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幻想还没说的痛快淋漓,千帆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短信,还是陆征帆的。
小 a直接把电池拆了。
千帆知道,小 a陷在自己构造的世界里出不来了,他失常了,他不可理喻了,他疯狂了。
等陆征帆进来,小 a也没顺利把小千帆塞到自己身体去。
陆征帆啧了一声,身手矫捷地敲晕了骑在千帆身上的小 a,再掏出匕首割断了千帆身上的绳索。千帆被绑了不知道几个小时,手脚麻木全没了知觉,裤子试了几次才套上去,可是拉链没那么顺利。陆征帆没再等了,把他身子拨向墙壁靠着,帮他重新提了裤子拉拉链,扣好扣子,最后皮带扣上,还若无其事帮他整理了裤腿的褶皱。
这套动作两个人出奇的默契,仿佛练习了许多年。从头到尾两个人没说一句话。
千帆扶着墙走出去,搞得好像他被人强上了一样。
陆征帆想问他小 a怎么办,看千帆一脸挂满了对这里的嫌恶,也跟了出去。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人贱自有天收。千帆到底留了那么一点点恻隐之心,因为他想起了多年前浸得他后领一片冰凉的泪水。
但这不能成为他原谅小a的理由!于是千帆给陈老板发了小a的定位,大意告诉他,有个人跟了老板还不老实该被封杀了。
其实这样也是为了小a好。真被虐待狂林爷带走,小 a指不定剩半条命。
路上,车开的不快,千帆闭着眼睛躺副驾上。他脑子里都在消化小 a说的话。
一个人是如何能一声不吭处心积虑地觊觎另一个人几年?
他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小 a,那孩子有些腼腆和紧张。陈老板说这是千帆,负责店里的安全。
小 a垂着脑袋说一声帆哥好。
陈老板拍拍他肩膀:“有不懂的问你帆哥。”又跟千帆交代把规矩跟新人说说。
陈老板走后,千帆照本宣科地说了店里规矩以及抽成等,见新来的还是低着头,不由得换了僵硬的语气问:“我说的你听懂了吗?”
小 a这才抬起头,眼睛红红的,他说:“懂,懂了。我很高兴见到帆哥。”
这是一句十分平常的客套话,千帆也点点头:“我也很高兴见到你。以后注意安全。”千帆说完就走,没再多浪费一分钟。
“原来小 a那句很高兴是真的很高兴,他眼睛红红不是因为他从此在这个行业了,而是近距离再见到我很高兴或者是我没有认出他。”千帆心想。当然后半句有很大的臭美成分。
陆征帆本来是真喜欢逗弄他,正常来说他会嘴巴不闲来一句:“某人魅力这么大,有人铤而走险捆绑play”,然后看他着急和发窘;但今天他的撩闲偃旗息鼓了,一路上安安静静地当司机。他开了一半的路程终于说了第一句话:“看来今天不适合约恩人了,我先把你送回家吧。”
散了一半的尴尬又爬回千帆的脸上,一想到陆征帆闯进来时把他老二看了个精光,顿时就觉得耳尖都烫了。
贴心知心的陆征帆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说:“你有的我都有,看见也没什么。”
千帆扭开脸不愿意看他了,他想,我起码要三个月不想见到他了。
突然又想起一路上的关键问题,他还没问陆征帆是怎么找来的呢。陆征帆开车分心,关心被绑青年的情绪,于是又一次贴心,说话还隐隐带着得意:“现在知道我是黑客了吧,只要你手机没丢我就知道你在哪,除了这个,我啥也没干了。”
这还不够吗?“……你监视我?!”千帆的诧异带着不容忽视的不爽。
前面红灯,陆征帆稳稳地停车,看着千帆笑。不得不说,这个人笑起来有让千帆消气顺毛的魔法。陆征帆说:“怎么动不动就炸?——不是监视,之前以为你是林爷的人……毕竟一切发生的太凑巧了。”
他这么说千帆反而不那么心堵了。
第10章 第十章
诚然,自己要是在陆征帆的位置上,遇到一个前一秒还在店里帮林爷和他洗牌,下一秒就救了被林爷追杀的自己的年轻人,都要留个心眼的。那陆征帆又为什么这么大胆要留在他家过夜?
这个千帆没问。他低着头笑:“陆局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我看过去像跟林爷一道的人么?再怎么我也得找个长得不寒碜我的老板跟啊。”
这小子竟然还有心说笑?陆征帆摇头大笑:“想不到你……”他竟然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车开到千帆住的楼下,千帆下车前陆征帆喊住他:“以后别陆局陆局了,我也不在那位置上了。我比你大吧,不介意叫我一声帆哥。”
“哎哟这,我真是太赚了吧?”千帆也不矫情,“行啊,多个大哥怎么也不是坏事,更何况是这么牛的大哥。”
“得了啊,赶紧上去收拾收拾自己吧。瞧你那衣衫不整的样从我车下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来了次车震呢。”
千帆耳尖又蹿红了,刚想说什么反驳,陆征帆的车平稳地滑出了几米远,一溜烟跑了。
这么吊儿郎当的不是陆征帆的人设吧?千帆想:“这跟传闻里的完全不一样啊!这不是能开玩笑能说笑么?哪个孙子说他凡人勿近的气场和高冷倨傲的气质了?”千帆摇摇头上楼,扶着腰一步步挪,太惨了。
他难得在晚上九点就入眠了,刚睡着没多久,那个梦如约而至。
梦里虚晃着陌生的影像,那些影像是浮动的红男绿女,他们密密匝匝围绕着一间都是酒气的屋子,干什么呢?快散开快散开,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冲天酒气熏得他在梦里都想吐出来。
等等,我的哥哥在哪里?
千帆的意识附在一个幼童的身体里,他知道自己被一个胳膊夹带着走,那胳膊油腻又恶臭,他啊啊叫了几声,换来了几个巴掌。
“叫丧啊叫!给我老实点,我是送你去享受!别不识好歹!”
他是被拦腰夹带的,所以脑袋悬空朝下,他在头晕眼花时,先听见几下虚弱的拍门声,接着看见了拍打着柴房的一只手掌。那是他哥哥啊。
他年幼的哥哥一声声叫着“弟弟”一边着急地拍门,踹门,千帆看见灰尘从门框掉落,缓慢柔软地落在实处,时间仿佛被拉长,哥哥的声音,哥哥的动作,他拼命伸长双手的画面,都变成了单位为分的一帧帧画面。柔软的灰尘落地,可是那扇门岿然不动,尽职地阻隔兄弟俩的告别。
门是几条木板钉成的木门,有一处两指宽的缝隙,千帆死死盯着那个缝隙,看见他哥哥的眼睛里有滔滔的泪水。
他哥哥哭喊已经破音了:“弟弟!弟弟!把我弟弟还给我!还给我啊,啊——”
男人脚步停了下,恶狠狠骂:“昏过去了还能爬起来叫!就是欠打!等我回来死定了!”
千帆大声喊了几遍“哥”,梦里梦外一起喊着,激烈的情绪使他醒了过来。
脖颈和头发里一片汗岑岑,他如渴水的鱼张着口喘气,很多碎片拼在一起,拼成了一个模糊的真相:他有一个很爱他的哥哥,有一个酒鬼爸爸,他是被他爸爸卖掉了,他哥哥为了保住他遭尽毒打。
虽然那几年他已经猜到了,可是对于哥哥的信息少之又少,他们原来住在哪里?或者可以去买了他的那户人家问?
可是买他的那户人家在哪?
那户人家有院子,院子有井,冬天很冷,他睡在柴房,同居的还有鸡鸭。(那时候农村多数烧灶,养许多鸡鸭,暮色四合时,就把鸡鸭往柴房关。)
他是价值约等于鸡鸭的存在。
对于买他的人家是什么环境,他只能想起来这些了。
窗外是两三点星辰,星河浅淡,孤孤单单,就像此刻的他。
来时孤孤单单,睡着醒着孤孤单单。天空很深邈,衬得他渺小,放大了孤单。
那之后几天,本来说再约他的陆征帆没有消息了。
千帆把家里冰箱吃空了,这才准备出去采购些什么。他刚把门带上,就看见陆征帆上楼来了,一身昂贵的高定西装,手里还提着食盒,和逼仄昏暗的楼梯十分不协调。
千帆穿着一件二杆梁背心,衣摆还卷边了,发黄了。下身穿一条及膝格子睡裤,裤腰的带子没系上,没精打采地垂下来。人字拖是这一身穿着的标配,所以陆征帆看见他的脚趾头不自在地蜷缩了下。
“你要出去?”陆征帆的声音在楼梯响起。千帆想,可真好听啊,骨头都酥了。
他发现,对陆征帆,他有一种神秘的特殊的情感,与生俱来,自自然然地想亲近他。一看见他心里就有一种异样的快乐和轻松。
如果说他不长的人生就像一块块青砖铺成的,每个缝隙都浸着苦难和冷漠,怎么擦都擦不掉了;那么陆征帆的出现就像缝隙里生长的嫩草,那么与众不同那么欣欣向荣。每一次分别与再见将那份思念和快乐一分一寸地凿入灵魂里,就像那草根无声地用力地扎根在缝隙里。
这是古人常说的白首如新,倾盖如故,还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
千帆收回神,摇摇头,嘴里却说:“啊是,要出去买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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