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的时候,沈凉回头看了一眼,以后这里就与他无关,抬头看着身旁的哥哥,晨光打在他的身上,也打在他的心上。
沈陌带沈凉先去吃了早餐,办理好监护权,然后开车回家,回他们的家。
第2章 发烧
第二章 发烧
沈陌牵着小孩回到车子上,给人系好安全带就驱车回去了。沈凉直到此刻都觉得是做了一场梦,父亲死了,叔叔不喜,姑姑生厌,最后带他回家的却是素未谋面的哥哥,不仅这样,哥哥还是那样好,让他仰望。他在车上偷偷打量哥哥,认真开车的侧脸,干净利落的短发,无一不散发出帅气的信息,这个人,以后便是他的哥哥了吗?
“想什么?”沈陌轻笑一声,他自然发现小孩从上车之后的小动作,看来,以后自己要做一个好哥哥了呐。
沈凉有点慌乱地低下头,后又觉得不回答哥哥的问话很不礼貌,会不会让哥哥不喜,才抬起头怯怯地说道:“哥哥很好看。”
提到回话,沈陌弯了弯唇角,以前小旭也常常这么说,不过自己听过就算,没想到小孩第一次开口竟然是这么说。
意识到夸一个男子好看不是很好,沈凉有点慌乱地解释道:“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帅气。”
沈陌好笑地应了一声,把目光移到小孩的脸上,那里面还有惊慌,恐怕是怕他不喜,淡淡开口道:“没关系,一样的。”
沈凉听到这里才放下心,他怕哥哥也像别人一样不要他,嫌他麻烦,他只有哥哥一个人了。
“还有两个小时才到家,你先睡会,昨晚没睡好吧?”沈陌抽出右手帮人调整了一下椅背,方便人休息。
“嗯,谢谢哥哥。”沈凉感激地看着他哥哥的动作,顺势躺下来,因为昨晚熬夜,又着凉,身体早已不堪重负,不几分钟,他就进入沉沉睡眠了。
沈陌安静地开车,有时候会抽空分个眼神过来小孩这边,发现人儿的脸色苍白,却泛着不正常的红润,心下有点了然,把车停在路边。
沈陌从车子里翻出酒精,用棉球分别涂在小孩的额头和四肢,昨晚他牵小孩的时候把了脉就发现他的身体不好,在冰冷的地板上跪了一晚上,发烧已是轻的,又掀起小孩的裤脚,双膝已是青紫一片,眼里不免多了几分怜惜。就算小孩不说,他自然猜的到小孩过的日子没有多好,沈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沈凉估计也是因为婚姻才生下来的。
沈凉睡得很熟,任由沈陌如何动作都没有清醒,沈陌给他整理好衣服,从车子里扯出一张小毯子盖到他的身上才继续开车,现在还有大半个小时就到他工作的医院了,他自然是选择带小孩回去那边再检查一番。
b市医院已经到了,沈陌把车子停好,又绕到副驾驶座上抱起小孩,第一感觉就是小孩太轻了,不像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子。
沈陌作为市医院的主诊医生,自然是有自己单独的休息室的,就在他的诊室隔壁,他把沈凉放在休息室的床上,认真又把了一次脉,之后迅速去配药,把药剂和药丸放在床头的桌子上,拿起小孩的左手给他打点滴,又一次感到小孩真的太瘦了,全身上下只有骨头。打完点滴,给小孩盖好被子,沈陌就出去了,他昨晚找人替班,得先去跟同事说一声。
沈陌出去后没多久,沈凉就醒了过来,他睡的这一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很难受,可是记忆里又有那么一个人在温柔地照顾他。沈凉看了一下房间,这跟小时候住的医院很像,这么说,是哥哥送他来医院了?那哥哥呢?沈凉有点惊慌,是不是自己发烧太麻烦,哥哥送他来医院就走了,想到这里,沈凉猛地掀开被子,不顾手上点滴,跑下床去,他要找到哥哥,告诉他,他其实不麻烦的,不要不要他。
沈凉刚跑到门口,就跟开门进来的沈陌撞了个满怀。
沈凉抬头看着沈陌,有点开心,有点害怕,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不过沈陌就没那么多感觉了,他只注意到小孩光着脚丫子,左手因为扯到点滴,已经流出血液。
“做什么不穿鞋?不知道地上凉?”沈陌一把抱起小孩,沉下脸呵斥了两句。
沈凉只是紧紧地抱着沈陌,听到呵斥也只是害怕地缩了一下身子,却仍然不放手。
沈陌看着那个惴惴不安的人儿,无奈地把人放到床上,从一旁拿过针水,重新给他扎上针,开口道:“我不走,但是下次要是我看见你再不穿鞋,就教训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还不自己注意点。”
“哥哥真的不走?”沈凉紧张地重复了一遍。
“哥哥不走,你发烧了,躺下来休息。”沈陌自己也坐在床边,把拿来的一瓶药水打开,给小孩挽起裤脚,轻轻地揉在青紫的膝盖上。
沈凉睁大眼睛看着他,害怕下一秒沈陌就不见了,沈陌揉膝盖的时候他痛的一颤一颤的也不开口。
“这是我的休息室,你安心休息,一会打完点滴再带你回家,听到没有?”沈陌手上动作不停,却开口道,他也知道小孩害怕自己会离开,所以自然迁就一点。
“哥哥的休息室?”沈凉抓住了重要字眼,抬头看着沈陌。
“嗯,我在b市的市医院工作,这就是我的休息室,你乖一点,一会我们就回家了。”沈陌笑道。
“嗯。”沈凉连忙点头,刚才紧张的小脸蛋也透出一丝笑意。
沈陌看见他这样子,正想开口,门就被打开了,顾旭提着一个保温瓶和一个小袋子进来。刚才沈陌给他打电话说带些粥水和一套小孩的衣服过来,他煮好就直接过来了。
“陌~”顾旭把手上的东西都递给沈陌,走到床边,看着沈凉和善地笑道:“这是你弟弟?叫什么?”
“沈凉,以后叫小凉就好,小凉,这是你顾旭哥哥。”沈陌笑着说道,把手上的保温瓶打开,不一会儿就散发出一阵香气。
“顾旭哥哥好。”沈凉乖巧地答道。
“小凉你好。”顾旭笑着坐在床边,看着沈陌动作,这个人,无论做什么,都是那么赏心悦目。
“小凉,过来喝粥,一会要吃药。”沈陌把勺子递给沈凉,招呼人道,“顾旭哥哥也住在咱们家,不用客气,知道了吗?”
沈凉接过勺子点点头,虽然他有点疑惑哥哥和顾旭哥哥的关系,但他很乖的没有问,哥哥要说自然会告诉他的。
“好乖。”顾旭笑了笑,冲沈陌抬了抬下巴,指着带来的那个小袋子,“那是在商场随意买的,不知道小凉合不合适,回家再给他多买几件。”
“嗯,你吃了吗?”沈陌把袋子打开,里面是一件卫衣和一条裤子,还有一件棉布外套,现在的天气正好适用。
“当然,你回来那么晚,今晚再给你□□吃的。”顾旭冲他笑了笑,“我一会要去见个客户,今晚再说。”
沈陌点点头,送他出去,等到人走了才回来。
床上,沈凉巴巴地看着沈陌离开的方向,直到看见他进来,才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哥哥,我吃完了。”
“嗯,那把药吃了吧。”沈陌接过保温瓶,又从饮水机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沈凉接过来,羞涩地冲他笑了笑,沈陌见状也展开笑颜:“一会带你去买点生活用品再回家,家里没有你用的东西。”
第3章 回家
第三章 回家
沈陌看着坐在那里的小孩,浅浅地勾了一下嘴角,道:“一会打完点滴我们去买一点生活用品就回家,家里没有你用的东西。”
沈凉有点紧张,双手不自然地摩擦衣角,怯怯地瞅了一眼沈陌,开口道:“麻烦哥哥了。”他知道沈陌其实没有什么义务必须收养他,毕竟那些亲戚都是这样,沈陌能够给他一个地方住就已经是情义了,现在他处处麻烦他,还要他破费,他是过意不去的。
“说什么呢?我是你哥哥,哥哥养弟弟不是应该的吗?”沈陌听到小孩客气的话也猜到了几分他的想法,孩子心思太重,以后得掰一掰,“小凉,既然我做好决定带你回家,那就说明我承认你是我弟弟,愿意接受你做一家人,以后这些客气的话不许再说了,你记住我是哥哥,你是弟弟就好了,知道了吗?”
沈凉听到这些话,心里从没有过的震动,从来没有人这么直白的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他有家人。他抬起头看着沈陌,露出一个舒展的笑脸,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终于在此刻溢满孩子的纯真与欢乐。
“小凉知道了,那谢谢哥哥。”沈凉试探着拉沈陌的手臂,撒娇般开口。如果这是一场梦,那就让我永远不要醒来。长大后的沈凉才知道,这不是一场梦,哥哥是真的,家是真的,他终于拥有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
沈陌就势坐近了点,伸手抱了一下弟弟,注视着孩子全心依赖的眼睛,虽然才相处半天,但是这个弟弟让他心疼,也许这就是血缘的羁绊吧,他看着人无比认真地说道:“嗯,哥哥的家就是你的家,以后不许乱想了知道吗?”
沈凉回抱着哥哥,半晌,才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嗯”,他控制不住,抱着哥哥就很想哭,似乎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全都哭出来。他埋在沈陌的怀里,先是简单的抽噎,后变成嚎啕大哭,这一刻,他终于找到家,找到那个依靠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