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没等到他回复:“明早不是没课吗?咋啦,你明早有事?”
“没事没事。”关溪脑袋瓜子一转,想出对策了。
同学说:“那我把你号码给他了啊。”
“别,我一会儿给你个其他号码。”
同学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关心,让他快点儿,便挂断电话。
关溪躺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个抱枕,调出最近的通话记录,点中其中一个。
“喂,大嫂~”
黎政无奈又好笑的声音传过来:“小溪少爷,有何贵干呀。”
“钱明早还给你,好不好呀。”
尾音中带着发嗲,不用看黎政都知道他已经荡漾起来。
“我随便,不急。”
“我急,嘿嘿。”关溪笑容狡黠,话音一转,“只是要麻烦你亲自跑一趟啦。”
黎政:“嗯?”
“我把次卧租了,明早约了人面交手办,能麻烦你带他看下房嘛?看完对方直接付款,你全拿了,扣掉我跟你借的,剩下的支付宝转给我,拜托啦。”
黎政发出震惊轻呼:“什么?被你哥知道你就死定了。”
“所以啊,求你千万不要告诉大哥。”
黎政有些为难,但又拿关溪没辙,这孩子从小被全家宠着。
租房子这事其实没什么,就是由于关溪太二,大家不放心他,生怕他被人卖了,还边给别人数钱,边嗤笑:“喂,你卖少了,本少爷可值钱了!”
按了按太阳穴,黎政说:“租客靠谱吗?”
关溪拿同学的话回他:“靠谱!公务员!”
黎政妥协地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帮你考察下,如果对方不靠谱,我绝对不同意。”
关溪拍着胸口保证:“你一定会同意的!那我把你号码给看房子的人啦?”
黎政“嗯”道:“给吧。”
关溪提醒道:“别带他看我卧室,其他房间随便看!”
黎政起初没明白,片刻之后反应过来,发出爽朗的笑声:“从小打大珍藏的芭比娃娃都在卧室里摆着呢?”
“放屁!我多大人了,不许提八百年前的老黄历,我现在只爱手办!手办手办手办!”
想起小时候关溪为了芭比娃娃没少跟家里人哭求,黎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笑声让关溪脸都烧起来了,匆匆挂掉电话,做后续安排。
两边全部安排妥当,关溪满意地龇着牙对着天花板笑。
为了庆祝即将到来的绝版手办和租金,他决定好好庆祝一下。
“我亲爱的同学。”
帮忙租房子的同学再次接到关溪的电话,好奇地问:“还有什么事?”
关溪两眼放光:“今朝醉的干活!”
然而,明天等待他是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第7章 7
7
九点交易,八点多肯定要出门,这对于关溪而言,需要起个大早。
难得的,关溪没在今朝醉里浪到通宵,卡着点,在凌晨前赶回家。
结果因为太兴奋,第二天闹铃没响,他就醒了。
大清早,关溪穿戴整齐的去约定的地铁口跟一座大山交易。留下备用钥匙给黎政,告诉他,如果对方满意,房租也给了,就可以把钥匙给他,让他先搬家,至于合同,等自己回来再签也不迟。
交易很快,关溪爱不释手地捧着手办又摸又看,那点磕碰的小瑕疵比起得到手办而言,根本不是事。
对方的咸鱼上早已点过发货,关溪收货后,爽利地付了钱。
回到家后发现黎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乱糟糟的客厅如今被收拾的窗明几净。
不用说,这都是黎政的功劳。
关溪换鞋的时候东张西望,确定家里就只有黎政一个人,好奇地问道:“看房子的人呢?”
黎政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好了,走了。”
“这么快!”关溪走过来,拿着手办,舍不得撒手。
黎政点点头:“挺成熟的一个男人,我瞧着很靠谱。钱收了,钥匙也给他了,他说这两天要打包行李,过几天才能搬过来。”
关溪不关心这些,冲黎政挤挤眼,说:“好的,谢谢大嫂啦,帮我这狗窝收拾的有模有样的。”
不收拾能租的出去?
也就关溪心宽,把家弄得乱七八糟,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以为大伙儿跟他一样,都是放荡不羁一派的。
黎政自小跟他一起长大,早已喜欢,哭笑不得地说:“二维码打开,我把剩下的钱转给你。”
关溪嘿嘿摸出手机,打开支付宝,揽着黎政的肩膀说:“早饭吃了吗?我请。”
转完账,黎政推开他胳膊,斜睨一眼说:“得了吧,这都几点了。大哥约我一起吃午饭,先走了,回头露馅可就完了,他说中午去公司接我的。”
“哦哟,秀恩爱啊。”关溪捂着眼摇头,“没眼看没眼看,单身狗要羡慕死啦。”
“你找个对象,不就不羡慕了?”
“对象哪是好找的啊。”关溪感慨地摇摇头,送走黎政,坐在沙发上捯饬好不容易买到的手办。
关溪入手办坑已经很多年了,上大学独自搬到公寓里住的时候,特地买了一个四面都是玻璃的展示柜放在客厅。
展示柜里面满满当当摆放着他这些年的珍藏品,上厕所时都要特地去展示柜前绕一圈,仿佛不看上一眼,都尿不出来。
如今到手的,是他最爱最来之不易的手办,当然要选个绝佳的好位置。
关溪站在展示柜前,捣鼓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把柜子里的所有手办重新排位,并将最显眼、最适合观赏的位置,留给新得到的绝版手办。
做完这一切,关溪满意地点点头,决定晚上去今朝醉好好庆祝一下。
别人的大学要么泡图书馆,要么吃喝玩乐,要么一半一半。
关溪的大学生涯,经历最多的就是泡吧。
今天开心,去酒吧浪一下;今天不开心,也要去酒吧浪一下;今天心情普普通通,就更要去酒吧浪一下了。
身经百战的关溪,在大浪淘沙之后,最终选出今朝醉,长年累月地泡在里面。
好巧不巧,今夜又是王乐山值班,零点在街上巡逻时,又好巧不巧地撞见微醺的关溪从今朝醉里出来。
自打上次的乌龙事件,王乐山特地调查了一下此人,果然如他所说,黄赌毒不沾,就是个混吃等死,脑子不太灵光的二世祖。
关溪看到王乐山,迈着虚浮的脚步,笑眯眯地上去打招呼:“王警官,晚上好啊。”
王乐山的视线越过车窗,向上眺了他一眼:“晚上好。”
关溪佝偻着腰,两手放在车顶,躬身趴下来,酒气从窗户口,喷得到处都是:“今天我除了喝酒,什么都没干。”
王乐山嫌弃地皱起鼻子,不知他这话从何而来,顶着一脑袋问号回了一个字:“哦。”
关溪得意地扭了扭屁股:“看你怎么抓我进局子。”
王乐山:“……”
若不是有前面几次三番的交道打底,王乐山定是要怀疑他嗑药了。眼下只把他当一般的醉鬼看,连同仅存的一点点挽救失足少年的圣母心也被酒气吹散。
这人根本不是失足少年,是失脑少年!
“我还有公务在身,先走了。”不等他回答,王乐山升起车窗,让司机赶紧开车,离这人越远越好。
关溪直起身体:“切!躲那么快干什么,我还想躲着你呢!”
只可惜,事不遂人愿。
关溪换鞋的时候,就发现鞋柜里多出几双不属于自己的鞋子。他凭着敏锐的嗅觉,嗅到了空气中属于其他人的味道。
他每走过一间房,就打开一盏灯。
最先来到的是厨房,自从搬进来,除了烧水和开热水器就没进去过的空荡荡的厨房,如今灶台上摆放着油盐酱醋,打开柜子,竟然还塞满了锅碗瓢盆。
跟着是次卧,门是开着的,里面没人。
关溪靠在门框上,离开前只有一张床垫的床,换上了灰色的四件套。衣柜半开着,地上大大小小摆放了好几个箱子,有开着的,有还没拆封的,显然收拾一半时离开的。
客厅、厕所、阳台、主卧均没有人,更是证实了关溪这一猜想。
东西都搬来了,人还没来,肯定也是出去浪了。
关溪期待地搓了搓手,比他回家还晚,八成租客同他一样,也是个夜店小王子。
这么一来,以后有人可以一起浪了,实在太棒了!
带着满满的期待,关溪冲了把澡,倒头进入梦乡。
翌日,早上没课的关溪在床上翻来覆去,人困得要死,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不想起床,我不想起床。”
可偏偏尿急,憋得膀胱的要炸了。
关溪怨念地哼唧几声,垂死挣扎般蹬了两下腿,不情不愿地下床,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光着脚往厕所跑。
他透过眼皮之间的缝隙,恍然看到厕所里站着一个人在刷牙,怔了一秒,反应过来是新来的租客,便释怀了。
家里只有一个厕所,关溪实在憋不住了,本着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好顾忌的原则,连掏都来不及,直接将睡裤一脱,光着屁股,站在马桶前开始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