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贴后边讲话。”秦纵磕鸡蛋,正经道:“gay里gay气的。”
阮肆长叹气,“小时候多可爱,现在连给里给气都知道了。”
“别扯淡,”秦纵说:“烦死秦纵了这个大哭包!泥石流!发洪水……组织教育我们要讲真话。”
“靠,”阮肆离开他背后,“记到现在。”
“现在就哭给你看。”秦纵用筷子拨着面,“拿碗,吃饭。”
吃完饭按顺序由秦纵先去洗澡,阮肆照例刷碗。他洗半中央忽然听灯细微地响,眨眼间一片黑暗。卫生间里的水还没停,阮肆擦了手,摸到卫生间门口。
“家里手电筒在哪儿?”
“床头柜上。”秦纵说,“要没热水了。”
阮肆找到手电筒,照到浴室毛玻璃上,“那你快点。”
里边水声半响,门突地被拉开一半。秦纵湿漉漉的手迅速握他手腕上,把人给拽进去。手电筒在陡然狭窄的空间里摇晃,滚掉在地上,照亮了光裸的腿部。
“快脱衣服,”秦纵说:“一会儿没热水了。”
“嗯,”阮肆慢吞吞地抬手脱掉T恤,“挤一起洗是吧。你转过去,这么晾着我都害臊了。”
“不是哪都摸过吗,还害臊个鬼。”秦纵弯腰把手电筒捡起来,“我给你照着?”
“别,”阮肆快速脱掉裤子,“跟看脱衣秀有什么差别,关了。”
秦纵关了手电筒,抬手放置物架上。背过身等了一会儿,阮肆从后边伸臂过来,打开了水。他浇在热水里,长舒出一口气,就这么撑着一只手臂,气息穿过热水,细密地延伸在秦纵的后颈。
啊。
操。
面壁的秦纵头抵瓷砖,立刻感受到某处的变化,他就是不看也能想象到是什么情形。发贴在脑后,突然被阮肆的手指随意撩了撩,他听见阮肆的声音。
“头发还这么软,”阮肆垂下手,侧身按洗发露,“您这是面壁思过?”
“是啊。”秦纵偏头,能看见模糊的影子。这个时候不需要眼睛,肌肤就能敏感地捕捉着阮肆的气息和味道,他的一举一动都能引起不同寻常的反应。
“啊。”阮肆洗头的时候忍不住轻抽气,挺直了脊梁。后背上一条条的青肿冲水火辣,烫得他烦躁,“妈的,赵云林有毒。”
秦纵自暴自弃地吹了声口哨,说:“先生,需要特殊服务吗。”
“需要。”阮肆说:“搓背。”
“编号007小秦为您服务。”秦纵转身给他搓背,道:“您能别乱晃吗,一会儿搓别地去了我也不知道。”
“这么大片背都给了你,你还想往哪儿搓?”阮肆冲头,“把马桶隔浴室外边果然是明智,这转身都困难,两个壮汉。”
“壮汉,”秦纵说:“腰以下要小费,你约不约?”
“不约。”阮肆擦了眼睛,“别猝不及防地开黄腔。”
“……”秦纵神奇地没再继续说话。
阮肆洗得飞快,他出来的时候水已经有些凉了,秦纵把人推出去,又合上门。
“我马上。”他说:“给你换的衣服在床上,让你看看成熟人的短裤是什么样儿。”
“我就爱动画。”阮肆裹着浴巾光脚跑卧室,“洗你的澡!”
秦纵淋着水,靠着墙壁闷了会儿声。阮肆换了衣服直至洗完碗都没听见秦纵再讲话,他敲了毛玻璃,问道:“你洗车呢?”
“嗯。”里边叹了声,“你走开。”
“哦豁,”阮肆靠门边,“干什么呢秦纵。”
“忙。”秦纵开大水,淡声:“你干嘛。”
“给你讲点小故事助兴。”阮肆说:“这么黑你一个人闷里边不可描述,怎么想都有点心酸啊。”
“谁……”秦纵滞了下声,“正经洗澡。”
“那就更该讲个故事。”阮肆笑,“一天A起床洗澡,突然发现排水口出现了大量头发。他打开水冲洗,却发现水管似乎被什么东西堵塞住了。‘好奇怪’他这么说,独居的男人没有伴侣,从未有过如此长的头发,仿佛整个头皮都被……”
门“嘭”地打开,秦纵扯了浴巾,罩头上就往过来走。
“还没讲完呢。”阮肆舔了下唇,“是不是很刺激?我……诶,干嘛?”
秦纵拉下浴巾,赤身裸体撑洗漱台上,把阮肆往镜子上压。
“欠干。”秦纵有点咬牙切齿,“能不能给人一点隐私空间,啊?”
阮肆贱气地反问:“谁欠干?”
“哈。”秦纵颔首,“你棒极了。”他把阮肆直接抄腰扛起来,几步扔卧室床上,“妈的,来打一架吧!”
灯闪了闪,倏地大亮。
正面的阮肆:“……”
阮肆抬手遮眼,“靠!每日一辣,老子眼睛迟早要瞎!”
“你一大老爷们。”秦纵扯过枕头砸他身上,“要点脸!”
“哥的脸。”阮肆抱着枕头左右晃了下脑袋,“在这儿呢!你他妈先穿衣服行不行!”
秦纵扑身按他,阮肆隔着枕头挣扎。床上被褥乱成一团,他被秦纵扯住了脚踝,刚想“你”,秦纵猛地俯首,照他脸颊上响亮地啾了一口。
气喘吁吁的两个人十几秒大眼瞪小眼的寂静。
阮肆忽然摸了把自己的脸,怒道:“妈的!老子的圣地!小姑娘都没亲过呢!”
秦纵冷笑,“爽不爽?”
“爽你一脸!”阮肆一枕头盖他脸上,“今晚上有你哭的时候!”
等战时停息,枕头都被砸开口,鹅毛飞了一地。被子拖地上,床单扯了一半。
秦纵已经套了短裤,横床上喘息,抬手推阮肆的腿,“重。”
“你滚。”阮肆埋脸在床单里,“压死你算了。”
“来。”秦纵大刺刺地嘲讽,“爬上来啊。”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阮肆撩起T恤,露出被捏出手印的腰,“你的良心都不会痛吗?我腰要断了。”
“良心被狗吃了。”秦纵指了指肩膀,“牙印还在这儿呢。”
“靠。”阮肆脚蹬他侧脸,“今晚要造反是吧。”
“帅脸,”秦纵嘶声:“这么帅的脸你也舍得蹬?”他撑臂翻了个身,压阮肆背上。
阮肆“噗”一声差点吐血而亡。
“不想动了。”秦纵脸贴阮肆的后腰,“我要报仇。”
“报你妹……日!”后腰上被咬得疼,阮肆被压在底下跟咸鱼似的扑腾了两下,“腰要废!善良小青年阮肆惨遭发小恶口撕咬……你自觉点行不行!还不松口!”
“善良小青年,”秦纵松口,“那是我。”
阮肆趴着犯困,他说:“我最近是水逆吧?今天要命……”说到这他陡然撑身,“啊,忘记写作业了。”
秦纵压着人没动,眼睛往墙上瞟了一眼,“可喜可贺,已经两点了。”
“噢。”阮肆又倒下去,“来不及了。”
秦纵被逗笑了,抖了半天,痒得阮肆也跟着笑。
“明天我会代表楼道观光团慰问你。”秦纵说:“热烈庆祝肆哥再创不写作业的记录。”
“我特想打你。”
“是的吧。”秦纵照他腰上又咬一口,“现在谁皮痒?识时务者为俊杰啊软软。”
“妈的……”阮肆合眼,“老子阵亡了。”
第16章 回家
装死装到睡着的阮肆趴着身,侧着的脸被头发遮挡,露出一点耳尖。秦纵撑身看他,拨开他的头发,能看见他左耳的耳洞上插了黑色小细棒。
不娘炮。
帅呆了。
疑似痴汉的秦纵这么想着。然后他起身将灯关掉,把被子重新拉上床,再把阮肆移到归位的枕头上。阮肆夹抱着被子翻了个身,T恤后领露出烟头的烫痕,秦纵俯身轻吹了吹,轻柔地像是梦里一瞬而过的羽毛。
翌日又是个艳阳天。
阮肆昨晚落枕了,早上起来一直仰头捏着后颈,出门前秦纵还给帮捏了两下。
“喜闻乐见。”这人还幸灾乐祸,“天天睡顺时针,枕头都要睡脚上去了。”
“我这是热爱自由,”阮肆拍开他的爪,“一张床休想困住我放飞的心。”
“行,车给你。”秦纵跨后座,“飞吧。”
阮肆有气无力地蹬着车,说:“我想要飞得更高——”
车链“咔”地滑掉,车踏孤零零地飞转,车身在呐喊中纹丝不动。秦纵伸长腿,随意地撑着车,听阮肆还在空踏着板慷慨激昂地唱着:“狂风一样舞蹈!”
后座上吸豆浆的秦纵:“……”
“醒醒,”秦纵用头撞他背,“掉链了朋友!”
“修修修!”阮肆扶腰,“这习惯改改行不行!老腰迟早要被你给撞折了。”
“真折了就负责。”秦纵撑着车,看他蹲下去转踏板,“下午放学推铺子去上点油吧。”
“嗯……”阮肆重新啮合上链条,“下午再说。”他上车了才继续说,“下午还有夏婧呢。”
“行吧。”秦纵过垃圾桶的时候把豆浆杯扔了,“我都忘了还有夏婧。”
实际上阮肆也给忘了,他昨天走的时候给夏婧打了个招呼,不过看样子夏婧已经被吓着了。
“考虑考虑买个手机吧。”秦纵说:“马上暑假,我去打个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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