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不要。”周宁如说,收回水果盘抱在怀中,低头闷着不说话。
周渡看了他一眼,回头说:“你们是你们,我是我。我的骨血与你们沾亲带故,却并没有受你们半点恩惠,见死不救,非我冷血,无偿捐献,也非理所当然。”
周宁如点头,觉得很愧疚,忍着难受将水果递给他。
“宁如,对不起,我不能帮你,不管我们是否配型。”
“嗯,我不怪你。”
即便周渡拒绝,老爷子依旧没有放他走,依旧像一条狗一样被软禁在房间里。偶尔温云泽会来,最后在这边住下,他会跟周宁如聊天,让周宁如开心发笑,面对他时,却很无措。
老爷子将医生请到了家中,强制给周渡做检查,如果配型成功那么周渡必然逃脱不掉,如果失败,当然,老爷子不认为会失败。
那天周渡反抗的十分厉害,打翻了医用箱,甚至抓伤了医生,猩红的双眼透出无助和绝望,多么希望魏妻能够出现,带他回去。
然而期待最终在失去意识前一秒烟消云散,却惊醒了远在海洋另一边的魏妻,惊魂未定的坐起身,伸手抹掉额头上的汗水,心里噗咚噗咚的狂跳。
“喵!”虎哥茫然不解的从篮子里探出脑袋看着魏妻。
魏妻不太放心,总觉得要出什么事情,下床去打电话询问周渡的情况,依旧是杳无音信,这让他更加惶恐不安,不知所措。
离开九天,分手后消失半个月,明明可以数清楚是多少天,却觉得走过了漫长一年。
噩梦惊醒,很难入睡,魏妻最近习惯开着灯睡觉,干脆拿着手机翻阅他们的聊天记录。
你说傻不傻?说分了,却还要念念不忘,自找苦吃。
越看越觉得头脑清晰,越看越觉得当时过于冲动,可以让周渡给他解释。如果当时理智还在,就不会走进段博的坑里,但温云泽又怎么解释呢?
回想过去种种,周渡什么时候是在逢场作戏?
似乎没有。
一番思索熬过了黑夜,迎来曙光一瞬,魏妻翻身起床,到镜子前揉搓双眼。
“以后老公时间来得及,就去接你。”
......
上班时,魏妻总是心不在焉,差点出了大错,还是陈文星友好提醒才避免了。
“魏董,你脸色不大好啊!”陈文星给他泡一杯咖啡,顺便从助理那边翻了一些面包过来,“陈晓星的事情过去了,还在烦忧啊?”
热腾腾的咖啡,香甜的面包,魏妻没有拒绝,“陈晓星现在不值得我烦忧……过几天我要出一趟国,可能耽搁一个月左右,有什么事情你与助理相互扶持一下。”
“没问题啊!”陈文星笑着说,“赶紧吃了吧!最近没见周哥啊!魏董不带他来巡防了?”
吃面包的魏妻哽咽,看了他一眼,陈文星顿时明白了什么,哈哈的出去。
陈文星一走,魏妻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给周渡打电话,依旧是关机。
挂断后,咖啡一推,面包一丢,转过转椅开始沉思。
隐约之中,他看见周渡一个人蹲坐在黑暗之中,抱着膝盖看着他。
空洞的双眼失去曾经的冷静,没有见到他的炙热。
“宝贝,你在那做什么?”魏妻立在原地问。
周渡一言不发的望着他,宛如不认识他。
魏妻局促不安,挠挠后脑勺,上前圈着他的身体,亲他额头,揉着他的脑袋,很意外的是周渡没有反应,像玩偶一样。
“怎么了?”魏妻疑惑不解,用额头抵着他,“怎么蹲在这啊?我们回家。”
周渡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任着魏妻拉着他走,等魏妻转身时,眼前是一片黑暗。
他仿佛听到周渡在哭,歇斯底里的哭,最后缓解下去,归于平静,落针可闻。
“抱歉,周先生,周少爷不能进行骨髓移植。”医生将配型结果拿给他,“配型成功,但是……我们不能冒险。”
老爷子接过单子看了一眼,在最后一句话上时,皱紧了眉头,觉得不可思议又有些愤怒不解。
周渡不知道配型情况,醒来后抱着双膝坐在床头,空洞无神的双眼盯着脚趾头看。
旁边的温云泽没有说话,十分钟后被叫了出去,不时外面传来他的怒喊声,随之是什么东西摔地的声音,进来时,猛的甩上门,那是周渡从未见过的愤怒。
茫然接近痴傻的看着他,温云泽哀叹一声,神色极为复杂,走上前说:“一切都会好转。”
第40章 不劳而获的偿命
周渡并不知温云泽所言是什么,心中却对他们刚才在外面的争吵有些疑虑,能让他如此愤怒的事情是什么?
踌蹴片刻后,周渡声若冷冰的问:“你们刚才在争吵什么?”
从得知事情开始,温云泽就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听他问起,作了决定,说:“从现在开始你要学会顺从,知道吗?你怀孕了。”
周渡并不觉得这是好事情,之前的期待实现时,反倒觉得悲哀,祸不单行。怎么偏偏就是现在这个时候,如果是在两个月前,说不定他就不会去上班,也就不会遇上温云泽,如今也不会被困在这里。
温云泽静默着坐了两个小时,等周渡睡着后才起身离开,下楼去,老爷子和周运才、周宁如都在客厅坐着,氛围算不上好,但大家都很习惯。
“云泽,过来。”老爷子厉声道。
温云泽并未直接这么出去,绕过去坐下,与老爷子对面而坐。
老爷子:“你要偏袒一个外人吗?宁如才是你亲人。”
温云泽不惊不奇,淡淡说道:“老爷子觉得周渡不属于周家一分子,那么,你们这样的行为严重的触犯了法律。周渡凭什么救宁如一命,且要搭上一个小孩的性命。”
周运才有些愧疚,张口欲言,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唇,一言不发。
周宁如并不觉得温云泽说错了,他仅仅是在犹豫。
老爷子:“他的命是我儿给的,现在,该他还命了。”
宁如爸爸死的很早,也是因为这个病,当时没有适合的骨髓,就只能让他英年早逝。谁能想到,宁如又是如此,若非情势所逼,他们谁都不会去找被遗弃的私生子。
温云泽说道:“那也不能擅自打掉他的孩子。虽然他们是分手了没错,可您那天也听到了,魏妻说不分。如果你们要伤害周渡的孩子,那么,我将作为一个共犯将你们的行为公之于众,到时候,岂止是一个魏氏不饶恕你,这个社会、法律都不能。”
“温云泽,”老爷子气的有点急躁,声音拔高了些,瞪着他说:“宁如的病迫在眉睫,孩子没了还能再有,等手术结束,他可以回C国找姓魏的,我绝不阻拦。”
“难道您就能保证周渡事后还能安然无恙?”温云泽语气冰冷的说:“一个孩子对于您来说,没了还可以再有,但你有没有想过,周渡凭什么给你们?您认为周渡理所应当的捐献,那这个理所当然是为什么?”
旁边的周宁如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老爷子,轻声说道:“爷爷,不要伤害哥哥的孩子,他很爱魏先生。再等等吧!我还行的。”
老爷子拧眉,握着拐杖并没有在说话。
周渡自觉自己就不是好人,别人需要什么就没命的给,哪怕要这条命他也会豁出去。
周宁如的爸爸给他性命又能如何呢?从能记事开始,每天都会面对妈妈那张阴郁悲愤的脸,每天都会遭遇各种打骂,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就会被揪耳朵打巴掌。
别家的孩子那么听话,妈妈和爸爸都会给他们拥抱亲吻,拉着他们出门回家,唯有他整天被锁在房间里。等着妈妈回来,有时候,他快死了,就在想妈妈要是死在外面该多好啊!这样就不会再挨打了。
这样的童年,他一直都记得,却也是心中最难以磨灭的伤痕,是生命中的黑暗,永远无法走出去。
他遭遇的所有凌虐,都来源自于他爸爸,那个姓周却从未出现过的男人。妈妈总是会咒骂那个男人,连名带姓的骂,他记得,在家里有个小草人,上面写着‘周运文’三个字。
细针插满了草人全身,每当他妈妈插一下,都会骂一句。有一次,他站在不远处看着,仅仅是看着,就被她扯过去拿着针扎他。细针扎的他浑身都痛,大哭大叫都不能摆脱恶魔般的手掌。
有关于进孤儿院之前的事情,周渡不愿意提起,更不愿意想起来,宁愿失忆一辈子,忘掉亲情的残忍血腥。
五岁那年,妈妈更加疯狂,整天酗酒不再出门,而他整天瑟瑟发抖。那年的儿童节,妈妈意外给他煮了一碗鸡蛋面,什么话都没有对他说,就让他吃。
他饿,对食物是出于本能的需求,抓起筷子就要吃,结果被妈妈掀飞了碗筷,对着他大吼:“知道这是什么吗给你什么你就吃,对你一点好,你就命都不要了。”
那时候,他不懂是什么意思,只知道那碗面撒了满地,被隔壁的猫吃了,不一会儿就死了。
那天过后,他什么都没吃,趁着妈妈出去溜出去想找点吃的。看见乞丐在垃圾堆里翻找,他就立在那看,身上泛黄的短T恤堪堪挂在身上,遮不住消瘦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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