间的一家宾馆驶去。
“那你刚刚干嘛不告诉奥斯?”莫飞不解。
“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想一些事情。”安格尔淡淡道,“而且据我看,奥斯就算现在去了,能找到的也只能是一具凶手的尸体而已。”
“你是说,凶手让放蛇的那个人弄死了?”莫飞有些吃惊,“这么说放蛇的是黑JK?他的目的只是要引你来么?”
安格尔微微一笑,“估计吧。”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莫飞问。
“重要的并不是我们去哪儿。”说着,安格尔换了个话题,他伸手指了指远处的教堂,“上去走走吧?这好像是很久以前建造的了。”
“嗯,现在的确很少能看见顶上还有钟的建筑了。”莫飞仰脸望着远处点头。很快,两人走进了教堂,四周无人,相当的安静。
“可是,那黑JK是怎么将那么多蛇,特别是那一条大森蚺运到赵欧家里的?”莫飞纳闷,“而且那些蛇还都死了,安格尔笑了笑,道。“蛇是一种死了之后会僵硬的东西,你认为有人可以将死去的蛇摆出那种造型然后塞进赵欧的肚子里?”
“也就是说蛇是活着的时候被弄成那样的?”莫飞不解,“怎么会,它们不咬人的么?”
安格尔走上教堂的楼梯,道,“我刚刚在赵欧卧室的窗边看到了她家院子的草坪上,有一道S型的痕迹,那里的草被压塌了,还有一些泥土被带了起来。
“那条蛇是从她家的院子里进去的?”莫飞吃惊,“是蛇自己爬上去的!”
安格尔点头。
“那是什么让它们突然死了呢?”莫飞问。
“早就说过了。”安格尔耸耸肩,“蛇是一种极其擅长装死的动物,特别是在它们极度寒冷的时候。”
“极度寒冷?”莫飞皱起了眉头。
“你知道猛犸象么?”安格尔问。
“就是冰河世纪里那种毛长长牙长长的大象?”莫飞问。
“嗯。”安格尔点头,“在西伯利亚的冻土地带,有很多的猛犸象,它们几乎是瞬间被冻住的,就像被放进了一个急冻箱里面,据说当时地球表面的温度瞬间下降了45度,不止是这些猛犸象,它们周边的植物也都被冻上了。”
“那赵欧的家里……”
“我刚刚在窗边,看到了窗户上的水渍……”
“因为内外温差大造成的?”莫飞张大了眼睛,“让蛇先进入赵欧的房间里,然后使温度急速下降?”
“让这么小的房间瞬间降温很容易做到,一个液化氮的气罐就可以了,打开阀门,温度瞬间降低,蛇们进入假死状态……所以家具和房间的墙壁上才会出现一些裂缝,是被冻裂的。”
“那……万一热了,那些蛇不是?所以你才叫奥斯他们把蛇装进笼子里面么?”莫飞松了口气。
“不尽然。”安格尔无所谓地说,“那些小蛇并不是问题,关键是那条森蚺,从体型来看,它的力量应该可以轻易地将一辆车子卷散架,更别说是一个铁笼子了。”
“那你刚刚不说!”莫飞大吃了一惊。
安格尔看了看手表,道,“据我估计大概半个小时以内那条蛇就会醒了,你现在跑回去,通知那些警员用十二把枪对着它,一动就射击它的头部,或者找专家来换更牢靠的笼子,应该还来得及。”
“你……”莫飞有些生气了,“安格尔,你这么玩太过分了!”
安格尔耸耸肩,抬头看了看楼梯上方的教堂顶楼,对莫飞笑,“这样你才能让我一个人上去么,是不是?快去吧。”边说,边赶莫飞“你……上面是?”莫飞紧张,“安格尔,你知道上面有人?是那个黑JK?”
“赵欧的卧室窗户正好对着教堂的钟楼。”安格尔拍了拍莫飞,“你去吧,不要紧。”
莫飞咬着牙点头,盯着安格尔看了良久,道,“你知道么,你是个任性又不懂事的小孩子!就知道将别人耍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