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十来天,武局长忍不住把张博远拎来问甄哲琛到底干什么去了,张博远异常无辜地说:“武局,头儿说最近咱市里要开常委会然后有X国领导人来访,所有场子必须都要再摸一遍底才行。”
武钢面皮有点抽搐:“所以呢?”
张博远:“头儿这几天都去市里几个重点地带检查去了,便衣去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让我别打电话。”
武钢:“就他一个人?”
张博远呆呆的一摊手:“啊,是啊。”
武钢:“你去!你去打电话,不管用什么方法,把他给我叫回来。谁让他去干片儿警的事儿啊!这不和上头对着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勤快吧?这一次算是大家开诚布公谈了一次,事情不算解决,但是大家发现没有,多说几次两个人就皮实了,可以拿这个事情开涮了。
四哥威武,放下面子多好,这样闹下去,八哥肯定扛不住的。其实这也我们一直想看的四八的转折,总有一个人要柔软些,就请四哥做个好攻吧!
再来一点提示,四哥就该知道自己想干嘛了。
第21章 试探
胤禛从来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物。正相反,大多数时候,是他对别人发号施令呼来喝去。所以当局里的人四处找他的时候,他已经关了手机坐在酒吧里喝第三杯MOJITO,地点是TWIN PEAKS。
胤禛把薄荷叶压在舌根下面,抬头喝了一口酒,眼神有点恍惚,望着吧台里面调酒的新人,按照老八的标准品头论足:头发发蜡都可以滑倒蚊子,太瘦一看就是刻意节食保持身材,衬衣穿得太露骨,明摆着勾搭恩客,额头不够饱满一副薄命像……
……有点困。
胤禛打了个呵欠,时间临近午夜一点,他的生物钟准时工作,在震耳欲聋的音乐里开始昏昏欲睡。这种无聊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三点过,酒吧陆续散场。
胤禛看着那个调酒的boy笑嘻嘻地跟着同他调了一晚上情的一个健壮男人走了,撇撇嘴:眼光也不怎么样。
带着一身的酒味胤禛回到寓所,一进门就厌恶地脱下衣服进浴室里从头到尾洗漱一番。
有时候他真不明白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这种强作忙碌昼夜颠倒的日子就像是在逃避一些东西一些人,是不是老八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心情?
胤禛觉得自己实在想太多了,多到有点睡不着。这种情况是从他在巴塞罗那见过老八之后开始的,后来曾有一度愈演愈烈,整完整完睡不着,想着如何把老八给收服了。
可是再后来,他突然有点茫然,收服老八做什么呢?
天下早已改换了名姓,皇帝也换了人做。不管旁人再看他是有背景有来头的,可说到底也不过时别人的奴才而已。
而他们呢?都是奴才生下的孩子,奴才的奴才罢了。
这世道他再看不惯,也知绝非乱世,改朝换代的念头在他四岁之前就早已摈弃。即便收服了老八也不能再续明君贤王共襄朝政的盛世,至多不过自欺欺人。
难道真是为了一个兄友弟恭的虚名?
一连十几日,胤禛在TWIN PEAKS买醉放空。到了第八日,就在局长武钢就要对着张博远吓死命的时候,张博远接到胤禛的电话。
胤禛在电话那头说:“让你的人赶快过来,快的话能抓到现行。这群人有家伙,带两个小队,tTWIN PEAKS背后的三栏街,两头夹击。”
张博远几乎要哭了:“是!头儿,我马上来。”说完对武钢扔下一句:“甄队卧底抓着现场交易了,局长我这就先去了,回头再继续听您教育!”
武局瞪着眼睛:“现在的兵,真是越来越难带!”
或许是胤禛平日积威甚重,他手底下还算得力的张博远动作很快,不过十几分钟,两队人就前后夹击堵在twin peaks的后巷里,将正在交接药丸的几个混混给关门打狗了。
接下来突击审讯,小混混扛不住,把栾公子招了出来,拔出萝卜带出泥,好几个刑警大队盯了许久的人物都浮出水面,这次可以说是一次卡断了一条线。
胤禛坐在办公室里发呆,昼夜颠倒的生活总算过去,他一腔无处挥发的激情终于顺利找到了突破口。皇帝一怒,总该有点人倒一下霉。
杯子里的茶还热着,敲门声就想起。
胤禛翘着腿没动:“进来。”
张博远推门进来,手里夹着卷宗,脸上神情有些欲言又止。
胤禛斜着眼看他:“这就供完了?动作挺快的啊,不会放水了吧?”
张博远把卷宗往胤禛桌子上一放,贼眉鼠眼地说:“头儿,我让小王继续审着呢。刚刚他们供出几个人来,里面有一个人女人,之前您还让我调查过,所以……”
胤禛收起腿,拿起卷宗扫了一眼,表情很是平静。
张博远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猜错了领导的意思,只好搓搓手说:“我也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个事儿,但想着这个女人多少和您让我查的那个卫尹有点关系,所以就自作主张先跑来和您汇报一声。”
胤禛扫了他一眼。
就这随意的一眼,张博远顿觉菊花一紧,头儿的性子阴晴不定捉摸不透,也不知自己马屁到底拍对地方了没有。
胤禛点了一根烟,然后抛了一根给张博远:“你可以出去了。”
一句话张博远心头大定,嬉皮笑脸跑了出去。
胤禛夹着烟翻动口供,眉头欲舒不舒。碰过这玩意儿的人真正戒掉的很难,之前他听说这个女人卖了房子的时候多少有些揣测,所以从拿这个消息和老八示好。而那天老八听说这件事之后的反应也和他想得差不多。
胤禛扔下卷宗,拿起手机翻找到一个号码,但是在拨出去之前又犹豫了。
他看着手机愣了一会儿,啪哒一声把手机仍在桌子上,后背使劲儿往后靠在皮椅的椅背上,动作大的那椅子都匡匡摇晃着。
什么时候,他也这样瞻前顾后了。
办公室外的人听见里面动静,都驻足不敢再往里撞,头儿的心情明显不怎么好。大家都拿眼光看着张博远,张博远一摊手:我刚刚才死里逃生,没借口再进去了,别看我呀。
办公室里胤禛刚刚拧灭了烟头,这个电话他已经决定不打了。
真打了,要么老八不接、要么不领情,要是发现拨打的是空号还不知自己要怎么糟心……不打过去还能自我安慰是朕信守承诺,不欲打扰老八的生活。
胤禛扯松领口,觉着自己还是可以拿出当年琢磨皇考的精神来琢磨一下老八,反正他也无聊得很。祖宅的人把手也伸得太长了些,让他腻烦,最近这段时间都不打算回去。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胤禛接通电话:“怎么想起这个时候给我打越洋电话了?”
电话那头是个成熟男人的声音:“怎么,打扰甄队办案子了?”
胤禛明显没什么耐心:“那总,您也是贵人事儿忙,有什么就说吧。”
那钟麟笑道:“行行行,我今天刚刚从法国回来,飞机上遇到一个人,你也认识的。”
胤禛心里隐隐升起一个感觉来,他和那钟麟共同认识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值得他费心专程打一通电话来的,几根手指应该数得过来。他按捺住性子,装作不甚在意地问:“哦?谁啊。”
那钟麟的声音颇为愉悦:“就是上回同你在栖霞山庄见过的年轻人,哦,就是开口叫你‘四哥’的那个。你还说你们不是兄弟。”
胤禛含糊地“嗯”了一声,表示朕已然知晓。
那钟麟继续道:“我以为他是在欧洲旅行的,聊了几句才知道他好像是在那边读书?你知道的吧?我记得你不是帮他存过注册费?”
胤禛实在不知该如何自圆其说,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后来才知道他好像觉得专业没意思,转学去了那边。”
电话那头的男人笑起来:“你说得倒和他说得差不多,哈哈。你这样关心他,还说只是认识而已?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和兄弟我都瞒着掖着的,快点招来。”
胤禛立即警觉起来,这是那钟麟第二次询问他与老八的关系,而且是专程打了越洋电话来问。他,对老八有兴趣了?
胤禛一瞬间在脑子里过了许多话,诸如“离老八远一点”或者“他岂是尔等能肖想的”也不是没到嘴边。但在两秒钟的静默之后,他最终说道:“没什么可说的?怎么,你有兴趣?”
那钟麟的声音很是愉悦:“谈不上,只是投缘而已。”
胤禛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摸出一根烟点上,叼在嘴里说:“你就装吧,难得你大少爷觉得投缘,这小子应该感恩戴德了吧?”
那钟麟笑了一下:“真感恩戴德那就俗了。不过这小朋友欠我一个人情还没还,你下次见到他记着也提醒一声。”
胤禛手一顿:“哦?你还有机会让别人欠你的情?”胤禛是真有些意外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说:“上回我回新加坡之前,有一次在酒吧外面,他被四个瘪三堵在巷子里打,一个人挑三个,啧啧……我正巧路过就报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