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说什么也不会让支持部门的请客,可是眼下他没什么精力在这件事上跟彭鹏纠结,白娘子这回跑到自己家楼下了,太危险了,便收了钱,急匆匆跑了出来。
连跑带颠儿的,岳非抄近路十分钟就到了小区门口。是个两千年左右的小区,半新不旧的样子,里面都是中小户型,物业管理虽不高档但是很人性化很安全,进出门都要登记身份证。
当年他跟门口保安都很熟了,说是在小区里租房子,早就不用登记了。
他当然不指望当年的保安还在,问题是,在门口登记的话,那秦宴白进来这个小区的事情不就会让保安知道了吗?保安会不会跟什么狗仔的微博联系,说他逮到秦宴白了,让狗仔过来拍。岳非想着就一身冷汗。单独拍到秦宴白没什么,就说他是回以前的家看看,可要是连他一起拍进去,那要怎么解释?
所以干脆别进去,有什么话还是在电话里说吧。他正望着小区门口胡思乱想,电话又响起来了。
“还有多久到?”
岳非想说,到不了了,有话现在赶快说,张嘴却变成:“到了。”他抬头寻找那个房间的窗户。那次离开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原来从十六层高的楼外面找到那个窗口是那么难。
“不知道是 哪个楼了吗?要不要我去接你?”
开什么玩笑?“不用!”
坚定地拒绝后,秦宴白没再说话。
僵持了一会儿,秦宴白大概是听出来他原地没动,“怎么?不想看到咱们一起住过的地方?”
考虑了这么多,不想承认还有着一点,却还是被秦宴白一语道破。
“来看看吧,什么都没变。”
秦宴白的声音在今晚第一次变得柔和,像弦乐缠绕在耳边,岳非被催眠一般走进了小区的大门。
保安只是看着他,既没有跟他打招呼,更没有让他登记什么身份证。
那间房子早在岳非的脑子里变成混沌的一团,而秦宴白的那一句什么都没变,就像吹散了他脑中的雾一样,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露出了真面目。
要命的是,那不仅一间空房子,房子里还有两个人。
第10章 果然有惊喜
岳非进了小区,跟醉酒失去意识一样,迈着沉重的步伐瞎走,可惜就算是瞎走都走不错,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喇叭声。
秦宴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了用灯光戏弄人的恶习,他来回调整近光远光,闪着岳非的眼。
这回没等他招呼,岳非自动走到了副驾驶旁。正准备打开车门的时候,秦宴白忽然从车里钻了出来,然后摁了下钥匙,把车锁上了。
岳非一愣,松开了摸着车门的手。他又换了一辆车,比之前的那辆还低调不奢华。
秦宴白朝着门洞偏了偏头,“上去聊吧。”
“在车里聊就行了。”岳非站在副驾那边没有跟上去。
秦宴白摇摇手里的钥匙,“锁了。”说完就进了门洞。
“我不想上去。”岳非转身倚在车上,抱着胳膊。倚上去之后又想他车干不干净,身上可是件白衬衣,于是站直了想回头看看后背。身体刚离开车就被绕回来的秦宴白抓住了手,揪着往楼里边走。
“秦……”岳非声音拔高,又赶紧打住,看了看周围,虽然没有人,他也不敢这样喊他全名,压低声音说:“你要说什么事,干嘛非要上去!”
“你干嘛非不上去呢?你怕什么?”秦宴白一路拉着他朝楼上走,他们住的地方是四楼,以前两个人就不太乘电梯,现在就这么一前一后趴着楼梯。
岳非挣扎了几下,秦宴白的手跟铁钳一样紧,实在挣不开,又不想搞出太大动静,只能嘴上反抗。“不怕,但是没必要回去。”
“这是必要不必要的问题吗?”秦宴白停了一步,回头直视着他。楼道里黄色的灯光铺陈出陈旧静谧的气氛,岳非被他这么一看,不争气地低下头。手腕猛地又被向上提,只好抬脚继续走。
直到门口,秦宴白都没有松手,一只手掏钥匙开门,然后把岳非甩了进去,跟进来后,立刻把门锁了。
岳非被甩了个踉跄,“操!你丫什么时候那么大劲儿啊!”
秦宴白锁着门,冲他笑了一下,确认门锁好后,朝岳非走了过来。
岳飞就纳闷儿了,五公分的身高差,真的能在气势上产生那么大的距离吗?秦宴白的身影简直是压迫过来,岳非想逃,顺势后退一步坐到了沙发上,他知道这个沙发的位置。“现在能说了吧。”
屁股挨到沙发的一瞬间,重回故地的感觉变得无比明确。他扫了一眼,房间这里果然什么都没变。这种熟悉感,让岳非心跳加快,恨不得拔腿就跑。
秦宴白看到他坐下,不再靠近,“我去拿喝的,果汁行啊?”
“随便。”
岳非用余光瞟着秦宴白的身影,打开的冰箱里放了不少东西。他又转头去看其他地方,沙发另一端放这几件衣服,卧室半开着门,能看到床的一部分,上面堆着没叠的被,书房门开着,正对着门的地方是一个书架,当时为了给他打印资料和论文买的小打印机还在那里摆着,还有……
“嗯。”秦宴白把果汁递到岳非面前。
一杯绿色浓稠的液体,“什么玩意儿?”
“果蔬汁,我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朋友推荐的。”
岳非喝了一口,撇撇嘴,这味道,只能说够健康的。“你住这儿?”
“嗯,经常住这儿。”
岳非还要继续问点儿什么,却也一时不知从何开口。秦宴白挨着他坐下,两大口喝下了半杯绿色的不明液体,面不改色。岳非用非常佩服的眼神看着他。
秦宴白看到他的表情笑了笑,摇着杯子说,“我喝习惯了,觉得还不错。”
“好吧。”岳非说着又喝了第二口,哪里不错了?
“现在是你下班时间,岳总您看咱们是聊公事还是聊私事?”
“行了,别装模作样了,你有什么事赶紧说。”
秦宴白一直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他,让岳非浑身不舒服,几秒钟之后就忍不住催促,“快点,我还得回家睡觉,没工夫熬着。”
“你脾气怎么那么差了?”
“一直就差。”
“那看来之前是太爱我了一直忍着。”
岳非斜着眼睛瞪他,“你打算说这个?”
“我五年联系不到你,难道还不能问问嘛?”
太滑稽了,岳非心想,为什么五年前他出轨,现在反而变成质问的一方,而被劈腿的自己却要解释当时的行为?
“我为什么要让你联系到我?”
“你至少要听听我的解释。”秦宴白把那个超恶心的果蔬汁一饮而尽,岳非感到一阵反胃,手里这杯也喝不下去了,砰地一声放到了茶几上。
这个玻璃茶几曾经在他俩激烈地做`爱的时候碎过一次,他整个后背拍在了玻璃上,幸好是钢化玻璃,变成无数渣渣后,只是在岳非背上划了几道小口子而已。结果把秦宴白紧张地叫了120,医生来了之后简单给处理了伤口就走了,临走还说“你们多大的人了还打打闹闹,这么点儿小伤卖俩创可贴就可以了”。岳非被说得很不好意思,跟秦宴白说,“我就说贴创可贴就行了,打什么120。”秦宴白完全没理他,一个劲儿地问他还疼不疼。
“不疼了,真的。”
“那咱们回床上去吧。”
“……”
后来换了一块更厚的玻璃,甚至为了弥补那次的遗憾,特意在上面做了一次,搞得岳非提心吊胆,生怕惨剧重演,身体却由于这种刺激出奇地敏感,高`潮来得特别快。
在岳非陷入回忆的时候,秦宴白也把空杯子放到了茶几上,换了个口气:“你们的方案我看了,你还是真的给了我个大惊喜啊。”
“什么,什么惊喜?”岳非一下子没有彻底切换频道。
秦宴白笑笑:“我们虽然只在一起一年,可是你完全没有想过去了解了解我吗?”
“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演过什么戏吗?你知道我跟谁传过绯闻吗?你知道我是靠哪个角色红的吗?”
岳非被问得一愣一愣,这些他都不知道,也从来没有关心过。
“你除了知道我代言费是多少,你还知道我什么?”
岳非哑口无言,停了一会儿赌气说:“要不是关系到我的业务,我连你代言费是多少都不会关心!”
说完,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在一瞬间停了下来,气氛不太融洽,在同个屋檐下渐渐感到心在变化。
岳非还没分辨请自己心情变化的方向,一道黑影盖了过来,然后整个人就被半抱半扛弄进了卧室,丢在了床上。
“你想干嘛?”岳非撑着胳膊起来,秦宴白就岔开腿跪着上了床,跨在他身上。两手去捧岳非的脸,岳非挥手打开。秦宴白毫不气馁,直接把岳非摁倒在了床上。
“你到底要干什么?”岳非扭动身体挣扎。
秦宴白一手抓住他两个手腕,另一只手去扯他的衬衣扣子,“将军,我们和好吧。”
“和你妈个蛋的好!”
“当时是我的错,可你走的那么干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爱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