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音开口:“像一条难看的蜈蚣。”
“现代科技很先进,你不是疤痕性体质,完全可以利用医美技术把疤痕消除。”
她问:“你在乎吗?”
贺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扭头看向她。
她又问了一遍,“你会觉得很难看吗?”
“不会,伤痕对于医生来说,很多时候是幸运的象征,因为这代表一个患者被治好了。”
“那对于贺岚呢?”
贺岚怔住。
她盯着自己的伤疤苦笑一声:“你别看着我一天乐观积极,你怎么赶我我都不退缩,其实我都是装的,我其实很怕我们回不到两年前了,拥有过姐姐那么炙热的爱,我已经无法想象我再跟别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了。”
贺岚涂完了药,站起来,背对着她。
“爱你的人是不会介意你身上有一条疤的。”
她坐起来,“你还是在逃避我的话,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贺岚把东西放好,摘下手套,回头看向她:“想通了,准备乖乖回国了?”
“不是,我只是想通了。” 她走到贺岚跟前,把手贴在她心口,“我不想听答案了,我可以自己寻找答案,你能骗我,但你的心不会骗我。”
那里有力地跳动,而且还在加速。
贺岚推开她的手,“别在医院动手动脚,走了。”
两人走出换药室,远处慕云珠正跟贺吉说话。
看到贺岚,贺吉激动地冲了过来,“姐姐,好无聊,吉儿好无聊。”
贺岚伸手护住她,“吉儿乖。”
慕云珠走了过来,目光落在宋思音身上,十分不善,“宋小姐还没回国,你的公休假有这么长吗?”
“慕医生也在国内工作过,没听过请假吗?”
两人剑拔弩张。
半晌后,慕云珠先挪开了视线,转向贺岚,“你让我办的事,办好了。”
她使了个眼色,示意要借一步说话。
贺岚看向宋思音,把车钥匙丢给她,“你带贺吉先上车,我马上过来。”
“哦。”
宋思音拉着贺吉走向贺岚的车。
慕云珠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问:“机票准备好了,是一个朋友的专机,带一个人回国很简单,而且不会管她是竖着进去,还是横着进去。”
意思很明显,软的不行就硬的。
贺岚问:“什么时候?”
慕云珠回答:“明天上午八点,因为转机需要在机场报备,不能随时走。”
气氛突然沉默了,好一会,贺岚看向慕云珠:“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当时真的是自愿失忆的?”
她现在依旧不记得宋思音,可她已经没办法忘怀了,之前说的让宋思音重新找个恋人这种话,她此刻是绝对说不出口。
才短短半个月,她已经对宋思音产生了强烈的占有欲,她真的不相信自己当时会自愿忘了宋思音!
慕云珠抿了下唇,“你在怀疑什么?有人强制你失忆?你怀疑你妈妈要害你吗?”是你亲口说你自愿放弃记忆,陪在你妈妈和妹妹身边,没有任何人逼迫你!”
“是吗?”
贺岚喃喃自语,内心却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自己会做出这么不负责任的事。
宋思音的每一声告白,每一个勾引她的小动作,都没有让她产生任何反感,反而有些……欣喜!
对,没错,就是欣喜。
她欣喜于宋思音的不言放弃,欣喜于她对自己做的任何事。
这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尤其是宋思音那句话,已经好几次了,她只要说出那句话,就让她突然大脑异常,脑子里会突然涌现出一些凌乱的记忆,那种异常有点类似于应激反应。
这些都让她困惑且矛盾。
想搞清两人之前的关系,又想把宋思音送走,保护她的安全。
慕云珠叹了口气,说道:“送她离开吧,桑姨已经知道她的存在了,泰国警方的效率你应该清楚,你真想让她异国他乡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吗?”
贺岚许久没说话,转身离开。
……
坐在车上的宋思音看着两人在远处说话,太远了,她什么都听不到,只能看到两人表情都很凝重。
“宋姐姐,我不想回家,家里不好玩。”
“回家?”她扭头看小家伙扁着嘴,“不是说要在这里玩几天吗?”
“早上姐姐跟我说,今天妈咪就要派人来接我回去了,你可不可以跟姐姐说说,让我多住几天?”
贺吉的妈咪要来接走她了,那不就没机会查那个‘妈咪’了?
想到这里,宋思音立刻从包里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速写本,“吉儿,我们做个游戏好不好?”
“什么游戏?”
“你说我画,然后你看姐姐画得像不像。”
贺吉拍拍手,“好呀,我们画什么?”
“画你妈咪好不好?你告诉我你妈咪长什么样,我来画,你看我画得像不像。”
“好啊!”
然后宋思音就在贺吉的童言童语下慢慢勾勒出了一个四十多岁女人的样貌,时间紧迫,她没办法画得很很详尽,只能画个大致面向。
贺吉看着她纸上出现的人物素描简像,感叹道:“好像啊!”
宋思音笑眯眯的问:“有哪里不像吗?姐姐给你改。”
贺吉歪着头想,“妈妈的嘴唇更厚一点。”
“嗯……眼睛这里有个红色的痣。”
宋思音一边和贺吉说着话,一边根据她说的调整画像,最后在贺吉的夸赞声中,“像照片一样,宋姐姐你好厉害。”
她把女人的素描像收起来,然后笑着开口:“是吗?那看来姐姐画画还挺厉害,接下来,我们画别的,画你的同学好不好?”
“好!”
等贺岚上车的时候,就看到车后座散着好几张人画像,其中不乏贺吉的,还有几个小朋友。
贺吉兴奋地献宝:“姐姐,宋姐姐好厉害,她只靠我说就能画出我最好的朋友诶,喏,这是塔卡。”
贺岚看了一眼纸上的人像,是一个跟贺吉差不多大的小女孩。
“很厉害啊。”
她上车,发动车子离开医院。
回到公寓,刚到楼下,就有一辆车停在那里,车边站着两个男人。
贺岚停下车子,把贺吉带下车,两个男人立刻走过来,“小姐,我们来接你回家。”
贺吉立刻抱住贺岚的腿,眼泪汪汪地望着她,“我不想回去,我要跟姐姐在一起……呜呜……”
贺岚蹲下身帮她擦眼泪,“吉儿不哭,妈妈在别墅很孤单,你回去陪陪她好不好?”
“那姐姐为什么不回去?我想跟妈妈和姐姐在一起。”
贺岚没办法跟一个六岁大的女孩解释,她们只有一半的血缘关系,贺吉的出生不过是桑娅为了困着妈妈的工具,而她连工具都不是,桑娅怎么可能允许她经常去别墅?
贺吉哭着开口:“姐姐……”
“姐姐要工作啊,姐姐是医生,要在医院救那些生病的人,不能一直待在别墅。”
贺吉糯糯地问:“那些人跟妈妈一样生病了吗?”
“嗯。”
她帮妹妹擦干眼泪,牵着她走向车子,宋思音就站在车前静静看着姐妹两人。她暗中记下了两个男人的样貌特点,在心里迅速描绘出速写人画像。
贺岚把贺吉送上车,看着车子驶离,她表情沉重。
宋思音走过去,在她身后问:“贺吉是你同母异父的妹妹?”
“有些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贺岚转身朝公寓走去。
“那我需要知道什么?”
贺岚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你的伤口已经拆线了,明天的航班,你该回国了。”
“我也说了很多次,我不回去。”
贺岚微微侧头,露出了她棱角分明的侧脸,阳光洒在她脸上,映出光和阴影,显得格外冷漠,“你必须回去。”
必要时刻,她会采取特殊手段。
贺岚上楼,回到公寓,宋思音眸子沉了沉,从后面追上来,一把将她推到墙上,然后吻住她,开始撕扯贺岚的衣服。
“你……唔!”
两年的时间,宋思音已经不是那个缠好久,才被允许在上面一次的小白了,她清楚地记得姐姐的每一处动情处。
“宋思音!”
宋思音张口在贺岚脖颈轻咬一口,在她耳边低声说:“姐姐,我忍你很久了。”
贺岚浑身一震,一股酥麻感从她脖颈传遍四肢,两年的压抑,还有这几天宋思音的处处勾引,她的忍耐早已经到了极限。
她一把按住宋思音的肩膀,声音沙哑低沉:“够了。”
“不够!既然给姐姐机会你不愿意要,那我只好自己来了!”
回答她的是宋思音有些放肆的笑,原先她还心疼姐姐失忆心里不舒服不想来硬的,奈何姐姐不上道啊!
“宋思音!”
贺岚低吼一声,却直接被宋思音主动用吻堵住,两人从客厅吻到卧室,衣服散落一片。
在宋思音强势的攻势下,原本还在抵挡的贺岚想到她明天就要走了,心瞬间软了下来,开始完全放松自己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