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他神色刚刚一缓时,许大山往大腿上一拍,又道:“不过他们都是友情出演的配角。”
秦徐眉梢跳了跳,“主角是谁?重要配角呢?”
“呃……”许大山用刚搓过脚皮的手抓了抓头,“主角和重要配角都是一帮年轻演员,和咱们差不多大,其他人我记不得了,就记得那个要来抢你‘关草’名头的小鲜肉。”
一听“小鲜肉”,秦徐本能地露出嫌恶表情,“谁?”
“你应该知道,除夕咱一起看春晚,你不还吐槽过他像卖屁眼的鸭么……”许大山说着就笑起来,“叫韩孟,他在台上边跳边唱,你还学过他走台步来着。”
秦徐当即就跟被雷劈中似的,嘴唇半张着,惊得好几秒都没说出话来。
这个韩孟他太有印象了!
除夕那天连队组织大伙一起看春晚,韩孟穿了一套闪瞎眼的亮片衣上台又唱又跳,歌是什么秦徐记不得了,但韩孟那搔首弄姿翘屁扭臀的模样就像打火罐一样印在他脑子里,每每想起,就胃中冒酸水,恨不得将这卖屁眼的死娘炮揪出来操一……
呸,揪出来揍一顿。
这年头,能上春晚的明星,不是特别红就是特别有背景。韩孟虽然算是一线小鲜肉,拍过几部高人气偶像剧,但还没有火到能上春晚的地步。
看春晚时就有自诩特别了解娱乐圈的新兵给众人科普,说这韩孟呢,圈儿里人都知道,是靠卖身上位的,出道时被几个富婆合起来包养,现在是某高官的玩物。注,某高官是男性。
秦徐本就见不得男人在舞台上千回百转的骚样,听战友如此一说,更是瞧韩孟不顺眼。刚好饭桌上又喝了几杯酒,兴致一上来,居然卸了平时硬气的皮,学着韩孟的步子扭了一段,逗得全连的人哄堂大笑。
祁飞笑点低,从凳子上摔到桌子下,捂着肚子打滚儿,最后还是被他给抱起来的。
他烦躁得很,不能接受祁飞要去带这种货色,骂道:“不是拍特种兵成长吗?跑机关来干什么?有种去跟‘猎鹰’练啊!”
“猎鹰”是西部战区直属特种大队,军功卓越,戴上猎鹰臂章的军人都是一等一的兵王。
许大山噗嗤一声,笑得极无形象,“猎鹰?怎么可能去猎鹰?找死么?上面能批么?别说剧组成员,你我见过猎鹰的成员么?让我说啊,这剧组肯定给了咱机关宣传单位不少好处,到时候剧播出了,可能还会打上‘西部战区C警备区’的名。现在拍军旅剧都得有部队支持,不然审都过不了。”
秦徐越听越气,“好歹去野战部队吃三个月苦!”
“就是吃不了野战部队的苦,才赖上咱们机关警卫连啊。”许大山叹了口气,“谁叫咱们轻松呢你说是吧。”
秦徐很想说“是你妈”,心头堵得慌,干脆拿了洗漱用品,去浴室冲凉。
警卫连的宿舍是一栋三层高的楼,普通战士住多人间,连长排站住干部单人间。秦徐一脸阴沉往浴室走时刚好遇到洗完澡回来的祁飞。祁飞打着赤膊,胸口和手臂上的水没擦干净,见他黑着脸走来,笑着往他小腹上一拍,开玩笑道:“谁又惹我们关草了?”
他脸色缓和下来,一瞧祁飞大咧咧的笑容,浑身的刺都收了回去,可笑是笑不出来了,垮着脸问:“祁排,你要去带别的兵了?”
那语气,居然有种撒娇的意味。
“消息这么灵?”祁飞眼角向上翘了翘,“去练一个剧组,不过也就3个月,地儿呢也在咱们连,不搬宿舍,晚上还来查你们的房。”
秦徐抿着嘴角,神情冷冷的,“哦。”
祁飞往他手臂上一掐,“怎么,舍不得我啊?”
他连忙拍掉,偏头嘀咕道:“戏子有什么好练的。”
“什么话。”祁飞轻轻踹了踹他屁股,“这剧组已经跟战区领导沟通过了,说是想真实展现军人的训练与生活,够良心了。”
秦徐不想和祁飞吵——他在祁飞跟前一向是乖乖仔,像一头连爪子都收起来的豹子,只好言不由衷道:“哦,那他们什么时候到?3个月后你还回咱二排吗?”
“不回二排我去哪呀?”祁飞气笑了,揉了揉他的刺猬一般的短发,“舍不得我呢,空闲时就帮我一起训训剧组的演员,我估计啊……才开始时他们很难坚持。嗯,剧组后天就到,明天我还能当一天你的祁排。”
晚上躺在床上,秦徐气还没消。他只在春晚上见过韩孟一次,记得人家扭臀的骚样,但面孔已经非常模糊了。
人的记忆就那么不靠谱,越是想要想起来,就越是抓不着僵。他翻了好几个身,掐了自己一把,暗骂道:有病吧?大晚上不睡,想那娘娘腔?
次日训练,祁飞正式跟二排队员讲了自己未来3个月的任务,又点了一班长周启代任排长。秦徐全程面无表情,刀刻一般的五官像挂了一层寒霜,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哆嗦。
这天晚上,二排像模像样地给祁飞开了个“欢送会”,秦徐刚好那时得站哨,下哨后忙不迭地赶回去,祁飞已经回宿舍睡觉了。
他踹了踹墙角,狠咬着牙骂了声“我日”。
这太阳一落一升,祁飞就是别人的排长了。
还他妈是戏子的排长。
《淬火》剧组入驻警备区机关这天,秦徐在司令部大楼前站午哨,眼睁睁看着一辆辆商务车长驱直入,车门一打开,一个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小鲜肉”像跳崖的企鹅般蹦下来,闹闹嚷嚷,无组织无纪律地东张西望,有人甚至掏出手机来了张自拍。
如果不是正站着哨,他一定会抢过那罩着骚包装饰壳的手机,当着小鲜肉们的面摔个稀巴烂。
祁飞和机关宣传单位的几位军官已经在空地上等着了,几个剧务打扮的人连忙制止演员们拍照的行为,像夕阳团的导游似的组织他们集合。
秦徐听不清祁飞跟他们说了什么,只听见一阵客套的笑声。
没多久,人群向宿舍方向转移,看样子祁飞是想带他们去宿舍放行李。秦徐冷眼看着,不知不觉握枪的手指都紧了几分。
就在这帮人即将转过拐角,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时,他看见一个比祁飞高一个头的年轻男人特自来熟地勾上祁飞的肩膀,祁飞侧了侧身,似乎是出于礼貌没有挣脱,两人就这么相互靠着,转进了拐角。
那男人穿着一件黑色长袖T恤,下面是款式普通的牛仔裤,胳膊长腿长,腰窄,但不细,似乎很有力量,后颈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那背影烙进秦徐眼眸里,跟被春晚的妖孽男人打火罐差不多。
他咬了咬牙,气得指尖都抖了一下。
妈的!敢跟老子的人勾肩搭背,不想活了?
第2章
下哨后,秦徐心急火燎回宿舍。
此时,警卫连的宿舍楼已经热闹起来了,其他连队的女兵聚在院坝里,嘻嘻哈哈抬头张望,很多男兵也挤在一起,走廊上全是探头探脑打望明星的人。
秦徐循着目光一扫,眉头顿时皱起来——演员们住的是二楼最右的房间,隔壁就是祁飞的单人间,再往左就是他们二排一班的宿舍。
他拨开人群冲上楼梯,沉着脸往前面挤。许大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抓住他的手臂笑:“今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平时不还得在路上和姑娘们聊聊天么?”
他剑眉一横,猛地推开许大山,大步朝尽头的房间走去。
还未走到,就听见祁飞的声音。
“刚开始叠不好没关系,我给你一周的时间,没事时多练练,叠被子也不算什么难事,比你们演戏轻松多了吧?只要掌握了技巧,不要主观懈怠,叠好应该不成问题。”
屋里传来一阵议论声,一个有点嗲的男声说:“拍的时候又不是真需要我们叠,做做样子不就行了?这位班长啊,叠被子做清洁这些我看你就不用教我们了吧?下午找个阴凉的地方,唔,最好是有空调的室内,咱们练练格斗?就动作很帅气的那种。”
秦徐眼色一暗,推开围观的队友挤进宿舍时,刚好看见祁飞和颜悦色,又不失严肃的脸。
祁飞嘴角挂着一丝宽容的笑,“上面向我传达的要求是,按新兵标准训练你们,军事技能、内务整理一样都不能落下,叠被子是咱们军人的基本功,体现的是军营的风貌。只要你们还在我警卫连里,就一定得学会叠豆腐块儿。”
“如果我不叠呢?”说话的人背对着秦徐,头上扣了顶深色鸭舌帽,露出染成金黄色的发尾,穿着一件紧身短袖,下面是修身小脚裤,手臂上有浮夸的纹身,看不出是什么玩意儿,两个手腕上都挂着金属装饰品和佛珠,右耳戴了一串耳钉,活脱脱一非主流。
秦徐本就见不得娘炮,更见不得谁用这种不可一世的语气与祁飞说话,立即上前两步,刚要开口,却见祁飞嘴角的笑隐去了,眸光也变得深沉,“军营里最简单的事如果都做不到,那只能说明你当不了一个好兵。对上级的命令置若罔闻,说出‘如果我不’这种话,更是说明你没有当兵的资格。小同志,你们饰演的是特种兵,比我们警卫连官兵厉害百倍的军人,如果连我这警卫连排长的要求都做不到,你不可能演好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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