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附近还有没有酒店,或者旅馆也可以。”
“对不起先生,就我所知没有了。你可以自己查找一下。”
前台的小姐看着苏若客气的微笑。常务和启安面面相觑。
“苏先生……”
“没有人通知过你们,我不和别人同房么?”
常务看了看苏若,又看了看启安,摇了摇头。
苏若的前任经纪人小周离职,所以没有一个人通知常务,甚至启安也不知道,苏若是从不和别人同房住的。
启安犹豫了一下,对苏若轻声说,“要不今晚我先和谁挤一下,明天我再去附近找房子。”
常务连忙说,“泰先生不嫌弃,先和我挤一下吧。我和场记一起住。”
苏若沉默了一会,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三人拉着箱子上楼,房间都在同一层。常务的房间在前面,他不好意思的打开门,房间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房间很小,只有两张单人床,剧组要用的各种道具和设备也堆满了房间。
“要不,要不泰先生……您和导演商量一下……他和摄像一起住……就是,只不过……只不过……”
启安看着房间,叹了口气。整个剧组,只有他们六个男人。启安和导演不熟,不想得罪他,也让苏若落下一个耍大牌的名声。
他看了看苏若,苏若站在门口一步都不愿走进。
“我帮你把行李收拾了,我去外找房子吧。实在不行跑远一点,肯定能找到。我是经纪人,也不用时时跟组。”
苏若没说话,拉着箱子走了。启安连忙跟上,和苏若进了房间。苏若的房间明显比场务的宽敞多了,两张双人床并排放着,依然显得很空阔。
“你住吧。”苏若说道。
启安松了口气,涌上一股不知是窃喜,还是忐忑的兴趣。
……
那一夜,疲惫的两人都睡得很沉。启安梦见了苏若,成年的苏若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冷冷的笑。他说,“泰启安,你真让我恶心。”
……
第3章 无法触碰之人(3)
因为时差的关系,两人都睡到了下午才醒。随便吃了点东西,又去拍摄的地方转了一圈,就已经差不多到了晚饭。
剧组的人要给苏若接风,在一家中餐馆定了饭局。启安和苏若从片场过去的时候,大部分人基本上都已经到齐了。新导演没有固定的班底,剧组的人大部分都是拼凑而来,大家先互相认识了一下。
整个剧组,要数苏若最有分量,大家的话题也都围绕着苏若打转。苏若把启安推了出来,介绍说这是自己的新经济人,自己没有助理,所以不管大事小事,任何事只要找启安就对了。
启安笑了笑,顺势跟大家喝了几杯酒。
美国的中餐都比较油腻,作为一个地道的南方人,启安特别不习惯。吃了几口就停了,他看苏若一直在吃辣,最终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苏若随随便便嗯了一声。
饭吃到后来,大家渐渐熟悉了,畅所欲言,有人开始灌苏若酒。启安有意无意的帮着苏若挡酒。启安酒量不算差,这么多年在娱乐算,多多少少锻炼了些。只是空腹喝酒有些难受。他还没醉,就有人喝高了,于是开始各种条看苏若,满嘴八卦着他的绯闻,刚开始还有分寸,渐渐就变得口无遮拦。
“苏若,听说你谁都行?那你要不要跟我、跟我试试,我其实也早就想认识你了。”
那些尚还有点理智的人,只在拼命的劝阻着,那些在酒精刺激下兴奋过了头的,却在跟着起哄。
“苏若,难得能和你又一起合作的机会,我们可以、更深入的认识一下啊。听说你特别会玩!你要是想,咱么……咱们可以一起啊。”
从始至终,苏若只是淡然的坐在座位上,安静的听着,轻轻的笑着。
……
剧组的人闹到很晚。
等散伙的时候,已经到了午夜。纽约的夜景很美,灯火浮动,流光魅影。在城市的繁华下,那些光点闪烁着,像是最精致的伪装。然而灯火不及的地方,在这样的夜色,却又是那么黑沉。苏若坐车的时候,喜欢就这样看着窗外。他的眼睛里总有启安既熟悉又陌生的神情,疲惫,厌倦,却又带着遗世独立般的清冷。
……
那晚,苏若没有和启安同住。在回到自己的房间以前,他敲响了导演林清的门。门开了,林清站在门口,身旁的洗手间里走出刚刚吐过的摄像,那个整晚嚷着要和苏若玩一次的男人。苏若靠在走廊上,食指勾着脖子上的项链,笑着问,“可以借宿吗?不是有人想要一起玩吗?”
林清看了一眼启安,侧了侧身让苏若进去,边上的摄像露出一脸受宠若惊,欣喜若狂的表情。
房间门在启安的面前关上,启安回到了房间。他觉得这短短的一段路竟变得有些长,像是他与苏若之间无可琢磨的距离。他突然觉得有些作呕,趴在马桶上把胃里的酒都吐了出来。腹部传来阵阵的绞痛,分不清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别的什么。
……
那一夜,他又梦见了苏若。他常常会梦到苏若,因为他的全部思维,仿佛无时不刻的都在想着苏若。在梦里,他幻想着另外一间宾馆房间内的场景。两个男人的面容与身形都模糊了,世界里只剩下苏若。他喘息着,呻吟着,被摆出各种羞耻的姿势,被残暴的虐待。他皱着眉头露出痛苦的表情,隐忍、性感。他眯起眼睛,然后露出那种无所谓的笑容,他的身体被顶撞的晃动,他仰头看着苍白的吊顶,像是渐渐获得了平静与安然。
……
第4章 无法触碰之人(4)
剧组开机以后,所有人都忙得昏天黑地。
演员外表光鲜,实则是个辛苦的职业。拍戏时候吃得苦,有时是别人一辈子都没机会经历的。
冰天雪地里光着身子跳进湖里,炎炎夏日穿着棉袄站在骄阳下炙烤;跑着装上飞驰而来的汽车,跳着越过三次米的露台房顶。若是哪里不够完美,便还要一遍遍的重来。
剧组经费紧张,为了赶时间,每天几乎都要拖到十一、二点才能收工。有时候为了拍夜景,避免路人过多,拖到凌晨也是常有。
之后的整整两周,苏若累的快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要站在镜头面前,苏若就会瞬间变了一个人。他入戏很快,拿捏自如,每每总有让人惊艳的表现。而他的对手女演员安可,则要差些演技。
……
“你这样不学无术,将来怎么办?你难道就想这么混一辈子么?”
苏若插着兜,坐在长椅上,用脚尖一点点搓着地上的烟灰。“我没有在混,我有自己正正经经的工作。我愿意怎么样活着,和你有什么关系。”
安可气的眼眶都湿了,“你这种人,从来只爱你自己。对别人的关心都不屑一顾,你只为自己活着。你就不能哪怕为我改变一点点么?”
苏若盯着地面,眼神游移,有些违心的做出失笑的表情,“改变?人,不都是为自己活着的么?我配不上你,我也没资格爱你。”
“卡!”林清喊了一句,把安可拉倒了一边,指着监视器讲解。
启安趁机将苏若的晚饭递了过来。
……
他以前带歌手,从未如此深入过演员的生活。如今骤然变换了生活,整个人比苏若还要忙。不过在忙的时候,启安也总记得照顾苏若的生活。他原本就是个细心的人,如今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苏若身上,只让人觉得面面俱到、无微不至。
开拍这么久,无论启安多忙,都没有落下过苏若的三餐。剧组忙起来,有时候顾不上吃饭。剧组定的外卖却不能每次都将就剧组的时间,因此叫来的外卖常常冷掉。冷掉的饭菜油腻腻的,实在难吃。启安每天就掐着时间给苏若送饭。有时是自己在宾馆亲手做的,有时是专门到店里买的。他怕给苏若带来耍大牌的负面影响,每次给苏若带饭的时候,也顺便给安可,林清,和剧组的监制等等都带些。时不时还去超市,买了些新鲜的水果、酸奶、蛋糕一类的,打点全剧组。
最先是安可开玩笑,后来整个剧组都传开了,把启安叫做剧组的吉祥物。
……
“吉祥物又来给苏若送饭了呀。”刚被导演批了一通的安可,好不容易逃脱了魔抓,看见钱吐了吐舌头。
启安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杯热奶茶递给了安可,“给你的,还热着呢。”
安可的助理刘姐也趁机走过来,装作和化妆师开玩笑的语气,“你看看人家启安,这年头这么温柔细心的男人可真不多了。“
安可咬着吸管,瞥了眼苏若打趣,“是啊,连我都羡慕起来了。“边说便作势看了眼刘姐,”我身边什么时候也能有这么好的人啊……“
启安看他们玩闹,笑笑没有做声。
他有些担心的看着苏若,苏若比往常吃的快了一些,隐隐约约,透着些许烦躁。
……
拍摄到了晚上十点,剧组决定今天先收工。启安已经赶到片场,正帮苏若收拾东西。他看见苏若的大衣口袋里放着治疗胃炎的止疼片,想了想,悄悄藏了起来。大衣都很深,启安摸了摸,发现还有一个药瓶。他拿起来看了看,心突然惊跳了起来。他匆忙的将药瓶放了回去,装作镇定的将衣服递给苏若。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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