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太子看来,着实是一种侮辱。
太子缓缓起身,道:“我去胡成家里看看。”
福仪拉住他,转到他面前,笑:“你生气了?”
“没有。”他只低头,看不清情绪,似是有些隐忍。
福仪看着他一阵心动,便勾起嘴角,一用力,把人抱进怀里,嘴唇就印了上去。
“你干……唔……”
太子愣了一会儿,这才极力想推开他,奈何这福仪不比他低多少,被他紧紧圈在怀里,不得动弹。
福仪也是第一次接吻,没有经验,只简单地用舌尖勾勒他的唇形,再轻柔地吮吸,似乎是在品尝上好的美味,动作不由得轻了,太子忙转过头来。
福仪吻着他的脸颊,轻笑:“情分这种东西,你觉得你欠我的还不够多?”
他呼吸有点紊乱,靠着他的肩膀,咬牙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
福仪凑过去含住他的耳垂,引得他全身微颤。
“我是怕你乱想,以为我利用你呢。”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不禁让他红了脸。
“你害羞的样子真可爱啊。”
带着笑意的调侃,却让他乱了分寸。
太子猛的推开了他,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伸手就要推开门。
背后那人朗声道:“你这样出去,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做了什么?”
太子回头瞪着他,却见他一脸温柔地勾着嘴角,舌尖伸出来舔舔唇,无耻道:“好甜。”
“你——”
“殿下,王爷,是否该用膳了?”外边的仆人这会儿正好出声,打破了尴尬。
“送进来吧。”
福仪应了声,把太子拉回来,道:“今晚那蒙适约了我喝酒,他帮了我,我没道理不去,你先吃吧。”
太子也没机会他,顾自坐上了席,低头不语。
福仪笑了笑,推了门出去了。
人走了,太子这才回过神来。
他刚刚……亲了我啊……
成婚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亲过他的太子妃,别说亲,就是连拉着手,也只是迎亲的时候拉过,之后那次的酒后乱性,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就只当不知道。
看福仪那么笨拙地亲吻自己,多半也没跟他的王妃亲过几次吧?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已经微微上翘了。
“殿下,好了。”
仆人一句话,太子这才回过神来。
“殿下很高兴吗,可一直笑着呢。”
“啊?”
“我说,那杀人案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还跟胡岳开有关系?”蒙适喝着酒,道,“这胡岳开可是许州数一数二的大商人,他的口碑似乎还是不错的啊。”
“那大商人之后可是埋了很多银子呢,就这银子惹的祸。”福仪扫了一眼旁边温儒的男子,头向那边点点,问:“谁啊?”
“就是以前那个赢你的,不认识了?”
蒙适叫人上前介绍。
“王爷,我是陈深。”
“陈深?”福仪笑开了,“我记得你,之前斗诗,就是你老压着我对吧?!”
当年陈深还是作为大臣的孩子,才有机会来皇宫,倒是因为也在许州,便从小跟蒙适关系就不错的。
陈深愧意一笑,道:“年少轻狂,还请王爷见谅。”
“怎么说话都这么一套一套的了?”
福仪看向蒙适,问,“你□□出来的?”
“你这话可真是!”蒙适豪爽一笑,道,“陈深被我家老爷子看中,提到府里当长史来了!”
“哟!”福仪笑道,“那你还敢拉着人家出来喝酒?”
“你这话可就说错了,老爷子是让他来监督我呢,要我一个人来,肯定醉得回不去了。”
福仪一笑,举起酒樽,朝陈深道:“我敬你!”
才19岁,便能到长史的位子,可见这人很不简单啊。
想当年,小他三岁的福仪硬是不服输,偏是拉着人家吟了不下几十首诗,才放过人家。
“王爷,承蒙厚爱。”
陈深笑起来也是温温和和的,一看,特别人畜无害。
这边蒙适插嘴道:“你可别看他一副书生样,算计起人来,那不动手都能把人弄死呢。”
“自然,看得出来。”
福仪一句话,陈深听得仔细,笑道:“王爷,你也不简单。”
福仪笑着摇摇头,道:“那胡岳开,怕是你帮忙的吧?”
陈深只笑不语。
蒙适不满了,朝福仪举杯,道:“让他帮忙的可是我,好歹谢我一下吧?”
“那是自然,不然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出来跟你喝酒了。”
福仪带着笑,一饮而尽。
第50章 舞象之年(十二)
太子用了晚膳之后,坐在案前,手里提着毛笔,却迟迟没有落笔。
他还没有回来……
他想给他的太子妃回信,但是却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太子叹了口气,收起笔墨,看来,还是算了吧。
刚收拾完,门忽然被推开,迎来了一股酒味。
太子皱着眉,刚抬起头看到福仪那张勾了魂的眼睛,下一秒,人已经被他抱在了怀里,冰凉的唇印了上来,夺走了他唇上的热度。
“你喝醉了……”
太子抵着唇说出这几个字已是艰难,想挣脱他的怀抱,却是被他紧紧圈住。
趁着他说话的空档,他的灵舌已经窜了进去。
带着酒味,他的舌慢慢地扫荡他的牙关,攫取了他口内的空气,随即轻轻勾起他的舌,开始翻搅缠绵,银丝从两人口中飞落,太子脑内一片混沌,只有那湿润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似乎给他全身都点起了火。
他一步步向他逼近,搂着他的手也不断收紧,两人胸膛紧紧贴在一起,他可以感受到两人律动一致的心跳,是那么快。
“笨蛋。”
他停了一下,从他口中撤退出来,改为贴着他的唇,道,“呼吸啊。”
太子羞红了脸,这才终于有了点意识,想推开人家。
他双眼迷离,看着他红润的唇,笑了:“你真的好可爱啊……”
“你喝醉了,快放开。”
太子的声音有些沙哑,或许是因为刚才激烈的接吻,太久没有呼吸到新鲜空气。
“是喝醉了。”
他紧紧抱着人家,感觉他还在喘气,轻笑出声:“我记得,当年你救我上岸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太子只不语,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的感觉,竟让他有些不舍分开。
“当时就觉得,真不想跟你分开。”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福仪说出这种话,这种表达心意的话,轻易扰乱了他的心跳。
“你什么意思?”
他想确定,他是否跟他一样。
福仪抬起迷离的双眼,印上他红润的嘴唇,轻声道:“我都这么对你了,你觉得我什么意思?”
“可是我们都成婚了……”
“那又怎样?”福仪看他已经不反抗了,抓着他的手,问,“你喜欢的人是谁?”
太子一愣,随即低眉,眼圈都红了,颤声道:“你喜欢的不是你的王妃么?你们明明那么恩爱……”
“我说过么?”福仪似是有些好笑,道,“你不会是觉得,我亲你,是在玩弄你吧?”
没等他说话,福仪又道:“我得罪谁,也不敢得罪你啊。”
“你……”太子欲言又止,想半天,道,“你去睡吧。”
“好。”他眼里含笑,看着他半晌,才放开人家,推门出去了。
太子看着门,半晌才回过神来,已经亥时了。
翌日,太子去了趟衙门,那胡成的尸体已经被处理了,被同样的匕首杀死,再扔进井里,可见手法很残忍,只不过,他的妻子去了哪儿,却一直查不到。
之后,他去问了之前问过的那三个人住宿的人家,问到他们随身都带着什么东西时,男人想了想,道:“我记得是每个人有个包袱,但是里面有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那他们出去的时候,身上会带着什么?”
“这个,小民也记不太清,毕竟我跟妻子很在便会出去干农活,早晨的时候凉快嘛。”
太子点点头,还是一无所获啊。
他回了府,重新思考这件事。
既然那人是知道银子其实是藏在墓里的,为什么还要声称银子是在他家院子里呢?是为了不让被人知道?可是明明村里人都说这人善良,也不是贪财之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不对!如果那人跟胡岳开有什么约定,一定不能公布银子的地点的话呢?
可是他每天又有夜起的习惯,那是为了做什么?明明知道院子里面没有银子,还夜起做什么?
太子皱着眉,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如果真的是做戏的话,未免做得太仔细了。
假使那三个外地人也知道了这个秘密的话,为了私吞银子,或者是不让别人知道他们的行动,他们就把主人给杀了?或者,那主人其实劝过他们,不要去偷东西,他们恼怒了,便杀了人?
可能性太多,如果一条条去想的话,都不一样。
太子用手揉揉太阳穴,看来,还是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