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六记+我等你到三十五岁+但愿人长久 (南康白起)
谢宁就这样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了一教,凉风一吹,身上的热度散去大半,定了定神向北方餐厅走去。
正是午餐时间,几股小的人流汇合成一股大的人流向食堂而去。在这人潮汹涌中,谢宁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辛欣。
她真的很漂亮!是那种从内向外散发出来的漂亮。
素净的米黄长裙,左肩上绣着长春藤,一路暴出小小的黄花。在餐厅门口一站,亭亭玉立,不知吸引了多少男生如饥似渴的目光。“嗨,”走到她面前,谢宁选了句最平淡的开场白。
辛欣看着谢宁,满身藏不住的儒雅书卷气,“你还没吃饭吧?”
“还没,刚下课,正要回去拿饭盒。”
“别在食堂吃了,跟我来。”辛欣转身逆人流向外走。
谢宁紧跟几步,“去哪儿?”他可不想和她去学校附近的小饭庄,让女孩子请客不像话,自己掏腰包,预算有限。
“跟着我没错。怎么,怕我把你卖了?”
谢宁搔搔后脑勺,“不是,哪能啊,只是……”见辛欣脚步不停,只得跟上去并肩而行,为她挡开迎面撞来的人流。
两人绕过绕过蓝球场,踏上一条小路,左侧是开水房,不时有提着暖水瓶的同学在进进出出。右侧一片桔林,黄澄澄的桔挂在树梢,像一个个的小灯笼。辛欣一马当先毫不停顿,越过了开水房继续向前走去。谢宁四处打量,以往他都是只到开水房便折回去,再向前,不知道通向何处。
辛欣在前面转弯抹角,沿着小路只管向前走,显见是对地形熟悉之极。从一处坍塌的墙豁中穿过,在桔林间走了一会,转而踏上另一条小路,路的尽头是一幢三层高的民居前停了下来,辛欣停下来做了个“请”的手势,“欢迎来到三舍四零六的秘密基地。”
“你们在外面租了房子?”谢宁立即便想到这个可能性,学校的规章制度禁止学生在外住宿,可还是有很多同学不顾禁令。
“是啊!”辛欣用钥匙打开了大门,见谢宁仍旧不动,眼珠一转,“放心,今天这里归我使用,没其他女生在的。”
谢宁原本想不过和辛欣第二次见面,就这样贸贸然地去一个女生的香闺实在不太妥当,可见到辛欣已经拾阶而上,也只得跟着上去。
在二楼停下,辛欣打开房门,便有一阵香味飘了出来。谢宁向里看,只见窗下书桌上有三个倒扣的青磁大碗,香气就是从那里飘出来。
房中破为简陋,一高一低的两张木床摆在书桌两侧,再加两把椅子便是室内所有陈设了,没有行李被褥衣服之类的杂物。
辛欣走过去,将大碗一一揭开,笑道:“其实我们女生挺馋,吃不惯学校的东西,就弄了这么个秘密基地,借房东的炉灶来改善伙食。”推过来一把椅子,“你坐,饭我已经打来了,尝尝我的手艺。”盛了一碗饭放在桌子另一侧。
“嗯……”谢宁不知如何称呼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叫她的名字,“辛欣,我很感谢你做的这些,”真像三流边续剧的烂对白,可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话。
辛欣好笑地看着他,“接下来,你是不是想说‘可是我心里已经有了别人,无法接受你的好意?’”看到谢宁苦笑点头,脸上尺快掠过一抹失望,低下头用筷子挑了几个饭粒送到嘴里,平时香甜的米饭在今日忽然失了滋味,“你们正在交往?可是平常都没见你和哪个女孩子关系特别好啊!我从军训时就见到你了,昨天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的……。”声音喑哑,带着几分哭音。
谢宁如同立在刀尖上,走不得留不得,又不知该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下来。午后的阳光里,有苍蝇嗡嗡地飞过。半晌,谢宁才说:“对不起,你一定能找到比我好的人。”又是一句烂对白,回去多看些书吧,别看那些洒狗血的边续剧了。
辛欣忍不住一笑,“好像在演连续剧,喂,你干嘛一脸小心翼翼的,怕我哭啊?”将碗向前推了推,“你可以不欣赏我,但一定要欣赏我的手艺。先说好,吃光才能走。”
谢宁长出了一口气,自告奋勇,“我可以洗碗。”
“呀,我还以为你们男生都是‘我可以不用碗,所以我坚决不洗碗’”
步下台阶,正要循原路返回,听到头顶有人喂了一声,正是辛欣趴在阳台上笑眯眯地向下看,“这个给你。”手一扬,一个胖胖的桔子从天而降。谢宁伸手接了,听到辛欣说:“我会公平竞争的。”
谢宁拿着桔子向她摆动几下,转身走了。
小雨躲范凡已经躲出了心得:范凡早上起得晚,所以自己只要按平日时间起床便可避开。上课时,借着人多,找一个范凡看不见的死角,通常是正后方,再用前排同学的高大身材打掩护也可以抵空掠过。走在路上,随时提高警觉,发挥鹰的眼睛、狼的耳朵,只要远远地看到瘦高的身影,路边树丛一动,人影不见,再绕个路,安全上垒。
吃饭更是不用愁,范凡喜欢去教工食堂,那里的菜色价格比学生食堂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小雨平日就不去。比较麻烦的是临睡前的洗涮。为了这,小雨煞费苦心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终于发现了范凡防守薄弱的环节:范凡每天一换内裤,只要见到幼带三角裤晾在了走廊上方的铁丝上,就代表着范凡已经洗完澡,准备睡了,他大可以悠哉游哉地去水房。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范凡竟然会杀到三一零来。
六个人三付牌的双扣,最近一段时间内在学生中如火如荼地流行着。哪个宿舍若是想打牌又凑不齐人手,只消打开门大喊一声“打牌缺人”,保准可以听见几个人同时回话“算我一个”,接着,脚步纷杂,有人火车头一样冲进来霸住位置。
范凡就是这样攻克了小雨的最后安全堡垒。当小雨伸出头对着走廊喊“打牌缺人”,一个慢悠悠地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来!”正是范凡。
小雨看也不敢看就要把头缩回去,范凡已经推开门走进了三一零,只得关了门在自己位置坐了。范凡巡视一圈,赶走了班长,坐在小雨对面。
洗牌发牌抢庄,小雨手气好,把红桃三和大鬼拍在桌子上,“哈”了一声,见范凡正看着自己,脸上表情似笑非笑,忙老老实实坐下来继续抓牌。
范凡的牌风几乎像他的人一样凌厉,不但可以精准地算出第个人手中的牌,几盘下来,连对手的牌路也摸得烂熟于胸。班长一伙一直被压着打,额头很快见了汗。
小雨牌技臭,不记牌,手中的好牌又总是舍不得扔下去。轮到自己做庄又开始怕,怕一着错惹人埋怨。因此每次轮到小雨做庄,百分之九十分垮。班长阿强一输牌,就向老天祈求下一盘让小雨做庄。因为小雨这个Bug,班长一伙连扳几盘。
局面渐呈白热化,连上下层都风闻范凡出手前来观战。最后一盘,鹿死谁手即将分晓,偏偏又轮到小雨做庄,一屋子人都盯着他,吓得小雨更是不敢出牌,抽出这张,放回去,再看看那张。
范凡举着手中的牌,也不催他,只是稳稳地坐着,将各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犹豫了半天依然拿不定主意,不由得抬头看着范凡,听他淡淡地说:“有我呢。”
有你是吧!小雨一咬牙,抓出方块老K,这张牌一直不敢出,就怕被对手抓了去。方块K一出,下家的小童就是一声奸笑,大鬼往桌上一拍,垮庄!旁边登时哀鸿遍野讨伐之声四起。
班长一伙乘胜追击,险胜。三贱客一字排开仰天狂笑,被人骂贱遍天下无敌手。三人不思悔改,只是握住小雨的手深情地说谢谢当卧底真是辛苦你了。
小雨脸红得冒烟,一颗头几乎钻到桌子底,不敢看范凡。谢宁看得好笑,伸手推推他,说你是虽败犹荣这次好歹你没半路就被罚下换人。
范凡也走上来,五指轻轻梳过他的黑发,停顿半刻,提起来轻轻拍拍他脑袋,说:“见过臭的,没见过你这么臭的!”又慢悠悠地晃了出去。
后来,小雨在关键时刻出的一张老K,广为流传,被人称为“一剑西来,天外飞仙”,鬼神之作。
熄灯后,小雨躺在床上时,手里还握着一付牌,想着范凡打牌时的专注表情,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哪个人出了哪张牌记得一清二楚,偶尔一眼扫过,精光闪闪。
“真厉害!”小雨翻了个身,听到下面蚊帐里有人在低声私语,迷迷糊糊地想着,睡着了。
谢宁与辛欣结成了颇为奇怪的友谊。谢宁直言相拒,辛欣便再也不提及,只是以同学的身份和谢宁走得很近。在两人一来一往中,谢宁深切地感受到了女生与男生的不同之处,初高中一心扑在学习上,于异性并不注意,只当她们是两性中的一种。上大学后,又被亚汉占去了全部心神,很少接触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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