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梦,是真实的。
郁开来了。
“月明姐。”
大冷的天,郁开跑了一段距离,风似乎把喉咙割破了一般,每咽一口唾沫,都带着血腥的味道。
她见和前世现状差不多,立即松了口气,快速走向浴缸,蹲下,干净利落地把人捞起来。
柳月明的身体轻如薄翼,拥抱起来,总有一种不真实的触感。
只是,不同的是,柳月明拽着她的衣领,小脑袋在她怀里轻轻剐蹭,抬起头,一双眼睛盯着她看。
柳月明的视线模糊不清。
郁开低头看她:“没事吧。”
一双冰凉的手朝她摸来,指腹落在她的脸颊处,轻轻抚平了一下她下眼睑。
柳月明似乎没醒,嘴里喃喃:“小郁,别哭。”她没事。
郁开:“......”
这是哪只眼睛看见她哭了?
她囫囵抱起她,快速朝着床走去,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把被子拉过来,做成个窝,把柳月明放了上去。
柳月明感觉活了过来,但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微微撑开双目,灯光葳蕤,郁开站在她面前看她,一脸镇静。
没有哭,也没有惊慌失措,连心口的跳动,都是平静无波的。
柳月明侧了侧身,大腿在旗袍的开拆口露出来,香艳四溢。
“小郁。”
“你能自己脱衣服吗?”
郁开站在床前,盯着她那,在她心情不好时,不可触碰的躯体。
柳月明蹙了下眉,怎么梦境里的她上赶着为她脱衣服,到现实,忽然就变了。
难受也撑不起高傲姿态,她的手缓缓伸向纽扣,两个指头捏着盘扣。
松了两下,她放弃了,一双眼睛盯着郁开:“我解不了,你帮帮我。”
郁开瞳孔怔了怔,呼吸跟着一顿。
看来还是得靠她。
郁开深吸一口气,紧紧跟着一沉:“那你别。”
算了,不说了。
她快步上前,双膝跪在她的腰两侧,手指落在她白皙的颈部,第一颗盘扣上。
柳月明嘴唇抿平,直勾勾看着她,胸口随着呼吸,此起彼伏。
高级的丝绸,包裹姣好的身材,把她勾勒得像是艺术品。
她一颗一颗扣子解开,就像是拆开精美的甜品,奶油般的肌肤一碰就化。
解开所有的扣子,她顺着领口,从她的颈脖,朝她的后背滑下,用手掌把湿衣服和她的皮肤分开。
郁开压下身来,带着炽热的呼吸,滚烫的手心,像是一团火从她颈部蔓延,一直到脊背。
柳月明的身体跟着颤了颤,一双眼睛不经意和她对视。
噗通,噗通,此刻心跳再也停不下来。在心脏的作用下,脸颊也在不经意间爬满了红霞。
她对郁开,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郁开平视着她,见她脸烫得像番茄,用手背探了探她的头:“发烧了?”
柳月明睫毛垂下,似两片漂亮的羽毛,她摇摇头:“没事。”
避免她发烧,郁开像是剥粽子似的,把布料扒开,然后把棉被一扯,盖住她冰肌玉洁的身体。
柳月明露出个脑袋,看她从床里拽出旗袍,小裤裤和小衣服。
郁开会像梦境里一般,把她的小裤裤小衣服洗好,再整整齐齐排对对挂起来吗。
事实证明,她想太多了。郁开找来一个盆,把她的衣服囫囵往里边一扔,就算了事。
不过,一样的是,给她烧开水,和梦境一般,她先把生姜皮去了,然后对着姜块狠狠一拍,一并丢进开水里,大火熬制,把姜气熬出来。
她就站在哪里,系着围裙,穿着纯白高领毛领,黑色牛仔裤,腿部的线条被勾勒出很有力量的痕迹,背影交叠,柳月明半眯着眼,一时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过了十分钟,姜汤熬好了,郁开端着白瓷碗朝她走了过来。
藕白色的手,因触碰热碗,变得通红。
她把碗放在床头柜,一双手朝耳朵捂了去,用以降体温。
神奇,柳月明痴痴地看着她,思忖着,她现在是能预知未来了?
连抬手的动作,都几乎一模一样。
些许是被看得久了,郁开忽然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疑惑看她。
柳月明错开眼,垂眸看着那碗半黄半透明的生姜水,鼻子微微一蹙。
郁开见她的模样便知,她不愿意喝,前世,她也是哄了好久,对方才肯喝一口。
而现在,她瞥了一眼,柳月明此刻脸泛红,神情自然,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喝不喝随意。
手背贴了贴滚烫的瓷碗,一面说:“月明姐,一会儿凉些,就可以喝了。”
尽管知道对方会拒绝,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天知道,柳月明抬手掐了掐鼻梁,声音奶哼了一声:“嗯。”
竟答应了?
郁开松了口气,这样也好,她也不必再费心思,变着花样哄她喝药。
新春已过,外面的烟花都燃尽了。
窗外已经安静下来,大家过了那个时间点,都窝在被窝里睡觉去了。
然而成年人的世界,各有各的原因不能回家,所以只能在外过年。
郁开心想着年原本是要和柳月明错开的,谁知道竟阴差阳错,又被凑到一起。
前世,她问过柳月明家里的事,只是柳月明未说,总是一副别人进不去她心的样子。
现在,她也不想知道具体什么事了,人家心里说不定有人知冷暖,无需她知道。
郁开站起身,绕过阳台的门,拉了一把凳子,坐在外面,欣赏冬天的夜景。
她的脚轻轻一踢,竟踢到了一盒红色烟花棒。
她的心微微浮起涌动,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场景,烟花燃着的对面,由一张面色冷淡的脸,盯着烟花看了许久,而后轻声说:“小孩子玩的东西。”
郁开十分尴尬:“月明姐,刚刚你没看见,外面烟花可好看了,我这是给你补上,顺便给你说一句,新春快乐。”
柳月明嘴上说着小孩子玩的东西,还是伸手拿起一支。
郁开凑过去,用打火机点燃烟花棒,那个时刻,她能看见柳月明眼里闪耀的星星,很美很美。
“月明姐,以后,春节我都和你一起过,你不想回家的话,我们就在这里过。”
柳月明嗤笑一声,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睡觉吧。”
郁开伸手捡起它,从里边抽出一条烟花棒来,静静地看着。
没一会儿,柳月明竟站到了门边,她裹着薄薄的鸭绒被,穿着厚厚的小羊羔拖鞋,一头长发柔软散在她的身上,正盯着她手上的烟花棒。
“月明姐。”郁开立即起身,挡着她面前的风,示意她进去:“你才泡了冷水澡。”
柳月明摇摇头:“我没事。”
她抖了抖身上的被子,示意自己穿的多。
“你手上拿的什么?”
“这个?”郁开递给她:“烟花。”
“烟花?”柳月明瞳孔放大:“放来看看。”
郁开瞳孔放大:“这......,小孩子用来过年的。”
“放来看看。”
柳月明擦过她的身侧,带着微微的茉莉花香,转身绕到阳台的吊椅上。
她转过身,坐在小木桌前,左手抽出一根烟花棒,右手摁开打火机,用手心闭了会儿风,点燃那截烟花棒。
倏地一下,烟花棒烧的呲呲发响,小火星似的火苗跳动起来。
柳月明窝在吊椅上,隔着灿烂的烟花看人,见郁开鼻梁挺立,眼睛盛着星光,甚至,有时候还能看到她发着光的眼,盯着自己看。
她的头皮像是被扯了一下,奇怪,梦里没有这一段,怎么还出现幻觉了。
“月明姐,新春快乐。”
“以后,每年都和月明姐过春节。”
少女抿着唇,害羞地盯着她。
“疯了。”柳月明自言自语着,半截身体一下软在圆座椅上。
“月明姐,你没事吧。”
她连忙丢了手里的烟花棒,上前扶着她:“外面太凉,进去休息吧。”
柳月明脸色惨白,蹙眉点了点。
抱着她进了房间,郁开转身关好阳台的门,拉好窗帘。
上了床,柳月明依旧勾着她的颈部,身体在钻进被窝后,微微打了个寒颤:“小郁,我好冷。”
冰凉的肌肤贴着她的颈侧,连说话的气息,都带着寒意。
郁开知道,她应该是没有撒谎。
“怎么不喝。”
“我喝了。”
柳月明脸颊凑得近,示意她看去看那碗汤药。
满满的一碗生姜水,竟喝得干干净净。
“还是冷。”柳月明拥着贴她的身,身娇体软,说话也比平时娇三分:“你上来陪我。”
她楞了一下,双眼疑惑看着柳月明。对方随即凑上来,冰凉的脸颊贴着她的脸侧,嘴唇似乎吻着她的耳朵,言语带着命令:“你很烫,抱我。”
她原本就很烫,被她近距离这么一挑弄,身体越发滚烫。
只是,理智战胜了脑海的欲望,柳月明在生病的时候,是把她当做谁了呢?
小郁小郁地喊着。
她心里十分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