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 (十八反)

　　一开始蒋博森仗着自己长得高总把球拿在手里逗他，那时候他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反正看着舒昀努力跑向自己的样子就心里高兴；后来搞明白了，只要一接到球就恨不得立刻往舒昀手里传，哪怕舒昀投不进或是球又被抢了也没事儿，反正舒昀高兴就对了。
　　左右也是几个亲近的朋友打着玩儿，旁人也就默许了蒋博森这种“河山拱手讨你欢”的行为，只是免不了要拿这事儿打趣，说幸亏舒昀不是别的班的人，要不班级打比赛时别人把舒昀一派出来，蒋博森肯定就要反水帮别人去了，到时候看班里哪个人还会夸他帅。
　　蒋博森一脸坦然：“别人怎么看我无所谓，舒昀觉得帅就成。”
　　“当然你最帅啦。”舒昀顺毛似的安抚了蒋博森一句，拽着人拐了个弯，“全世界最帅的19号，你走错方向了知不知道？礼堂在那边。”
　　蒋博森嘴硬不肯承认自己找错了路：“我只是觉得那边可能更近一点。”
　　“好~我的19号，我就想带着你绕次远路行不行啊？”舒昀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纵容笑意，蒋博森也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了，眼底带出几分笑来。
　　好像真的是今天的阳光太好了，两个人交握的手心都暖得发烫。


第20章 第 20 章
　　讲座结束时已近十二点，蒋博森看了一眼表，考虑着和舒昀到附近餐厅吃饭，毕竟这会儿再去买菜做饭时间也有些仓促，可这话还没说出口，舒昀便先拉着他出了礼堂：“走，今儿带你吃顿好的。”
　　没想到居然是去一家主题餐厅吃情侣套餐，走进小包厢时蒋博森总觉得舒昀预谋已久，毕竟他进门时就和服务员说了有过预约，点餐时更是连菜单都没拿，直接报了个情侣套餐B。
　　服务员很有素养，对于两个大男人来店里吃情侣套餐这件事情没有露出分毫惊讶或是好奇的探究神色，甚至还在上茶的时候礼貌地对着两人笑了一下：“祝二位在本店用餐愉快。”
　　舒昀端起茶杯时瞧见蒋博森略显意外的目光，他抿了一口茶，弯起眼睛笑道：“一早就想和你来吃了，可是这家店好难预约。”
　　蒋博森确信自己没和舒昀一起来过这家店，也不曾听舒昀说过想来这里吃饭，“你怎么知道这地方的？路还挺偏僻。”
　　“老林和我说的，他说这地方特不错，菜的味道也好。”舒昀说着有些小得意，像个想显摆自己的功劳求表扬的小孩儿，“我还专门查了一下美食攻略，最近新开的几家主题餐厅里，就他们家评价最好。”
　　老林是他俩高中就认识的朋友，这家伙上学上得晚，年龄比蒋博森还大，一开始是压着舒昀让他叫“哥”的，蒋博森听了不乐意，他自己还没让舒昀天天叫哥呢，因此强烈要求舒昀直接叫老林，务必要从另一种方式体现出年龄差距。
　　舒昀今天看起来一直很高兴，蒋博森猜测也许是因为早上那堂讲座的缘故，虽然他对易经之类的东西不感兴趣，但也不得不承认那学者的确讲得深入浅出颇有韵味，又想着自己最近挺忙，闲下来似乎也没好好陪舒昀，便告诉他，下午的讲座他们也可以一起去听。
　　舒昀有点意外，因为知道蒋博森不是特别喜欢这些，一开始两人就说好了只听早上这一场。他眨了眨眼睛：“怎么？你也被学术的魅力感染了？”
　　蒋博森伸手挠了挠鼻尖，“那倒不是，我瞧你今天听得挺高兴的，要是想去听咱们下午接着去。”
　　舒昀明白了，他笑道：“你以为我是来听讲座这么高兴啊？”
　　“不然呢？”
　　“我是觉得和你一起听有意思啊。大学我听过好多次讲座，没一次是和你一起听的，今天总算补上了。”舒昀单手托着下巴说得随意，他本就是因为这个才觉得高兴，想到也就这么说了。
　　蒋博森低头笑了一下，恨不得把这样的舒昀给一整个儿吞下肚去——他怎么总是露出这样毫无防备的可爱模样呢？
　　想到此处，蒋博森伸手摸了一下舒昀的下巴，这立刻引来了对方茫然睁大的眼睛。
　　更可爱了。
　　舒昀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蒋博森为什么突然摸自己下巴，在看到蒋博森又勾手指头示意自己坐近些时，也只是愣了一下就靠了过去。
　　结果刚凑过去就被人亲了一下脸颊，舒昀没忍住笑了起来，“突然亲我干嘛？”
　　蒋博森一脸的理所当然，说道：“我就想亲一下，你要是想，你也可以亲我。”
　　舒昀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事实上也不是不想亲，但舒昀觉得如果真亲上去了，事情会往什么方向发展那可就不好说了——他觉得蒋博森对他而言一直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他也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去跟这个人亲昵磨蹭。
　　店内的菜式倒是不负盛名，两人都吃得十分满意。饭后又一起去看了最近正在热宣的一部黑色幽默的悬疑片，看似惊悚的情节却处处带着让人忍不住大笑的桥段，舒昀和电影院里的其他观众一样笑得东倒西歪，蒋博森倒是没他笑得这么厉害，全程都在玩舒昀的手指头。
　　走出电影院的时候蒋博森揽着舒昀的肩膀，外人看来也就是一副好哥们儿的样子，舒昀侧过头去问他：“待会儿去超市买点东西？”
　　“嗯。”蒋博森把脑袋也搁在舒昀肩膀上来回蹭了两下，被舒昀抬手给推开了：“痒死了，不准蹭。”说着嫌弃的话，脸上却是带着纵容的笑。
　　家用的采购大多数时候都是两人一起去买的，蒋博森以前不爱逛超市，但舒昀叫他的话还是会乖乖一起出门，后来不用舒昀叫也会自己跟着去——大概是两个人一起的缘故，连逛超市都有意思。
　　两个大男人买东西倒是干脆利落，加之就是小区下的超市也逛惯了，所以很少有东挑西选的时候，蒋博森推着购物车跟在舒昀身边，偶尔提醒一下舒昀忘了拿的东西。
　　路过洗护区的时候舒昀看着货架犯了难，平常选择的牌子那里放着一个“售罄”的牌子，他看着琳琅满目的货架就犯愁，随手拿了一瓶想放进推车，却被蒋博森拦下：“换旁边那瓶。”
　　舒昀看了一眼手里薄荷味的标签，又拿起旁边那瓶牛奶味的给蒋博森看：“这个？”一边问还一边奇怪，蒋博森什么时候喜欢上牛奶味了？
　　蒋博森点了点头，看出舒昀眼底促狭笑意，忍不住笑着解释：“不是喜欢牛奶——上次你买过一瓶薄荷味的，说是用着不舒服，忘了？”
　　舒昀还真忘了，听蒋博森这么一说倒好像还有零星的记忆，他顺手把沐浴乳丢进车篮，“那这次就换这个吧。”
　　家里不少日用品都快用完了，舒昀在手机备忘录里记了一个短清单，怕自己买漏了什么就拿出手机来翻看，时不时还要询问蒋博森的意见，绝大多数时候两人是意见一致的，但偶尔也有分歧——比如煮鱼的调料包到底是酸菜的好还是水煮的棒。
　　最后买的东西倒是比舒昀手机清单上记的还多一些，两人各提一个口袋步出大门，天色昏暗，秋冬季节的天本就黑得早，遥遥有一弯新月挂在天边，舒昀仰头看着月色感叹道：“这一天又没了，哎，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蒋博森笑道：“夜生活还没开始，你的快乐还没到。”
　　舒昀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随手就晃着手里的口袋砸了一下蒋博森，力道不重，“流氓。”骂完自己也笑。
　　夜色正好。


第21章 第 21 章
　　又一个周末。
　　舒昀早晨觉得格外的冷，他睡眼惺忪地裹了一件外套，赤着脚跳下床走到窗户边，把窗帘拉开一个小角往外望去，原来是下雪了。
　　雪大约是昨天夜里下的，此刻已经停了，楼下的道路显得湿漉漉的，而花园里绿植上已经薄薄积了一层白。舒昀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遮光效果极好的窗帘让卧室此刻仍旧昏暗，床上躺着的人正睡得昏天黑地，一只手却慢腾腾地在身侧刚刚空下来的床铺上摸索，显然是在找舒昀。
　　蒋博森之前刚忙完一个案子，连续加了近一周的班，直到今天凌晨才算完事，好不容易得来周末可以休息一下，舒昀怕他睡不好，便把自己的枕头抽出来塞到蒋博森手里。
　　嗅到舒昀的味道，蒋博森果然安静了下来，从头到尾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将舒昀的枕头牢牢缚在臂弯之间，复又陷入好梦。
　　倒是难得看到蒋博森赖床，也挺难得的。舒昀眼睛弯了一下，又替他掖好被角，这才放轻了脚步走出了卧室，一边走还一边寻思，过两天干脆买块地毯回来铺在家里好了。蒋博森有时候晚上回来得很晚，在家里走路也是踮手踮脚跟做贼似的，生怕木地板发出声音吵到舒昀。
　　眼下时间也不早了，舒昀想着干脆把早午饭一起做了，便刻意多选了些食材料理，熬着咖喱的时候他又去打了三个鸡蛋准备做牛奶炖蛋，搅拌好了蛋液和牛奶却找不着保鲜膜了，舒昀拉开橱柜门张望，好像刚才自己才见过的，怎么就找不着了？
　　“别望了，就在台子上。”
　　舒昀看着穿着睡衣的男人用保鲜膜把瓷碗包裹起来，接过碗在保鲜膜上扎好小洞放进锅里：“饿了？待会儿先吃点炖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