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碰了一鼻子的灰,悻悻地转回去,班长站了起来。
“同学们,有没有人想要组队去演话剧的?”
班上寂静无声,班长抿了抿唇,“我有个主意,大家听听看。我们打算排《雷雨》选段最后一幕,有没有人自愿报名?”
林珊珊把手举起来,“我!”
林珊珊冲墨鱼眨了眨眼,后者摇头,班长的视线攀上林珊珊的视线爬到墨鱼身上,“墨鱼,你也参加嘛。”
墨鱼犹豫着,道光只听到她的名字,急忙举手,“我也参加!”
班长冲道光点头,“男的要三个,还有没有人?”
“蒋祐沈深啊!”道光是个坑友,“就他们俩!”
王卅也附议,班长笑嘻嘻地看着蒋祐,“来不来?”
没过一会儿,沈深就说,“我演周朴园。”
道光的声音传来,“妈,你就演鲁侍萍,行不行?”
班上哄笑起来,蒋祐茫然地回头看道光,见他朝自己挤眉弄眼的,一副心怀鬼胎的模样,忖了忖,旋即了解到道光在打什么算盘,忍不住朝他投去鄙夷的目光。
鲁侍萍和周朴园生下来的周冲和四凤两情相悦,对手戏不少,而四凤十有八九是由墨鱼演的,道光就是想占这么点便宜,简直没出息。
班长沉声,“要不这样吧,蒋祐演周冲,墨鱼演四凤,罗旻宁演周萍,姗姗演繁漪,沈深演周朴园,我演鲁侍萍,行不行?”
“就这样吧。”
道光见兜兜转转,自己还是和墨鱼凑成了天理难容的一对,眉梢上的喜都快爬上抬头纹了,蒋祐无奈地叹了口气,默许了班长的安排。
舐犊情深,大抵就是如此吧。
周四晚,语文老师坐班,蒋祐进来时他刚刚到,手里端着作文本,按组别发了下去。
“第一节晚自习我们说一下作文的问题,第二节你们自由写作业。这次作文拿到优的同学很少,是作文太难,还是这次没用心?”
底下异口同声,“作文太难。”
“不知道怎么写人是吧?第一节课我们就简要地做个写人片段的练习,你们把平时自己用的练习本拿出来。”
“现在动笔描述我们班上的同学。我钦点几个人,写完了举手示意,请读一读你们的大作。”
蒋祐深知语文老师不易,但在累了一天的情况下,也忍不住起了摸鱼的心思,也不知是不是同行之间心心相惜,蒋祐摸出练习本后,一抬眸就撞进语文老师的目光里。
“好,蒋祐第一个!”王卅憋住了笑,低头继续写,语文老师的指名光线还在集体低头的教室里游走,“王朝刚才抬头看我了,你第二个,要不就顺下去吧,罗旻宁,沈深,再到这边来,佟落雁,王卅,绕回蒋祐,结尾。”
作为第一个发言的同学,蒋祐顿感压力山大,他看了一圈,敲定了要描述的对象,快速地动起笔来。
“十分钟到了,我们请第一位来读一下写人的片段。”语文老师看向蒋祐,“你写的谁?”
“罗旻宁。”蒋祐清了清嗓,“夜幕下,他朝我走来,晃动的影子让我想起摇曳的狗尾巴草。正如影子不是本体,狗尾巴草也不足以囊括他鲜活的生命。”
语文老师皱着眉头想继续听,蒋祐却已戛然而止,他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蒋祐继续说下去,忍不住问道,“完了?”
蒋祐点点头,表情很真挚,“完了。”
“能说说你这段想描述一个怎么样的罗旻宁吗?”
“我在描述他的身形。他是一个很喜欢弯腰驼背的人,或许看他的影子会觉得他这个人无精打采,但他又是个极具个性与活力的人,所以单凭他像狗尾巴草一样摇摇摆摆的影子,无法了解他鲜活的生命。”
语文老师皱着眉头抿着唇,“好,你这一段写得太抽象了,有点诗歌的味道,倒不是说写人的时候不能这么写,在这个基础上直白一点会更好……来下一位,刚才说的是谁?对,王朝,你来!”
“我写的是周辰。她带着黑色的圆框眼镜,大大的眼睛下面是挺翘的鼻子,樱桃小口镶嵌在小巧的脸蛋上……”
等到王朝读完,语文老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个满意并不是对王朝写的内容感到满意,而是在为找到了典型案例而满意。
他笑了笑,“同学说说王朝这一段的问题在哪里?”
语文老师直接跳过了询问同学们“这一段有没有问题”这种尴尬的提问直接跳到关键上,倒是替同学们省了不少委婉提建议的时间。
“没抓住重点。”
“太具体,没有特色。”
七嘴八舌说了一通,语文老师点了点头顺水推舟归纳一番,提供了修改建议,“罗旻宁,你写的是谁?”
“我写的是沈深。他好看的眼睛笑的时候像是没笑,一本正经的时候又像是在笑,像是一朵云,在下过大雨后一下子从乌黑变成了洁白,即便你生气得要打他一拳,也什么都抓不住,让人牙痒痒。”
道光说完,全班哄笑。语文老师也笑了,“你写的这一段,想说明沈深什么?”
“我写的是沈深的笑,正经里面透露着不正经。”
“我倒不知道有什么正经里透露着不正经的笑,沈深来为大家演示一下!”
班上又是一片哄笑,沈深也跟着笑了,语文老师摆了摆手,让道光坐下,“我记得沈深的作文一直写得不错,上学期还在区里获奖了对不对?沈深,你写的是谁,来读一下!”
“我写的是蒋祐。”
“你们三个是三剑客啊,来,读一读。”
“他的眼是水做的。变化多端,无形无状,平静时随清风荡漾,激越时有如万仞巨浪。是抓不住的云,蒙蒙的雾,是平静的湖,是深沉的海,更多的时候是雨,淅淅沥沥,心事重重。”
沈深翘起嘴角,“我想给他撑伞。”
全班都鼓起掌来,语文老师也跟着鼓掌,摇着头笑,“沈深这个情话,老师自愧不如啊,蒋祐,你有什么话要对沈深说?”
蒋祐扬声,“不用了谢谢,我穿了雨衣。”
第29章
2009年,4月1日晚,艺术节。
结局正如大家所预料的,大,扑,街。
方忍冬以其在学校里超高的人气和人缘,携团队一举拿下了话剧一等奖,一时风光无限,蒋祐组虽然不是最后一名,但也无缘获奖,铩羽而归。
众人从一侧出来,林珊珊没说话,看起来是对这次的成绩不抱希望,道光倒像是完成了什么不得不做的作业一般一边和墨鱼聊天,一边跟着林珊珊一行人往班级走。
蒋祐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沈深,身着深灰长衫,头戴一顶小帽,背挺得笔直,沉静的眸子里映着舞台上的灯光,他偏过头来,光线在他白净的脸上移动着,最终隐没在脑后。
蒋祐凝注他,没头没脑地开口,“沈深。”
“嗯?”
一片黑暗里,蒋祐跨坐在沈深腿上,热烈得拥吻着,沈深一只手揽着他的腰,把他重重地按向自己,紧贴的部位一片火热,蒋祐稍稍挪了挪,撩起长衫衣摆,褪去了裤子,重新坐了上来,沈深低吟一声,蒋祐压低了声音,轻轻地笑了,“轻点。”
沈深额头上有汗在汨汨地淌下,蒋祐往前坐了坐,沈深揽着蒋祐腰的手愈发紧,却在蒋祐直起身缓缓往下坐时忽然松开了,蒋祐想往下坐,被他拉住了胳膊。
他沉声,“总是被你控制,我很不高兴。”
蒋祐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深抱紧蒋祐的腰,站了起来,蒋祐一惊,腿环住了他的腰,搂着他的脖子,被沈深重重地抵在了储物间的门上。
蒋祐趴在沈深耳边,“不想做囚徒了?”
沈深的语气很平静,“我想做个暴徒。”
他撩起蒋祐垂在勾起的腿侧的长衫,缓慢而有力地楔了进去,蒋祐低低地嗯了一声,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搂着沈深脖子的手臂也用上了力气,沈深被他这么一勒,博弈之心愈发高涨,开始用力撞击起来。
门外响起人的脚步声,沈深的动作未停,依然猛烈而有力,蒋祐背贴着门,外面的声音清楚地传了进来。
男主持人:“听说你去年也是第一,太厉害了!”
方忍冬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运气好而已。”
“实力使然,实力使然,学长我想和你合个影,行不行?”他的声音停了停,“哎,那边摄影社的同学,你们能过来一下吗?”
蒋祐心下一惊,忍不住缩了缩后穴,沈深闷哼一声后笑了,俯身重重地咬了咬蒋祐的嘴唇,压低了声音,“你是故意的。”
蒋祐皱着眉头喘着气,“别闹。”
沈深用力顶了顶蒋祐,蒋祐死死地咬住嘴唇,破碎的呻吟在喉咙口被挤压成哽咽,摄影社的同学噔噔噔跑上木制台阶,替男主持人和方忍冬拍照。
男主持人作天作地,一张不成还要重来,又是闭了眼睛又是站在前面显脸大,足足折腾了五六分钟才放摄影社的女同学走,方忍冬倒是好脾气,一墙之隔,蒋祐的嘴唇却都快沁出血来。
蒋祐的脑袋抵着门,时不时被沈深撞得磕在门上,发出一阵有规律的响动,主持人侧耳听了听,“什么鬼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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