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没事......别,别......哭......”
章同瑜疼得神经都麻木了,看着萧致伤心、着急的模样,调动着所有的意志力,努力裂开嘴,摆出一个不算非常勉强的笑容。
“还,还说没事,你看你,看你......冷......冷汗都,都出来了。”萧致声音沙哑,颤抖的尾音满是恐惧。刚才那一瞬间,他的心跳都停了,他很害怕,生平第二次如此地害怕过。试着小心擦了擦章同瑜额头的冷汗,眼里的泪水才后知后觉,滚滚而下,很烫很烫。
“疼,就喊出来......”
“啊!啊!啊!”
汪涛绕过栏杆,终于尖叫着跑过来,浑然忘了自己已经是孤家寡人,已然没了帮手。
“扁他!”
钟明亮、杉杉两人一齐动手,一把将汪涛掀翻在地,拳头、脚尖暴雨一般,痛得汪涛几乎滚成了一条毛毛虫。
啪!
萧致一酒瓶砸在汪涛头上,瞬间让他开了瓢,也终于将这个不可一世、娇生惯养的混账晕了过去。
“走......”章同瑜低喊,强忍着越来越强烈的晕眩。十分钟,最多只有十分钟,保镖就会恢复体力。
“亮——”
“走!马上走!”钟明亮会意,急忙安排:“我给瑜哥紧急处理,你们两个快找钥匙。找到后留萧致帮我,杉杉去叫车!快!快!”
钥匙就在汪涛身上,萧致一摸就摸到了,快速按下,电动门发出轰鸣的声音。
钟明亮用围巾缠住章同瑜胳膊,暂时止住血,又扯下萧致的围巾,绕过章同瑜腋下,勒住,在萧致的帮助下,把章同瑜背在背上。
在被背上的刹那,章同瑜右脚碰到了昏迷的汪涛肩膀,强行注入的阴气狠狠地摧残了他半身经脉,受此一脚,汪涛没有几年调养休想恢复得过来。不是不杀,更不是不恨,章同瑜没有时间,也没力气,只能先送他个阴阳不调、虚弱无力,好让他老老实实做个几年半废之人。
钟明亮在前面跑,萧致在后面跟,双手拖住章同瑜的屁~股,快速跑了出去。
一出门,杉杉已经叫好了车。
车门关上,章同瑜总算放心晕了过去。
酒吧内,陈老板终于醒过来,也开始了手忙脚乱的善后。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好想要啊
章同瑜是痛醒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难受,尤其是右手,疼痛就像波涛一样,一浪接着一浪。突然恢复的知觉,在疼痛的刺激下,几乎是瞬间就让他清醒过来,额头上更是快速地沁出了冷汗。
难受地闭上眼睛,章同瑜很烦躁,他没料到这一次会伤得这么重。熟练地调动气机,章同瑜小心地探查,经络的情况快速地浮现出来,原本自如的气流被分成了几个区域,彼此之间只剩微弱的联系。集中心神,断口处青红暗淡,气流更是近乎停滞。焦点上移,章同瑜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几处断点,左上臂和右小~腿都只是轻微的骨裂,而右手小臂受的是粉碎性开放骨折,伤口已经缝合,断裂处也已被正确地矫正,但裂口还存在着明显的小小间隙。
心中稍稍松气,脏腑没有问题,恢复起来会快上很多。两处骨裂对章同瑜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用上阴阳二气,章同瑜有把握两天之内完好如初,但右手估计得养上两周。尽管伤势在他看来并不打紧,但处理伤口的人很是小心,除开左腿以外四肢不但打有夹板,更是连同躯干一起给束缚固定住。心情放松,加上气流走上一圈,章同瑜感觉好了一些,就连疼痛都轻了许多。
眼珠颤动,章同瑜再次睁眼,急着确认自己所在。房间没有开灯,屋内漆黑一片,完全看不清,章同瑜皱眉,认真呼吸几口,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熟悉的味道,除了自个卧室不会是别的地方。章同瑜内心给明亮点了个赞,以汪涛一家在本市医疗系统的影响力,除了自家医馆任何一家医院都不安全,不过想到医术,他又有些不满。
嗓子很干,章同瑜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极度的涩滞让他有种几乎要把喉咙撕裂的错觉。
低叹一声,章同瑜把张到一半的嘴又给闭上,放弃了喊人的打算,他不知道现在具体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显然这会大家都在休息,他们也应该累坏了、也急坏了,就是不知道他在哪里、有没有事,不自觉地章同瑜想到了那张脸,笑的、哭的同样完美的脸。
烦躁地转动脑袋,章同瑜打算找个舒适的姿势再睡上一觉,明天再好好问问明亮。
“嗯——”
轻轻的声音,带着迷糊,然后是细碎的杂响,听起来是衣服的摩擦以及椅子被撞开的声音。
啪!
不等章同瑜出声,灯突然被打开,骤来的光亮,让章同瑜紧闭了双眼。
“你醒了?”声音带着不确定,有欣喜,有紧张,还有期待。
“萧致?”章同瑜内心狂喜,自己为之疯狂,为之生死不顾的心爱之人,他在,他就在自己身边守着自己!章同瑜急切地呼喊,“萧致——”
“你真的醒了——”
“你怎么睡地上!”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章同瑜喜悦消失,看着眼前冒起的带着兴奋的憔悴容颜,心中又痛又急。
“太好了,太好了!疼不疼?渴吗,饿不饿?我去拿鸡汤。”
然后是欢快的脚步声,悉悉索索打开塑料袋的声音,碗筷的声音,根本没有理会章同瑜的疑问。
章同瑜视线追逐者心中的身影,看着他跳动的双手,忙碌的背影,心中的火莫名就没了,只是胸口越来越痛,他很想说自己不疼、不渴、不饿,可千言万语都被狠狠地堵住,说不得一句,讲不出一语。
视线快速模糊,酸涩的鼻腔,灼热的眼睛,还有水流刷过面颊的感觉......
章同瑜哭了。医馆被人为难的时候他没哭,酒吧以一敌八几乎绝望的时候他没哭,身受重伤疼得近乎昏迷的时候他也没哭,可现在他哭了。泪水肆意流淌,汹涌的感情澎拜高涨,章同瑜的心滚烫滚烫,他喜欢萧致,喜欢得可以去为他拼命,他喜欢萧致,喜欢得可以去为他做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他喜欢萧致,喜欢得不容许他受半点的伤害,他喜欢萧致,喜欢得不能让他受点点的委屈......可他几乎没有护住他,护住那个看得比自己还要宝贵的他,让他担心,让他着急,甚至为了照顾自己困得睡到了地上,章同瑜心口很疼很疼,疼得压过了身体,疼得超过了以往......
“对不起,萧致......对不起......”
盒盖拿在手中,好闻的味道弥散在空气之中。
突然听到章同瑜的话,浓浓的鼻音,沉痛的歉意,带着男人低沉的嘶哑,带着他深情的爱意,萧致再也握不住手中的调羹,任由它落进汤中,溅起的汤汁洒在手上,他也感觉不到一点的火辣。酸胀的鼻子,甜甜而又疼痛的心悸,随同眼中滚落的泪水一起,一颗一颗,一粒一粒,滚滚而下,砸在衣服之上,拍出密集而又清晰的声音。章同瑜的爱意热切而激烈,萧致他早就明白,从他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一刻开始,萧致就已经决定和他走到久远,走到一辈子,可是他没想到,他醒来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对不起”,是愧疚、是爱惜,是滚烫得铺天盖地蚀骨销~魂让自己心疼得痉~挛的最美情话。如果可以,萧致恨不得以身相替,他疼,自己也很疼。一句话脱口而出。
“同瑜,我爱你——”
萧致骤然俯身,重重地吻上了他的唇,狠狠地吸吮,粗暴地索取,萧致的舌头强~暴地闯入章同瑜的嘴里,探索着前方的柔软,缠住、吮~吸,贪婪而狂暴地宣泄着心中的滚滚爱意,还有不容置疑的主权......
章同瑜被吻得呼吸困难,口鼻之中都是美妙的味道,感受着疯狂,体验着美好,一颗心立马被塞得满满当当,那点晦涩早就跑得烟消云散,无比配合地享受着一切。
良久,唇分,萧致温柔地抚着章同瑜的面颊,缓缓滑动手指。
“同瑜,谢谢你......”
感受着脸上的细滑,章同瑜眼前的脸认真而真挚,明亮的眼中带着晶莹,他觉得好美好满足。
“萧致,我爱你。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认识你,靠近你,能够好好地爱着你,护着你......”
萧致再次低头,用嘴堵住,把章同瑜未完的话吞进嘴里,埋进心里。人生的路很长,一个人走很慢也很难,萧致二十一岁的人生里第一次读懂了爱情,明白了谢谢,以及对不起。
这一次萧致动作很轻,也很温柔,嘴唇轻轻地吸住,齿端轻~咬,在章同瑜主动的迎合中,舌头轻易地再次闯入,缠绕、舔抵,纠缠中追逐、嬉戏,然后被包裹、吮~吸......
情到深处,章同瑜忘乎所以,强力的渴望中就想抱住他,然后翻身压过去,宣泄、占有......
“唔。”
妄动带来的突然疼痛,让章同瑜忍不住闷~哼,嘴里的柔软也快速后退,章同瑜仰头追上,在即将完全分开之际,舌头快速地在萧致唇上舔过。
余韵悠长,喘息,心跳。
两人四目相对,努力平复着身体更深层次的渴望,不远的距离,呼吸相闻,温润的鼻息带着彼此悸动的味道,扑在脸上,特别的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