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记得是你抢了我的篮球在家里玩砸烂的?”
“……”
“安棋,那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去看球赛,在地铁里我对你说的一句话。”
“都过了几十年了,我哪记得。你说了什么?”
“你再好好想想。”连弈不告诉他。
林溯绞尽脑汁,真的想不起来,他们每次球赛都是一起去看的,究竟哪次看球赛啊?还有地铁?他们坐地铁都是一路说着话去的,这么多话,他哪里知道他问的是哪一句?
林溯抱头:“我真的想不起来了,你也理解理解我,没办法,年纪大了,记忆力也退化了。”
“你这是在变相的说我老了吗?”他狠狠捏了林溯脸颊一把:“安棋,你个小没良心的。”
林溯呆了:“连弈,你你你……”你竟然跟我撒娇?虽然年纪老大不小了,不过撒起娇来林溯还是有些招架不住。可是,没良心?从何说起啊?他一直觉得自己良心大大的。
“你给你三天的时间,想不起来后果自负。”连弈下了最后通牒。
“什么嘛?就不能给点提示吗?”
“球赛,地铁,提示已经足够了,安棋,我不相信你会忘记。”
“哦,对了,别转移话题,昨天晚上你说有话要跟我说,你要跟我说什么?”林溯一脸期盼地笑着望着他,连弈也笑着:“你先想,想起来我就告诉你。”
“那要是我想不起来呢?”
“后果自负。”
“什么后果啊?”
“你猜。”
林溯开始想,坐着想,站着想,躺着也想,到底是什么呢?他们那时说的多半是废话,有什么是能保留到至今都让人无法忘怀的?他想不到。
第三天,连弈来要答案了。
“想到了吗?”
“想到了。”想到个球啊!
连弈眼睛里亮了亮,问:“什么?”林溯也笑眯眯的:“你偷了邻居家老母鸡新下的蛋让我不要告诉老母鸡哈哈哈哈哈!”
连弈脸立刻就黑了,还黑了不止一个度,黑人美眉都比不过他。
“我已经说了,你也告诉我,你那天晚上想对我说的话吧。”
“答案错误。”连弈说:“你什么时候想起来,我什么时候告诉你。”
“到底是什么?”林溯眉毛拧成一个“川”字。
“自己想。”
林溯第一次觉得连弈是个小气的人。
非要他自己想,还不给提示。
心里堵着一股气,他忽然伸手揪住连弈的领带把他拉过来,对着唇就吻了上去。连弈迟疑三秒,反压住他,更深得吻了下来,吻着吻着,手也不安分地去扯彼此的衣服。
没多久,林溯的衣服已经被撕开。他也去脱连弈的衣服,在脱了他的外衣,去扯他的衬衫时,手忽然被连弈紧紧拉住,一切动作都停了下来。
“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林溯也没有多想,反正这事什么时候做都行,况且现在是白天,连弈公司有事也很正常。
只是,慢慢地,林溯发现这并不是白天黑夜,或者工作不工作,和好前或者和好后的问题,是连弈自身的问题。
他不准自己脱他的衣服,无论到了哪个程度,哪怕是做最后一步的时候,只要他去脱他的衣服,一切动作都会停止。
“连弈,为什么?”林溯终于忍不住质问。
“没什么,我忽然想起有工作。”
“那晚上呢?晚上你加班完睡觉的时候,为什么你也不脱衣服?你是不是觉得我去过酒吧就特别脏,你是不是嫌我恶心?”
“你说呢?”连弈反问。
一身热情瞬间被浇凉。
他以为他们都可以不在乎从前,从此好好开始交往,好好对待对方,可是原来不行,原来有的东西是真的改变了。
林溯说:“我们离婚吧。”
连弈的背影僵了僵。
“我们离婚吧,既然彼此都已经厌倦了,那就放过对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林溯继续说。
“你喝多了,等你酒醒的时候我们再说吧,我有事要出去,你自己先睡。”
说完不给林溯回答的机会,连弈就披上外衣出门。
其实林溯没有醉,他不过喝了一杯酒,怎么可能醉?他看得出来,连弈故意逃避这个话题。
既然过不下去了,离婚不是最好的选择吗?他们都是男的,双亲也都没了,没有亲戚纠纷,又没有财产纠纷,也没有孩子纠纷?他们离个婚这么简单?为什么他就是偏偏不同意呢?
林溯又去了酒吧,不过,不是以前去的那个,而是一个新酒吧。
这里,一个不认识一个,没有人知道他的伤心,他也不想知道别人的。酒吧嘛,喝酒就对了。
点了一杯酒坐在吧台旁,立刻就有一个人过来搭讪。
“Hi,帅哥,一个人么?”
“是啊。”
“等会儿有约吗?”
“没有。”
“跟我试试怎么样?我在上在下都可以。”
这……林溯没想到这里的人都这么……嗯,直白。
他拒绝道:“谢谢,不过不好意思,我有固定的……性伴侣。”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说的是性伴侣。
“你放心,我才去医院检查的,没有病。”
“我不是担心这个,是,我同伴他,有洁癖。”
那人表示能理解:“那交个朋友吧,我叫托尼。”托尼?似乎这些人都不太喜欢用真名,林溯倒是无所谓:“林溯,幸会。”
两人聊了很多,聊兴趣,聊新闻,聊国际,最后聊到私人话题。
可能是酒喝得太多了,林溯话匣子也打开了,问:“你说,你跟一个人□□的时候,他不愿意跟你赤身相对,是因为什么?”
“我的天!”托尼惊讶:“你的性伴侣不会是个白斩□□?所以心虚不敢露出来?”
“……”林溯无语,连弈从学生时候就坚持每天锻炼,那时候就有肌肉,现在肌肉的线条更好看,怎么可能是白斩鸡?
“如果不是这个,那还有没有什么原因?”
“对,确实有一种。”
“什么?”
“他是字母圈的,身上有鞭痕,或者穿过孔。”托尼的神色非常认真。
林溯差点晕倒,连弈那样的人,就算是玩那个,也只可能是执行的一方。
“如果,都不是呢?”
托尼想了半天:“可能是你的那位洁癖太厉害了!对固定性伴侣都这样,真是牛逼!”
连弈是有一点点的洁癖,但是并不那么严重,更何况,以前他们都经常赤身裸体抱着一起睡的。难道隔了七年,连弈的洁癖加重了?
虽然几率小,但是他暂时也只能这么觉得。
“美人儿,你家那位这么无聊,不如跟我试试吧,我保证不会比你家那位差,怎么样?”说着一把将林溯搂进怀里。
“托尼,不行,我……”
“欲拒还迎吗?我喜欢,我就说,来这里的人怎么可能纯洁?”说着嘴巴就凑上来。
谁知嘴巴都没碰到,就被一拳打了往后退几步。
“他说不行,你没听到吗?”苏明把林溯拉过去,虎视眈眈对着托尼。
“欲拒还迎的招数而已。”托尼擦擦嘴角的血,蛮不在意。
“招你大爷!”苏明说着又要冲过去揍,被林溯拉住:“苏明,他是我朋友。”
苏明惊:“你朋友?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
“刚刚认识的。”
“……”苏明无语了几秒,说道:“跟这种人当什么朋友!混这种地方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托尼不满地走过来:“你自己都混这种地方,还说这里的人,那你也不是什么东西!”
“你……”
“算了,我们走吧!走了!”林溯又说又拉才把苏明劝出来。
出去后,苏明质问:“阿溯,你怎么跑那种地方去?你不知道不安全吗?”
“怕什么?”林溯笑笑:“我又不是女孩子。”
“我不是说你是女孩子,那是什么地方?同志酒吧,女孩子去那种地方才安全。反倒是你,你这么引人注目,去那种地方就相当于进了龙潭虎穴。”
“没你说得那么夸张。”
“我没有骗你,你旁边有不下五个人一直盯着你看,其中两个还是背后有势力的人。”
“……”
“晚上去我那里吧。”
“不了,我还是回家。”
“唔……”嘴巴忽然被堵住,林溯睁大眼睛拼命挣脱,却发现看似文弱的苏明力气竟然这么大!
“放开我……唔!”
终于亲够了苏明才抱着他耳语:“阿溯,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从第一眼见你我就知道我没法跟你做朋友,我也知道你一直把我当成好哥们,所以一直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我一直等,一直等,却等到你跟连弈已经结婚的消息,我当时特别难过。但是我得知你是被胁迫的,你想要跟他离婚,我又看到了希望。你去英国的这七年,我努力地工作,接手父亲的公司,我要向你证明,我不会比连弈差。”
“可是……可是你忽然又不跟连弈离婚了,我等了这么多年,就快要得到的时候,你却给了我一个惊天噩耗,阿溯,我很难过,我真的很难过,不要离开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