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挣动没什么效果,被喷了半张脸的药水,感觉多余的茶色液体顺着他的腮帮子一路往下流淌,滴落到衬衣里面去。
反抗不了,还不如享受算了……
想通了,胤禩破罐子破摔,任由皇帝服侍自己上药。
胤禛喷得开心了,看着老八从来没有这么凄惨的脸冷笑道:“问你为什么动手?”
给额角喷药的时候溅到眼睛里一些,胤禩只能闭着眼说:“阿sir,能不能先起来,你的枪顶着我了。”
胤禛没动,隔了一会儿才说:“……我没带枪。”
胤禩沉默了一下,明了胤禛的意思之后脸有点发绿:“你起来。”因为闭着眼睛,他的话听起来没多少气势。
胤禛也有点尴尬,但他是皇帝有什么说不得的,当年和嫔妃过夜的时候还有太监守在帐子外面,他懒得动的时候还有人会扶着龙鸟——于是胤禛冷笑道:“你以为是谁造成的?早让你过去上药你不配合,刚刚是谁像是要被强|暴一样动来动去的?”
胤禩觉得胤禛越来越无耻了,当年他做皇帝的时候至少还保持着皇子皇帝的底线,现在真是从里到外都没有节操和下限。
他把深深的怨念暂时忍下,闭着眼睛示弱:“眼睛疼,我想我可能需要冲洗一下。”
胤禛盯着他狼狈不堪的脸看了一会儿,松开了手。
胤禩跌跌撞撞去了厨房冲洗眼睛里进去的刺激性药物——胤禛还是老样子,下手没轻没重。
胤禛双手抄在胸前,冷眼看着胤禩顶着半头湿漉漉的头发回到客厅,目光落在他已经被各种污渍弄脏的衬衣上,嫌弃地说:“去洗洗,你自己照过镜子没有?”
胤禩也学着他抱胸对持,嘴里道:“警官,带我回来的是你,让我进屋的还是你,你不乐意,我可以睡车库,今晚上将就一晚没什么大不了的。或者你至少可以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胤禛嗤笑道:“然后让你打电话,找你的金主请他给你施舍一张床睡?”
胤禩:……
金主?
老四的遣词造句越来越恶劣了,以他的涵养都险些被他激怒。
谁先怒就输了。
胤禩冷静得很——或者说每次遇上胤禛,他都能准确无比得说出老四最讨厌的话,不管是哪辈子。
所以他很诚恳地说:“四哥,如果你能够不要这么刻薄,再大方一点儿,我想今晚我就用不着四处求人收留。”
胤禛开始酝酿情绪。
老八的确有本事,说不了几句总能激起他揍人的冲动,很好。
胤禩毫无顾忌,扯了扯领子:“弄成这样你以为我愿意?让我去洗总得给找件衣服吧?”
胤禛绷着脸看着胤禩的脸,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怒火,这样压抑的情绪让他看起来有点可怕。
胤禩抿着嘴看着胤禛,像是明知必死无疑但还是想要最后一搏的野兽。
有那么一刻钟,好像回到了某个他到死也无法彻底遗忘的晚上——胤禩手里捧着太监带来的黄绢,里面罗列着他的四十条罪名,要抄他的家、锁他的人。
他不能哭、不能怒,要镇定地跪在地上叩谢皇恩,给远在皇城的老四磕头。
谢他抄家锁拿的恩典。
还有我的“菩萨保”……
胤禩紧紧闭上眼睛,他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这辈子老四做的事情都是在弥补转寰——不管结果如何,他们都不是当年不顾一切的人。
两败俱伤的结果,不是他再活一次的目的。
胤禛看见胤禩的肩膀松了下来,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一样,整个人又回到了天桥底下一起喂猫的那天,顺从、乖巧。
刚刚出现的嚣张乖僻、咄咄逼人的老八,仿佛只是一个错觉。
(本章补完)
作者有话要说:
扶鸟那一段,我觉得我好猥琐肿么破
实在没写完,但是不忍心再跳票了,先放上来 我最近争取补完
这两只要水到渠成甜起来,真心不容易。还好,一个在忍,另外一个也在忍,忍啊忍啊的,就知道怎么发泄了……
第28章 撩
熟悉的气味,带着草原上野草的特有的香气,混着牛羊马匹的气息,熟悉而热烈。
胤禛觉得自己有些激动,身体的某个部位热得像在烧一样。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三宫六院那么多年,同样的情形不是没有,他急切的想要释放一次。
他感觉自己驰骋在连天的草原上,兄弟们前前后后并驾齐驱,争夺着想要拔得头筹。
那是身为皇子的本能,他们乐此不疲。
胜利,做最后的赢家!
得到那方玉玺的快乐他已经遗忘了几百年,这个晚上,他不知道为什么又反复看到了那些失败者吃惊的表情。
场景忽然转寰,天青色的纱帐里,有人用痛苦愉悦的呻|吟在喘息,声线暗哑,在拼命压抑自己但似乎又没什么用处。
上面的人拖着他的腿把他被顶开的身体拖回来,以便让自己能更加畅快。这样简短的举动,让下面承受的那个人的双腿开始痉挛着颤抖,气息陡然加重了。
“呵呵呵……”黑暗中有人在低低地笑,胤禛认出那应该是自己的声音。
胤禛疑心起来,为什么会是自己?
下面的人又是谁?
有一种执念在心里头,他胆怯起来。作为一个帝王,这实在不大合理。
皇考驾崩的那个晚上,他经历的更多是亢奋与运筹帷幄的畅快。成王败寇,说的就是这一刻。
他自己驾崩的那个晚上,心里面只有疲惫和平静,没什么可以遗憾的。那些该死的都被他亲手送去黄泉,不该死的,没活下来几个。
有什么东西像野火一样在漫延,胤禛模模糊糊的想,自己这辈子还真是清心寡欲到了极点。
……可能真的是憋得太久了。
痛苦、愉悦,用尽力气之后交替着和风细雨的安抚,他从来不记得自己有这样耐心的一面,这是心底曾经渴望过的东西。
——但,他从来不记得自己曾经拥有过。
他执着地想要去看清对方的面孔——到底是谁?他强迫自己走上前去,掀开纱帐,露出纠缠的两个人,然后他推开上面的自己,拉着对方埋在凌乱床褥里的头发,用力扯起来。
然后,眼前露出一张汗湿而隐忍的脸。
……
胤禛猛然睁开眼睛,剧烈地喘息着!
他定了定神,说服自己这不过是一个极度不着调的噩梦。
他们是兄弟、是敌人、是对手、是仇人,没有别的……
汗水湿透了他的枕头和床单,胤禛觉得口干舌燥,这样也不合适再睡下去。他赤着脚下床,换了件干爽的衣服,然后去找水喝。
走出卧室,客厅传来光影晃动和唧唧嘎嘎的动静,胤禛愣了一下,才想起今天收留了一个人过夜。
走到客厅,看见胤禩穿着T恤和沙滩裤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面放的是恐怖片,刚刚正好播放到吓人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轰隆隆伴随着尖叫声。
怪不得自己做了一晚上的噩梦……胤禛抚着额头想,没想到老八还有这个癖好。
胤禛沉默着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转身盯着沙发上专心看片的人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惊吓和灯光的缘故,老八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胤禛喝了半杯水,走到胤禩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正好看见女主角的护花使者被拖进深井里然后就是惨不忍听的尖叫和恐怖的心理暗示。
“你在哪儿找的片子?”胤禛很肯定自己家里没有这种奇葩的烂片。
胤禩拿起遥控器晃了晃,语气有点鄙视:“这是智能电视,万岁。”
胤禛:“现在差不多三点了。”
胤禩悟了,把声音关小一点:“你继续睡,我不打扰你。”
胤禛:“……都被吵醒了说不打扰会不会有点虚伪?”
胤禩:“隔音太差,你可以考虑换个门。”
胤禛把喝空的杯子放在茶几上,用兄长的语气开始说:“你的作息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看什么片儿?”
胤禩扯了扯嘴角,眼睛一直盯着电视:“学生党的作息,四哥不习惯?”
胤禛看着他,转头一起看向电视:“这么多年你一直这么过来的?”
胤禩按下暂停键,所有影像效果和音效都一窒,屋里只有蓝汪汪地光。
胤禩偏过头看了他一眼,斟酌着问了一个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四哥,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十三来管了?”
胤禛一怔,眼底慢慢聚集了情绪,这些情绪来得太多太剧烈,他自己也闹不明白。那个离奇的梦想在还在他一个人的脑子里压制着,他可以不当回事儿,只当是晚上老八挑逗他的正常反应。
男人嘛,本身也没什么节操可言,更何况他这辈子基本就没有女人。
胤禩说的有一部分没错,他是想管一管他,但是不是把他当作十三的替身,他连自己都不清楚。
都是兄弟,但又完全不同。
胤禩难得叹了口气:“四哥,如果是这样,真不值得。”
胤禛盯着胤禩的眼睛,沁着淡蓝色的光,透着一种疲惫、沧桑,还有困惑的忧郁,以及某种本不该再有的单纯好奇。像是岁月遗落的东西在不经意间逆流而上,就这样直端端撞击了他的心里。他记得老八死讯传来的那个晚上,那种烦闷孤单的感觉,好像从此生命里没了执着的对手,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