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情人/phone sex 番外完结 (桃白白)
那人笑着有道了一次歉,然后说还要送舒岩去客户那边,就先走了,有事请一定给他打电话。
李林也只好点点头,看着那俩人的背影,摸了一下被打的那边脸,默默的转身走了。
舒岩坐进副驾驶,关上车门,对方说了一句安全带,舒岩赶紧自己系好。刚刚和李林分开之后,这人的脸色就一直不大好,此刻坐在车上舒岩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谢谢你,安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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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远发动车子,往餐厅的方向开,这是舒岩第二次坐他的车,他觉得好像在这车上有的关于舒岩的回忆都是不太美好的。
就在刚才他才把车停到别墅的门口,就看见那个姓李的一副倨傲的样子和舒岩说话,安远开始没有下车打扰,他虽然看不惯姓李的样子但是怕他是真有要紧事情和舒岩谈,他觉得以他现在的身份,他不好太多的介入舒岩的生活和工作中。结果一支烟还没抽完就看见这个人抓住了舒岩的胳膊,舒岩显然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安远就有点坐不住了,他想抽完这根烟,他们要是还没结束谈话,自己就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可是烟抽的虽快,安远终究还是等不及了,他把烟熄灭走了过去。姓李的说的很激动,没有发现背后的自己,他声音不小,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着同性恋的话题。
安远顶瞧不起这样的,虽然自己没有出柜,甚至也不入圈子,但是他并不觉得需要太过强调自己或者同类的身份。这世上苦痛万千,并没有哪种比哪种更高贵之分,如果说作为了一个同志就觉得自己与众不同,那么由此带来的卑微或者自豪,安远觉得这都是不必要的。想让别人把自己当成普通人,那就先自己把自己当成普通人。
安远本想上去把舒岩带走就好了,但是这人的手却搭上了舒岩的肩膀,眼看着就要往上摸,安远忙攥紧拳头走上去一拳就把人打了。
安远上次打人还是高中的时候,那时候有同学欺负他是转校来的外地生,说他嘴巴上说自己是江州人却说着一口小品里才会出现的话。他们说他土,说他乡,说他一个农村人居然也学人画画。安远那时候忍了很久,他想还是不要惹事的好,叔叔他们并不会管自己怎样,只是又多了让他们打电话回家数落他父母一顿的资本。可是最后还是动起了手,几个人打他一个,虽然并没输,可是画具散落一地,砸个稀烂。那时候只有宋知非路过帮自己捡起了东西,然后看见了他破了皮的手。宋知非说:“你怎么好去打架呀你这手是要画画的。”
安远再没打过人,他完事忍让,实在忍不下去的就躲开,时间久了,也没人找他麻烦了,但是也没人理他,安远想不要紧,这都不要紧,只要不给家乡的父母惹事就好,只要忍两年就好,等高考他就要考回老家的学校去,再也不来这鬼地方。
那两年安远的心事,只对画说。
可是今天安远红了眼,他打出这拳后他就还想上去揍这人一顿,但是舒岩在后面拽着他的衬衫,安远怒火攻心想冲开这束缚,可是舒岩拽着这衬衫的一角又摇了摇,他在背后小声说:“不要冲动,这人是我老板之一。”
安远停下,把舒岩护在后面,他想这人要是敢扑上来,那么谁劝都没用了,他是一定要揍人的。
可惜对方是个怂货。
安远开车的空隙看了一下望着窗外的舒岩,他想如果他当时没有出现,舒岩要怎么办?
车内是一贯的沉默,安远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是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刚刚真的谢谢你了。”舒岩转过脸来看着安远,他说:“没有你出现,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安远听着觉得更揪心了,什么叫不知道怎么办?他的眉头又皱了一些。
“安远,安先生,你不要皱眉了,我知道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添麻烦。”安远不想再听舒岩说对不起,他说:“我只是比较担心你……那人真的是你老师吗?你还说他是你老板?”
舒岩点点头说:“真的算是我老师的,我之前也是叫他李老师,他是我们酒庄的投资人之一,之前他一直给我培训葡萄酒基础知识的。”
“许平川不是说你是有着丰富经验的品酒师么,怎么还需要培训基础知识。”
此时正好红灯,安远说着话,扭头看着舒岩脸由白变红,舒岩刚要张口,安远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安远知道他张口又肯定是那三个字。
安远说:“我早就猜到了,我不是说之前接了这个EX葡萄酒公司的vi设计么,然后也接触了几位,嗯,你们这行怎么叫呢,专家?讲师?还是什么的吧,反正就是那个讲话时候的语气啊态度啊一看就是老油条,哎,也不是这么说,我是个粗人,你别介意,总之就是谈的时候很费劲,架子端的厉害,说起来,其实许平川是有点点那个意思的,而你……不过我也理解的,我这只是个小餐厅,我也打听过的,一般我这规模的餐厅,酒单都是找个酒庄随便搭搭的,甚至一两款两三款的居多,这种程度的,以你的水平,真的是太够用了。”
安远眼看着舒岩的脸更红了,他也有点尴尬,他说:“不说这个了,反正对你,我是满意的,就是你这个李老师,嘴脸实在是难看,你还是离他远点吧,或者你躲不开的话,我早晚接你上下班好了。”
舒岩忙摆手说:“不用的,不用麻烦的。说起来也怪的,李林,就是这个李老师啊,平日里不这样的,不知道今天怎么了,跑来发疯。也许明天就好了吧。”
安远笑了,他说:“你以为这是发烧感冒蒙着被子睡一觉就好吗?我到是觉得这人估计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只是平日里装的太好了,这种人既然会暴露出来,他多半破罐破摔,搞不好就要和你缠到底的。我看,还是按照我刚说的,或者下班我来接你好了,反正我也和他说,是你男朋友。”
舒岩红着脸低下头,他说:“安远,你也听到了吧,我是个gay。你还是不要和我混在一起比较好,以免其他人误会,你以后说不清楚。”
安远开着车,目光直视前方,冷淡的说:“哪有什么误会,我也是gay。”
舒岩吃惊的看着安远,安远继续说:“之前没有和人说过,不是故意隐瞒,是觉得也没什么必要非要在人面前摆出自己的性取向吧。所以林立也不太知道,因为我和林立是属于那种,怎么说呢,就是虽然算熟但是没有熟到可以和对方讲这种事情的程度吧。”安远想,但是昨天开始就是那种程度了。
“你嘴巴张的太大了,都可以塞鸡蛋了,快合上。”安远用手指点点自己的嘴唇,然后笑着看舒岩说:“我知道林立是的,我早就知道,因为我住的里那个gay吧很近,我见过他进出的次数估计比见到小区门口保安的次数都多。”
舒岩低声说:“那真的挺巧的。”
安远看着低着头的舒岩,把车停靠在路边,他回身看着舒岩的脸,轻声问:“你就没有什么问题想我问我吗?”
舒岩摇摇头,他说:“没有。”
安远说:“那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舒岩看着安远说:“你问吧。”
“你有喜欢的人吗?”
舒岩没有马上回答,他看了一会儿安远,然后扭头看着窗外,他说: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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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有”让安远的心简直要跳出胸腔。
他记起昨天林立和他说的话。林立说:“坦白吧,坦白你就是电话里那个人。”
可是安远想我并不能,我也不敢。他和林立说自己觉得现在并不是个好时机,他现在的生活一塌糊涂,宋知非的出现让他觉得迷茫。
“迷茫?”
“对,迷茫。”安远老实的和林立说:“我觉得我很喜欢他,我喜欢他十年,这十年我都在努力让自己变的更好,我想有一朝日可以和他并肩而行,但是你现在也看见了,我还是一团糟,我曾经想至少有钱会让自己的舒服一些吧,可是没有啊,老家那边的要求越来越多,钱啊,关系啊,人脉啊,就好像我是他们在江州的办事处一样,说起来就是谁让你在江州呢,谁让你是江州人呢?糟糕啊!林立,真的糟糕!可是宋知非呢,他变的更优秀了,然后让我觉得离的更远了,我和他吃饭,他就坐在我对面,可是我无话可说。“
林立说:“那你喜欢他吗?我说的不是乌托邦那种,是那种,你懂的,那种喜欢。”
安远摇摇头,他说:“我不知道,我甚至不敢深入去想他。但是当我见到现在的他的时候,怎么说呢,五味杂陈吧,我想他,而他出现了。”
林立笑了他说:“那么舒岩呢?”
安远吸了一口烟,也笑了,他说:“我也想他,他也出现了。”
林立说:“听起来好像是一个二选一的题目,可是你却没有主动权。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为难啊?这个我也喜欢,那个我也喜欢,我到底选哪个与我共度一生呢?我说安远,你是不是太有自信了?你觉得你选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就直接会打出happy end吗?好像你选了对方,对方就一定会跟你一样。现在他们两个都是自由的而只有你自己是画地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