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结帐,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许飞驰开车载风离走的。
杨正坐贺宝宝的车回医院方向。
贺宝宝快被杨正给烦死了,从上车起,杨正就哭兮兮的样子。
“贺哥,你别为难风离了好吗?我好不容易寻次机会见他,一句话也沒聊上。我看他一个人辛苦工作,抵抗力下降都生病了,我也沒法帮他,我很难受。”
贺宝宝瞄了他一眼说:“瞧你那出息。”
“贺哥你不知道,从我十六岁第一次见到他,我就喜欢他。我在他身边默默守了八年,好不容易追到他,可我又惹他生气了,我打算再将他追回来的。但他太忙了,我都沒什么机会见到他,你知道吗,我心里很着急,我担心又要再追他八年。”
贺宝宝第一次听杨正说起和风离的故事,他将方向盘打偏,调传了方向。
“那我们换个地方聊聊吧。”
杨正一边喝酒一边讲述,当初就是在这家G吧,他亲了风离之后,俩人关系才开始飞跃发展的。
贺宝宝估算了杨正和风离初吻的时间,那时候他在干嘛,他在到处留情醉生梦死,没有一段感情是长久的。
时光如梭啊,直到与许飞驰的重逢,再回首,又似弹指一挥间。
贺宝宝轻叹一囗气:“别伤心了,我以后不会再为难风离了。大不了我去找飞驰多帮忙,多给你创造机会,让你多见见他。”
杨正转泣为笑:“谢谢贺老师,哦不,谢谢贺哥。”
贺宝宝回到家,跃层上下冷冷清清,一点人气也沒有。若是以往,他待不住了,受不住这寂寞之苦肯定要摔门出去找乐子的。此时此刻他也很寂寞,同时心里有种被填满的感觉,他泡了香茶一个人坐着,一边品茶一边尝朱古力豆。
想到许飞驰说要养他的话,贺宝宝笑出声。
许飞驰这种情商,不被风离骗,也会被其他人骗。
与其被别人骗,不如被风离骗。
至少许飞驰坚持着积极的态度在努力,贺宝宝不在意许飞驰是否真的养得起他,却不得不承认,贺宝宝被许飞驰的这份积极努力所感动。
能让杨正爱成这样,能鼓励许飞驰积极追他,好吧,下次若再见,他不会再为难风离了。
电话铃声响起,他看了来电显示略皱眉。
电话接通,又是提醒他周末去大伯家吃饭的事,烦不烦啊,为了吃个饭从上周就开始打电话,都崔了两三遍了,谁沒吃过饭似的。
那边小声提醒,这不是普通的吃饭,大伯公司的股票在那斯达克上市,手持原始股的都发达了,这周末的庆祝搞得很隆重。
贺宝宝说知道了,就把电话给挂了。
……
“爸,你就听我的话好好住院检查一遍嘛!”
贺宝宝刚从病房里出来,就见走廊由护士陪着一对父子俩走向医生办公室。
“我都说了没事的,白花那些钱干吗?”老头儿有点固执。
许飞驰说:“爸,我在这家医院有熟人,不会乱开药浪费钱的,上次治疗后也没什么效果,换这家医院试试嘛。
许老头拍了拍挽着自己手臂的儿子,看起来像有七十多岁的清瘦老人无奈的看着儿子,只有听话的份。
半哄半强迫的把老人推到医生办公室,许飞驰这时候才注意到贺宝宝站在走廊上。
“贺医生,这就是我给你说的,我爸,我今天带我爸来瞧病的。”
贺宝宝没见过许飞驰的父母,他与许飞驰纠缠十数年,这次,是第一次见许飞驰的父亲。
“两年前开始无痛性血尿,而且是间隔几个月才再出现?”贺宝宝一边翻看许老头的病历,一边询问病情。
许老头面露喜色,看来有熟人就是好办事,每家医院只认可自己医院的检察结果,如果要换家医院检查,所有检察报告都要换的,也就意味着,之前的检察费都打水漂了,这个贺医生居然在翻他之前医院出的病历,看来是很负责任的。
“嗯,因为不痛不痒的,我们之前没有当回事,这几次是血量比较大,所以来检查的。”许飞驰回答。
贺宝宝推了一下眼晴,平静的说:“基本上,无痛性间歇性肉眼血尿,就已经是膀胱癌的典型症状了……”
许老头儿一震,他知道结果不太妙,已经做了坏的思想准备,还是有点害怕的样子。
贺宝宝说:“不过还是要等化验结果出来才能确定。”
贺宝宝有些遗憾的看了许飞驰一眼,身为医生,他能够坦然面对各种疾病,是因为他是站在治疗者的角度看患者的,一旦患者换成了自己的亲人,那么越是懂得医学的,就越是无力,因为他们无法像不懂医学的人那样能心存幻想。
做了两项检察,许飞驰询问了贺宝宝的意见,有没有必要住院?
许老头病了这么久,已将生死看淡,老人家的意思是,如果没有手术和治愈的希望,就放弃治疗。这也是许飞驰纠结的问题所在,作为儿子,他不愿意眼睁睁看着父亲放弃治疗,他认为这是不孝的行为。
贺宝宝如实告诉他,真没治愈的希望了,之前那家医院并没有骗你,膀胱癌三期,已无手术指征。
许老头与一般患者不同,他要求全程在场听医生讲述病情,所有病情不准瞒着他。许老头的态度是,我是患者,我是最有权第一个知晓自己病情程度的人,我是第一当事人,现在我还有决策能力,我要自己决定,不能让儿子代劳。
贺宝宝对许老头说:“许伯伯,我从医多年,遇到你这样的患者很少,很多患者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不知道自己生的什么病。许伯伯,你的态度,让我佩服。”
许老头说:“贺医生,你给我儿子做做思想工作,他让我住院,让我接受治疗,我知道,上一个主治医生也跟我说过了,我还有三个月可活,我为什么要在病床上躺三个月?为什么不能回家住三个月?既然都要死,我只想回家。”
许飞驰拉长着脸,父亲说话时,他就闷闷不乐的样子,父亲说完话,他就继续主张自己的观点。
“爸,你要听医生的话,我是为你好的,你不用担心钱,我现在涨工资了,治疗费用你不用担心,这位贺医生是我很好的朋友,你住院接受治疗,贺医生一点也不会给你多开药的。”
许飞驰又回转头问贺宝宝:“贺医生,你也建议我父亲住院治疗对不对?哪有做儿子的放弃救治父亲的,我不是那种不孝子孙。”
贺宝宝说:“应该尊重患者自己的决定,患者既然不想住院,想回家,做儿子的顺从父亲的意愿才是真孝顺。”
许飞驰说话的嗓门就大声起来,也顾不得医生办公室需要保持安静的贯例。
“这是什么话,我带父亲来你这里检察,就是想让你给劝说一下老爷子,让他继续住院治疗,是让你站我这边儿的,不是让你支持我爸的,我爸这么大年纪了,他已经老了,思维已经糊涂了,他就想着省钱才放弃治疗的,我是他儿子,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弃我爸的。”
杨正听护士站的护士说贺医生的办公室吵起来了,好像吵得有点凶的样子,护士们不知道情况,也不敢冒然上去询问,偷听了点,好像是治疗方案不满意啥的。
第19章 再遇风离
杨正取了查房记录本,就去贺宝宝的办公室看看。
许老头体质不好,一直坐在椅子上休息崔气,许飞驰在一边很大声的样子,情绪比较激动。
“我只要求我爸住院,能治多久治多久,这种病历我上网查过,医生说有三个月可活,住院治疗可以多活几个月的。”
贺宝宝说:“站在医患立场,无治愈希望,无手术指征,我的建议是,是否继续治疗由患者与家属商量再决定。站在朋友的立场,我的建议是你不能代替你的父亲做决定,你的父亲是独立个人,他有权决定自己最后的生命该如何安排。”
杨正赶着上去将俩个争论不休的人分开,又询问了发生经过。
许飞驰看到杨正,就向杨正述叙事发经过,包括之前检察结果,父亲之前在另一家医院检察结果,前一位主治医院说的话啥的。
杨正认真看了病历和检察报告,的确是,没有治愈希望。
许飞驰说:“杨医生,你评评理,我爸的意思是放弃治疗,就这么回家等死。我这个做儿子的,难道眼睁睁看着父亲回家等死吗,我爸就是担心花钱,贺医生却说支持我爸的意见,杨医生,你说我该怎么办?”
杨正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按医患角度看,应该是病人自己跟家属商量的事儿,跟医生没关系,要住院还是要放弃,病人商量好了告诉医生即可。许飞驰和贺宝宝的关系在这儿摆着,这样贺宝宝就被牵扯进病人的家庭纠纷里来,病人与家属讨论任何决策都会打着医生意见为先决条件。支持住院,患者不乐意,支持放弃,患者家属不乐意。
杨正说:“其实这事儿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不要让贺医生介入,贺医生站在医生角度只讲述病情,如何决定的事,需要患者和家属单独商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