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业鑫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取下其中一盒看了看尺寸和厚度,又用目光征询了杨律的意见。杨律同样不明不白,说:“你觉得OK就行了。”
润滑剂也选了最常见的,程业鑫故作镇定地带着商品结账,而杨律坐在门外的电动车上等他。
因着程业鑫的生日,谢文伟和谢沄夏又到程家来吃饭了。先前谢文伟说好要一展厨艺,结果因为派出所里加班,到了吃饭时间也迟迟未至,最后还是袁素馨和谢沄夏一起做好晚饭,一家人坐在餐桌旁,等着谢文伟姗姗来迟。
得知程业鑫不回学校,袁素馨只当这是由于生日的特殊性,没有提出异议,只遗憾地说:“还是下了一点儿牛毛似的雨,没法放天灯了。”
“没关系,前阵子我放过一回了。”程业鑫心不在焉地说。
“前阵子怎么放天灯去了?”谢文伟问完,看了杨律一眼,又了然地点头,“哦……知道了。”
袁素馨奇道:“你知道什么了?”
谢文伟被问得一愕,还是程业鑫在妈妈的面前从容镇定,说:“杨律说他没有放过天灯,当时家里正好剩着一个,我们就拿去放了。”完全是很随意的语气。
袁素馨听了也不奇怪,点了点头。看得谢文伟不禁对程业鑫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程业鑫此前很想私下拜托谢文伟今晚把袁素馨弄到他那里去,可是谢文伟屡屡给他留下了不靠谱的印象,他还是放弃了。后来,谢文伟又接到单位里的电话,分明还要回去加班,程业鑫更是打消了念头。
晚饭以后,杨律和程业鑫一起在厨房里洗碗。程业鑫先教了他洗碗的顺序,又在旁边看他洗了一两个,见他学会了,便不让他再动手,只需在旁边站着。杨律在旁边空站了片刻,没做别的事,单看程业鑫洗碗。程业鑫把洗好的碗放在一旁,说:“拿一块干的布来擦吧,擦好放进碗橱里。小心滑。”
杨律点头,才擦了一只碗,便见谢沄夏走进来问:“阿鑫,我和素姨要去张阿姨家打牌,你和小律去不去?”
程业鑫闻言一愣,忙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袁素馨平时打牌,没赢够本是不会离开牌桌的。
“不知道,晚一点吧。”谢沄夏看他没有要去的意思,说,“那我们走了。”此时正好传来袁素馨在外头催促的声音。
程业鑫的心里打着鼓,凝神听着她们出门的动静,直到最后悄无声息。水池里的水仍在哗啦啦地流着,杨律问仿佛愣住的程业鑫:“怎么了?”
“没事。”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单单是看着杨律的脸,程业鑫的心已经跳得稳不住了,连鼠蹊部也传来酥麻的感觉。他拿过杨律手里的碗和布,说:“这些我来做吧,你去洗澡。”
杨律一愣,仓皇地避开了程业鑫的目光,低下头匆匆地离开了。
Chap.9 - (6)
趁着杨律去洗澡的工夫,程业鑫上网搜索了自认为必要的信息,结果搜索出的结果当中非但没有什么切实有用的答案,反而让程业鑫更为紧张。这紧张与考试前的紧张不同——程业鑫很少在考试前紧张,它是非常真实的关乎身上每一个细胞的紧张,不仅仅是心跳加速而已。那些网络上面的描述,一旦结合到杨律的身上,程业鑫心猿意马,坐在电脑前近乎焦虑地咬着指甲,而裤裆里的那玩意儿则更为诚实地昭示着这份紧张的情绪:由身到心,没有一处落下。
杨律走进房间的那一刻,正在看润滑剂说明书的程业鑫吓得几乎将瓶子掉了地,他困窘地起身,无端端地在书桌前踱了两回步,才想起要拿上衣服去洗澡。
“那个……”杨律见他紧张得满头大汗,忍不住在他经过自己的面前时喊了一声。
程业鑫愣住,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锁住他的目光,生怕他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异样。其实杨律何尝不是如此?他在洗澡的时候,已经掩藏不住自己的慌张,清洗阴茎时,那东西抬起头,在揉搓中越发硬起来,令杨律不敢多想程业鑫一分。
“衣服我没洗,留在盆子里了。”杨律的声音发颤,心里恼道:怎么会这么紧张?他已经看过、碰触过程业鑫的身体了,关于做爱,他也期待了这么久,为什么还像突如其来的那样紧张?
程业鑫忙磕磕巴巴地说:“没、没关系,我等会儿一起丢进洗衣机里洗就是了。”
杨律生硬地点头,两人结束了这段不尴不尬的对话。
桌上放着润滑剂,还有一盒已经开封的安全套,杨律忐忑地坐在电脑前,小心地拿出一个安全套来,摩挲着上面的轮廓。说明书上画着简单的使用说明,关于应该在怎样的时机把安全套佩戴在勃起的阴茎上,看着这些简陋的图片说明,杨律想起程业鑫的那东西,顿时双颊生热,热得额头几乎冒烟。他浅浅地吐着气,看到包装上的尺寸说明,惶然间意识到程业鑫的性器勃起以后尽管没有夸张到粗壮的地步,可一旦确认了尺寸,还是令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杨律想到白天在医院做灌肠的经历,那么细的管子插进那个地方,尚且难受得很,何况换成更大的尺寸?他能想象到的,除了疼痛再无其他。一时间,他的心中除了期待以外,余下的只有恐惧。杨律费力地咽下一口唾液,抬头发现电脑上有程业鑫忘记关闭的网页,映入眼帘的字眼让杨律愣住。当“狗公腰”、“龟头”、“浪叫”、“淌水”这样的词汇蹦进杨律的脑海里,他的脑袋热得烧空了一切,慌慌张张地关闭了页面,好几次回头望向门口,急切地想为什么程业鑫还不回来?
明明知道会很痛,可是,一旦想到或许真能像那些人所说的那样,获得心尖被揉烂一般的快感,杨律依然止不住渴盼。他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踱步,行为跟着想法反反复复,要不要关灯?开着灯,他想从头到尾看清程业鑫的模样,但是关上灯也许能更自然一些。还是得关灯,可怎么能够看不见对方?留着一盏好了。房间里的灯被杨律开了又关,关了又开,等到门外传来开门的动静,他立即钻进被窝里,又匆匆忙忙地啪一声把灯关上了。
程业鑫尴尬地站在黑暗里,看不见一丝光线。他的脸上、脖子上都留着些许水滴,那是他情急间没有擦干的水珠。两人不知对方身在何处,悄无声息地在屋子里沉默了片刻,过了一会儿,杨律打开了床边的台灯,面容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满是暖意,而双眼却充满了情怯,闪闪发光。程业鑫穿着宽松的睡裤,早已勃起的玩意儿顶着柔软的布料,向杨律走过来时,那东西晃着,带着几分滑稽。杨律却忍不住盯着那里看,又怕自己的模样太贪婪,转而抬头望向程业鑫。
是不是应该先调情?但是,怎么调情?程业鑫不会。他把需要用到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懊恼地咬住下唇,瞥了杨律一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些,别慌得像个傻子。“那个……”程业鑫刚开口,便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红着脸,问着无意义的话,“上午你做什么去了?”
杨律盯着程业鑫放在床单上的手,他的指甲盖透着光润的浅粉色,手指修长而有力。他猜想自己大致已经疯了,否则怎么会连看着程业鑫的手指,也会有性冲动?“我……”过了一会儿,杨律才想起要回答程业鑫的问题,望着他,说,“我去医院灌肠了。”
闻言,程业鑫本已潮热的呼吸突然凝住,他定定地看着杨律透明的眸子,顿时再也不想什么调情或前戏了。他立即吻住杨律的嘴唇,扯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将人压在了身下。
“嗯……啊……”杨律被他胡乱地亲吻着,湿溜溜的舌头从他的颈子上滑过,牙齿轻咬着他的耳朵,呼出浓烈的、炙热的气息。没过一会儿,他便感觉到自己已经被程业鑫脱得一干二净。直到这时程业鑫也没有停下来,俯身舔弄着杨律的胸口,只听见他几声嘤咛,已经被逼得急不可耐。杨律根本来不及多看程业鑫一眼,眼睛总时不时被他亲着,双手摸到的身体热得像是一块碳,一块会渗出汗来的碳,在年末、在冬天。
杨律也很着急,不知自己究竟在急些什么,他伸出舌头与程业鑫接吻,在程业鑫脱衣服时,也不肯闲着,坐起来舔舐他的胸口和腹部。他的双手穿进程业鑫的裤子里,摸到那两瓣光滑紧致的臀肉,杨律的心激动得几乎跳出来。程业鑫吻着他,在他的帮助下把裤子全脱掉,挺直的、溢出体液的东西蹭在杨律的腹下,和他发生了碰撞。杨律握住他,也被他握着,彼此几次抽弄便已乱了阵仗。
程业鑫分开他的双腿,跪在他的面前,撕开一只安全套的包装,取出里面柔软透明的套子往自己勃起的性器上套。他第一次用这东西,心里着急,又不得其法,动作十分僵硬。杨律半坐起来,屏息看着他戴套子的模样,那样子仿佛是程业鑫正在和他的小东西玩耍,看得杨律忍不住咽下了一口唾液。程业鑫的余光里见到他舔嘴唇,苦笑道:“别这样看着我,我很紧张。”
杨律何曾不紧张?他抱歉地哦了一声,看见程业鑫终于戴好了,立即睁大了眼睛看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期许。程业鑫不禁笑了,搂起他的身体,柔声道:“翻过去,跪起来。”杨律不情愿如此,这样既看不见程业鑫,而且动作也屈辱,但既然是程业鑫要他做的事,他还是乖乖地照着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