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同瑜笑了,这货气死人不偿命,说起好话来也是舒心不已。
“二牛,其实章大哥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好,大哥脾气怪,也爱得罪人。”既然说开了,章同瑜觉得有必要讲明,“今天这事其实都是有人设的局,还是一个我们不得不钻的局。你既然已经牵涉进来了,大哥希望你冷静。大哥留你下来,就是怕你这么蠢,继续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可你居然为了网上几句蠢话去动手,蠢得让人感动......”
“我不准他们说你不好!”
“这是要互相表白了么?”钟明亮心里激动着。
“说起来我刚开始很生气,但后来气也消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甄牛摇头,迎面而来章大哥的目光很幽深,里面间杂着浓浓的悲伤,还有种像是怀念的味道。
“以前我有一个弟弟,他总是很蠢,很淘气,也特别爱哭,还总是干些让我抓狂的事情......因为这些,我总是故意把他弄哭,甚至还打过他......”章同瑜眼眶泛红。
三人都安静下来,明亮和小丽也从未听章同瑜说起过。
“后来......后来我弄丢了他......那个时候,他两岁,我五岁......我们找了,拼命地找,但是一直找不到......直到有一次,我爷爷说漏了嘴,说,说我太弱,还不够......不够强大......”
“瑜哥......”
“学长。”
“大哥——”
“我,没,没事。”章同瑜拍了拍明亮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所以我开了这家医馆,而且是以这么高调的方式,就是想快点扬名,快点强大,快点找到他......”
“瑜哥,我们帮你!”
“对,学长!”
“还有我!”
“好!”章同瑜伸出手,放在中间。
一只、两只、三只,层层叠在一起。
“努力!努力!”
“谢谢!”章同瑜反手,另一只手快速盖上,用力握紧了三只大小不一,却同样火热的手。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停在甄牛脸上。
“二牛,你以后叫我哥吧,我想要个弟弟,你的性格也很像......”
“好!”甄牛重重点头,带着泪挂着笑,“哥。”
“哎!”章同瑜很畅快,笑过几声,又把脸板上,“先说好,不听话,我可要揍人!”
“嗯!”
钟明亮叹息,原来是弟弟......
吃过饭,章同瑜给甄牛又看了一次,处理了外伤,又引动气机调理了遍经络,总算把伤痛压住,就连眼上的淤青都不明显了。恢复活力的二牛小弟弟欢快地收拾屋子去了,因为他癫痫还没断根,大哥章同瑜给安排在了一楼。他的东西不多,大伙帮忙归置倒很快。瞧了瞧空荡荡的衣柜,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章同瑜心里不太痛快,这货以前到底过的什么日子啊。
“哥,这个给你。”二牛从包里摸出张票塞给章同瑜。
“什么啊?”章同瑜接过,正面是“c大极致校园演唱会”,背面花花绿绿印着一群人,看制作就比较粗燥,“你喜欢这个?”
“没,哪能呢?”甄二牛摆手,“我没这爱好,今天发传单送的。”
“喔?”章同瑜有些心痛,像这么大的孩子,哪个不喜欢哼哼唱唱,而他哪有功夫,每天为了生计就是生计,够苦的,“以后别去接活了,听到没!”
“好!”
章同瑜转身,顺手把门票放进了兜里,明天让小丽给他买衣服去。
第5章 我们要保护章大夫
回到房间,章同瑜泡了个澡,躺在床~上打开手机。一查来电,果然有20多个未接,多数都是明亮和小丽,还有几个是同学、导师打的。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章同瑜一一打过去,表达了谢意,让大家放心。点开微博,果然那条《无耻医馆高调炒作,神秘病托卖肉卖惨》吵翻了天,有骂的,也有辟谣的。章同瑜“呵呵”两声一扫而过,其中一个“我是牛爷爷”的id说话特别有意思,又赌咒又发誓,一副挑起脚来骂人的模样,不用说章同瑜也知道是二牛那货。
默默点了关注,章同瑜翻身睡觉。一切谣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只有被碾压,章同瑜才懒得和无知的凡人骂架争吵。
第二天一早,章同瑜神清气爽。桌子上已经摆好碗筷,一大盆粥,一碟花生米,两碟小菜,还有两盘馒头。
“你做的?”
钟明亮尴尬地笑了笑,眼睛看向二牛弟弟。
“哟,不错嘛,没让哥哥姐姐白心疼。”小丽一边取笑。
二牛有些不好意思,小心地看着章同瑜脸色,“粥和菜是我做的,馒头是买的,也不晓得好不好吃......”
“嗯,不错。”章同瑜心情大好,“给你加工资!”
“哥,哥我不是那意思......就是,就是我别的也不会,只有多干点......”
“呀,二牛加工资都不要?”
钟明亮调笑,小丽白眼。瑜哥对我们可没那么大方过。
“我本来就没打算要钱,我只是......”
“够了。”章同瑜摆手,语气加重,“你既然叫我哥,那就是一家人。哥哥能让弟弟白干活,白使唤?还有,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不用刻......”
章同瑜没把话说完,“刻意”二字说出来有点伤人,但他的确不喜欢二牛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谢......谢谢哥......”
“打住!打住!”
一看二牛又要哭了,三人赶忙行动,盛粥、递馒头,忙的不亦悦乎。二牛抽抽鼻子,把酸意压下,捧着碗喝了口,好甜好甜。
打扫卫生、收拾诊室,九点准时开馆。
今天来的人更多也更早,一开门就等了20多号人,章同瑜赶紧招呼二牛发牌子去了。牌子是昨天小丽紧急定做的,一面印着“溯源国医馆”,一面印着中文大写编号,一共做了80枚。章同瑜让二牛从50号倒着发起,发完今天就不再接诊。
不到11点,牌子发完,外面还不断有人进来,章同瑜只得又喊二牛再发了10枚把已经来的人接下来,顺道又挂了块“今日接诊满员”的牌子。不到20分钟,外面又等上了7、8个人,吵着闹着要牌子。二牛去解释了半天,对方不依不饶,还顺手推了二牛几把。这一闹直接把章同瑜给弄火了,强行把人赶出去,还关了门。
“都是什么人!医生也是人,说了看不完看不完,还非要闹!”
章同瑜回到椅子依旧还是气呼呼地,钟明亮三人也是无奈。
“瑜哥,电话——”二牛扯嗓子喊。
章同瑜示意病人稍等,走过去接过话筒。
“对,我是,是溯源国医馆。嗯......嗯......什么?”章同瑜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是吼的方式,“没有解释,也不想解释,爱告就告!你觉得他们委屈,让他找你!白~痴!”
章同瑜“砰”地一声把电话砸了。
“瑜哥......怎么回事?”钟明亮小心问道。
“还能怎么回事!有人没拿到牌子,打消协投诉我们,说我们拒客!刚人家伸张正义来了!”
“靠!都什么人!”三人一起愤愤。医馆就一个主治医生,一天接诊60名病人已经很累了,拿不到牌子,你不会早点来么!真要来一个接一个,医生也是人,还吃饭睡觉了不?
“明亮你先不要管这边,去写个牌子立上。”章同瑜扭头吩咐道,“凡以下拒治:1、胡搅蛮缠,鲜廉寡耻者;2、背信弃义,拖欠诊金者;3、为非作歹,无益社会者。先就写这么多,以后想到再加!”
“瑜哥这......”钟明亮有点麻爪子,这内容真要立上,估计又免不了非议,瑜哥是不是气糊涂了?
“快去!”
钟明亮浑身一哆嗦。得,还是去吧,瑜哥又要暴走了。
钟明亮一走,章同瑜才消了点气,继续看诊。等候的病人见了这通火,也消停了不少,安安静静不吵不闹。他们虽然理解医馆,但还是觉得这么做有些过了,不过想到自己好歹拿到了牌子排上了号,心里又有点小庆幸。这医生的水平和他脾气一样大啊。
半小时后,章同瑜看完两个病人,钟明亮还是踪影不见。章同瑜叫二牛去催,半小时后再看不到牌子,要算钟明亮矿工。二牛扭扭捏捏,苦着脸去了,又过了二十分钟,钟明亮总算回来,手里拿了块半人高的木牌,章同瑜要的内容已经写好。
“去,先立起来!晚上再找人做块顺眼点的。”
明亮、二牛抬着牌子去了,病人纷纷侧目、让行。
靠近大门,两人心脏砰砰乱跳,耳朵中密集、大力的拍门声不绝于耳。二牛抖了几抖,小心看着钟明亮,明亮也是一脸苦涩,事情又大条了。两人都不敢开门,这要开门非得被门拍惨不可。
“瑜哥,有人砸门——”关键时刻,还是钟明亮向内求助。
啪!
章同瑜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将好些人吓了一跳,有几个还嫌怨地看了他一眼。章同瑜正是火大的时候,狠狠瞪了一眼,对方马上躲开。
迈开大步,前方自动让道,章同瑜几步就走到门口。
“让开!报警!”
钟明亮赶紧后退,顺手还用力拉了一把二牛。二牛挣扎了几下,奈何力气小,还是被扯开,只是眼睛看着章同瑜,说不出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