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恍然
白墨的确不太清楚人类的感情，于他而言，何木养是他唯一一个愿意亲近的人类。一开始选择变成人类回来找他，是因为魑魅说过，何木养的性格太过冷硬，此生注定孤独终老。他不愿何木养孤独终老，所以想要回来陪着何木养，陪他过完这一生。一开始，他只是想报恩。
可是，当再次相见那晚，何木养把他拥入怀中的时候，他却突然不知道自己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且不说何木养在他还没有表明身份就先认出了他，单凭何木养一直不肯搬家，就只为等他回来这一点，就让白墨感动不已了。更不要说何木养在那之后对他的态度，明明已经五年没见了，何木养待他却始终如一，比猫妈妈对他都还要好。白墨虽然本体是猫，可现在的白墨，是人啊。
魑魅说过，形体变成人很简单，只需要条件符合，有合适的对象就行，但若想真正变成人，却必须得明白人类的感情，无论是好的感情，还是不好的执念，都必须得拥有。到那时，才能说是真正的变成了人，才能真正的享有人类的寿命。
只有在完全变成人的时候，才会出现本体是猫咪的后遗症。
“白墨，你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吗？”何木养盯着白墨的一双眸子深沉得有些可怕，脸绷得紧紧的，嘴唇开合的弧度很小，声音低沉，全身都在蓄力。
白墨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何木养，就好像是野兽盯上了他将要猎杀的猎物一般，势在必得的眼神让白墨心里有些发怵。
“呃…嗯。”虽然有点怕怕，可是诚实的白墨是不会说谎的。
“唔！”白墨还在警惕着何木养呢，下一秒就突然被何木养给摁倒在了沙发上，唇被堵住，何木养的舌头强势的闯了进来，携裹着不容抗拒的气势。
“唔…哈啊…”何木养快高兴疯了，他一直以为白墨对他的依赖就只是单纯的宠物对主人的依赖，就算是向他求欢的时候，也只是因为不适应人类的身体而本能的向他求助而已。可是，虽然白墨表述的不是很清楚，但何木养却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那就是喜欢，不是宠物对主人的喜欢，也不是对朋友的喜欢，而是真实的，对恋人的喜欢，和他一样的喜欢啊。
“嗯…唔…”呼吸被夺走，身体被压制住，白墨尝试着反抗，却被何木养更加用力的摁住了。
“哈啊…哈…”就在白墨快要窒息的时候，何木养才终于放开了他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唇。何木养有些气息不稳，白墨则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半眯着眼睛不知所措。
“白墨，再说一次…”何木养声音嘶哑，像木质的鞋底磨过沙砾。
“说，说什么？”白墨茫然。
“说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
“再说一次…”
“我喜欢你…”
“再一次…”
“喜欢你，我喜欢你…”白墨被何木养蛊惑，一声一声的说着喜欢。
何木养情动，摩挲着白墨的脸，再一次吻上了白墨的唇:“我也是，喜欢你…”
第25章 男朋友
“等，等等！”白墨连忙推开了何木养，绯红着小脸喘气:“你还没告诉我男朋友是什么意思呢。”
“嗯？”何木养喘着气，脸也有些红，抓住白墨的手腕压到了头顶，俯下身想要继续亲。“等会儿在说…”
“不要！我现在就想知道！”白墨扭着身子挣扎着，瞪着眼不让何木养得逞。
何木养叹气，佯装生气的捏了捏白墨的鼻尖:“你这个小坏蛋，真是会破坏气氛…”
白墨才不管那么多，抓住何木养的手腕嘟嘴:“谁让你不先告诉我答案的。”
“唉…你连喜欢都知道了，还不知道男朋友是什么意思？你就是故意的吧。”何木养说着说着，倒是真有点委屈了，早上的时候被季琛打扰，现在又被白墨阻止，他不过就是想干点坏事，怎么这么难？
“才…才不是！”白墨看何木养委屈，有些急了，直起身，揪着何木养衬衣的领子，咬了一口何木养的下唇，“季琛刚刚问我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可是他又不肯告诉我男朋友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男朋友是什么意思，但是直觉告诉我应该是很重要的朋友，可是你也不肯说……”白墨急得眼角有些泛红。
“别着急，白墨。”何木养不小心把人逗得快哭了，连忙亲了白墨一口，把人揽进怀里，安抚着着急解释的人，:“你喜欢我，对吗？”
白墨胸膛起伏着，靠在何木养怀中点了点头:“嗯。”
“你想和我在一起对吗？”
“嗯。”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吗？”
“嗯。”
“你讨厌我亲你吗？”
“不讨厌。”
“那，我亲你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呢？”
“……很舒服，身体会变得热起来…会，会想让你再多亲我一点…”
何木养没想到白墨会如此坦白，有些受宠若惊，忍不住又亲了一口白墨的发顶，说:“那，如果让你和别人做这些事呢？”
“哪些事？”
“比如让别人陪在你身边，让别人摸你的头发，和你一起散步，让别人亲你…”
“不要！我不要！绝对不要！”何木养话还没说完，白墨就有些激动的打断了他。死死抱住了何木养的腰，把脑袋埋进了他的颈窝，身体有些颤抖:“我不要和别人做那些事…我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
白墨难受，何木养又何尝好受？方才那些话虽出自他口中，可每说一个字，每说一句话，都像在往心口捅刀子，疼得受不了。他没办法想象白墨会喜欢上别人，陪在别人身边，对着别人害羞，撒娇，在别人怀里喘息…
“不会的，我不会放开你的…”何木养皱着眉头，抱紧了白墨，又难受又开心。难受的是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高兴的是白墨说的话。
我只要你。
“白墨，男朋友就是恋人的意思，恋人就是你喜欢的人。”
“诶？”
“如果你只想呆在一个人身边，只想和他在一起的话，而那个人也刚好和你一样，那么你们就是恋人了。”
“……我只想呆在你身边…”
“我也是。”
“那么我们就是恋人了？”
“嗯。”
“所以我是你的男朋友？”
“当然，我也是你的男朋友啊。”何木养说着，亲了亲白墨漂亮的眼睛。
第26章 现实与梦境
“白墨，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代替他活得久一点。”
今天的午休是和何木养一起睡在何木养的房间的，白墨的房间因为昨晚借给了季琛，已经沾上了季琛的气味，白墨很不喜欢。再加上何木养貌似也想和他一起睡的样子，所以白墨就留在了何木养的房间。
白墨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白墨看见了一个清秀的少年，少年看起来很开心，站在少年身边的夫妇，应该是少年的父母，看起来也很开心。他们正在交流着什么，阳光有些刺眼，让白墨看不清那三人的样貌。
画面一转，转到了一辆车上，少年坐在后座说着什么，神情有些不舍，母亲正坐在副驾驶座上转着身安抚着少年，父亲则皱着眉头认真的开车。突然，父亲有些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拼命按着喇叭，刺耳的刹车声响起，紧接着是巨大的撞击声…
白墨试图看清眼前的情况，可画面却始终笼罩在浓浓的火光之中，火红一片。白墨揉了揉眼睛，眼前的画面又变了，变成了一个空旷且阴冷的白色房间。触目皆是白色，房间里只摆了三张床，床上都躺着人，都蒙上了百布。白墨就那样看着，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便是死亡。
白墨讨厌这个房间的氛围，想要离开，转身，眼前却还是那个白色的阴冷且空旷的房间，只是床上躺着的三个人少了一个，不知去向。白墨惊讶得回头，身后的房间还是躺着三个人，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却发现躺在那张床上的人又回来了，只是盖着的白布不见了，可是那张脸…
正是他自己。
“不！”白墨从梦中惊醒，额头冷汗直冒，睁大了眼睛不知身在何方。
“怎么了？”何木养也被白墨惊醒，连忙坐起身搂住白墨，轻拍着白墨的背，替他擦去了额头上的汗。
“没事了白墨，没事了啊，那只是个梦而已，别怕，我在呢…”
白墨渐渐从惊吓中回神，看见了何木养担忧的眼神，鼻子一酸，扑进了何木养怀里，声音颤抖着:“不，那不是梦…”
白墨出了一身的冷汗，缩在何木养怀里瑟瑟发抖，何木养不知道白墨到底梦见了什么，会被吓成这样，但是目前他只能不停的安慰着白墨。
“没事的，白墨，我在你身边呢，不管是不是梦，我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的，我不会离开你身边的…”
白墨揪着何木养胸前的衣服，抬起头看他，眼神彷徨又无助:“真的？”
何木养心疼得要死，连忙亲了亲白墨苍白的小脸，一声一声的保证:“当然是真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