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天明出灿阳/夜尽天明 完结+番外 (莲舟轻泛)
李海洋比他们两人大几岁,高中念完就下学了,接手了家里的小卖部,日子过得倒是挺滋润。
夏阳点了点头,开始脱衣服。徐既明抹着鼻子别过脸去。
因为顾虑到这里还有女人,夏阳只脱了T恤。
“既明,怎么了?”耳边是哗啦的水声,徐既明转过脸来,夏阳已经下了水。他摸着鼻子道:“就来。”
说是来游泳,最后却变成了捉鱼,就连岸边的大妈、阿姨都起了兴趣,回家拿了盆,盆里放上馒头屑、面包屑,用塑料皮子裹紧了,戳上几个洞推到了水里。过一会儿将盆捞上来,里面果然困住了半盆的小鱼。
到了晚饭时分,周围飘散着油炸小鱼的香味。徐既明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脸,对站在一旁的夏爷爷说:“阿爷,您出去吧,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油烟这么大,别烫伤了,你们这些小孩子,还是让我来吧。”
“哪能啊。”徐既明失笑,将火关小,将炸鱼捞了出来,“您看,这不是没什么事。”
夏爷爷也笑起来:“长大了。”
入了夜之后,没有白日那么热。
夏阳将小饭桌搬到院子里,贝利嗅着香味早就流起了口水,倒也老老实实的趴在一边,等着主人吃完饭在喂它。
徐既明穿着围裙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来啦,尝尝徐大厨的手艺。”得到夏阳爷孙俩的认可之后,徐既明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徐既明给夏阳夹了菜,就听夏爷爷道:“想好上哪个大学了吗?”
徐既明筷子一顿,夏爷爷道:“没事,还有一年时间,慢慢考虑。”
“爷,我想好了,到时候就念本市的大学,和夏阳一起一直陪着你。”
一句话把老人哄得是喜笑颜开,夏爷爷道:“是吗?你们商量好了?是你爸爸教学的那一所?”
徐既明的爸爸是本市S大的教授,深受学生爱戴,那所学校口碑也很好。
徐既明将筷子轻轻搁在碗上,无奈道:“阿爷,不是爸爸在的那一所,是T大。”
老人家显然是研究过的,闻言点了点头,脸上笑容更深了:“那不错,T大也不错。不过这事你和你爸说了吗?别到时候伤了他的心。”
夏爷爷口中这样说着,脸上的笑却没有收,徐既明笑道:“好,一定跟爸爸说,不伤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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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大啊,你怎么不跟我说过?”清淡的沐浴乳的香气飘在鼻端,惹得徐既明一阵心猿意马。
夏阳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薄薄的睡衣料子因为沾湿的缘故有些透明,扣露出精致的锁骨。
徐既明摸了摸鼻子。扯过一旁的干毛巾胡乱的盖在夏阳的头发上。
“哎呀,我自己来就好。”仿佛受不了他手上的力道,夏阳跳来一步坐到床上自己擦拭起来。
徐既明声音有些哑,他说:“你文科好,我记得你说过以后自己要念中文系吧?t大中文系比s好,理工科也不错。”
“那叔叔那边怎么说。”
徐既明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喝下去半杯才说:“没事啊,在本市,几个小时就到家了。”见夏阳丢下毛巾翻身上了床,徐既明逃也似的往外走:“那什么,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是同床共枕这种事对他来说还颇为困难。
这次来到夏家之后,他把书跟试卷带来了,以怕打扰夏阳休息为由,搬到了隔壁。
虽然心猿意马,但是徐既明学习的热情空前高涨。
因为他和夏阳都是男人,如果要在一去,注定要比普通人艰辛。
他想将来挣很多的钱,带着夏阳到国外结婚,给他富足的生活,毕竟丈夫总是要养家的。
想到这里,徐既明笑了。
脑海中浮现自己下班之后去接夏阳一起回家。
对,他们会有自己的家,装饰要是暖黄色的,透露着一股温馨与幸福。阿爷与他们住在一起,爸爸妈妈偶尔回来看看他和夏阳。
还有李安年,他若是回国发展的话,做个邻居也不错,每天看他李老爹教训也是一种乐趣。
对了,还要在院子里搭个狗窝院子里还要留上一片花园,爷爷与夏阳都是爱花的人。
都说少年情怀总是诗,在这个伴随着虫鸣鸟叫的深夜,徐既明三两笔勾画出了
他所能想到的最美好的未来。
至于阿爷,爸妈那一关,他相信有漫长的时间来获得他们的认可,等到他们长大了,一切都会变好。
他一点都不担心夏阳会不喜欢他,夏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他一手带大的,他坚信,如水一般的包容,一定会使夏阳爱上他。
这也许是他唯一的自负。
时针指向凌晨,许是白天耗费的体力太多,徐既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推开了,夏阳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见徐既明趴在桌上睡了,便伸手来推他。
“醒醒。”
徐既明咕哝一声,却没有醒来,而是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他一动,就露出了胳膊底下压着的纸来,夏阳抽出来看了一眼,嘴角弯起了愉悦的弧度。
只见那张格子纸上罗列着一长串的名字,徐爸徐妈,夏阳、爷爷,甚至连贝利都在其中。
夏阳将水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护眼的台灯并不刺眼的光亮打在徐既明半边侧脸上,长长的睫毛留下一片暗影。
夏阳那张纸小心的放了回去,微微俯下身子用嘴唇轻轻触碰了徐既明的侧脸。他的眼神极亮,完成月牙的形状,如果此时徐既明睁开眼睛的话,一定会在他的眼睛里看见“星光。”
夏阳偷偷的做完了坏事,拿起床上的薄毯盖在徐既明的肩上,才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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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徐既明醒来的时候,觉得脖子不是自己的了。他痛苦的仰起头,用手按摩自己的脖颈。红色印花的薄毯落到了地上,徐既明弯腰捡起来丢在床上,这才推开房门去找人。
夏阳与阿爷都不在家,倒是贝利趴在凉阴里,懒洋洋的,极安逸的模样。
贝利已经是一条老狗了,又加上天气热,根本不想多动一下。大部分时间都趴在凉阴里睡大觉。
徐既明找了一圈确定夏阳与阿爷不在家,摇摇惶惶进了卫生间,边挤着牙膏边小声道:“一大早的,到哪里去了?”
洗漱完毕,徐既明叼起馍筐里的馒头,出门寻人。
邻居赵奶奶戴着老花镜,正在门前穿针引线,看样子是准备缝补衣服,她见到从屋里出来的徐既明,说道:“嗨,既明啊,早啊。”
“赵奶奶早。”徐既明叼着馒头,问道,“赵奶奶,见到夏阳跟阿爷了吗?”
老妇人把老花镜扒到鼻梁上,举着针线的手凑到了眼前:“哦,那爷孙俩,跟着老头儿去附近的养鸡场买鸡蛋去了。”老妇人笑道,“说是你学习太累,给你买些鸡蛋补补。”
徐既明拍了拍身上的馒头碎屑,上前一步接过老人手里的针,将线穿了过去,笑道:“家里的还没吃完呢。”
老人接过针,推上老花眼镜,摇头道:“不一样的,草鸡蛋有营养。哎,去屋里搬个板凳坐着,估计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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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既明坐着听老人说着邻里的趣事,突然站了起来说道:“回来了。”
老人推了推眼镜眯着眼睛看过去,果然在路的尽头看见自己家的小三轮驶了过来,老人一手拿着衣物,一只手托着眼镜,忽然倒抽了一口冷气,站起身来,撞翻了身后的木板凳。
原来那辆电动三轮车下坡道的时候,恰巧岔路上驶过来一辆自行车,三轮车躲避不及时,与摩托车撞在一起。摩托车上的小青年反应极快的跳了下来,摩托车摔在路边的沟沟里。
那小青年从地上翻起身来,扑将上去一把扯住了从车上下来的赵爷爷。
“哦,我的天。”老妇人踱着小碎步,向事发现场跑去。
徐既明早已经冲了过去。那是明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留着板寸,一只耳朵上带着三四个耳环,抓着赵爷爷的已经怒道:“死老头,你会不会开车!”
夏阳从车上跳了下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皱眉道:“明明是你冲过来的。”
“呦。”那青年松开了抓住赵爷爷的手,活动了一下手腕,狠狠推了夏阳一下,他用手指戳着夏阳的心口,嘴角挂着痞笑:“我说了,是他撞得我。小子,你要跟我讲道理是吗?”
夏爷爷也已经从车上下来了,去拉那青年的胳膊:“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滚!”那青年脾气异常暴躁,往地上啐了一口,狠狠挥开了夏爷爷,夏爷爷一个趔趄,要不是被后面的赵爷爷扶着就要摔在地上了。
“阿爷!”夏阳终于怒了,一掌挥开青年戳着心口的手,一拳砸在了那青年的下巴上。
“谁让你动阿爷的!”
那青年没想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夏阳敢真跟他动手,当即就努力,骂了一句脏话挥舞着拳头就冲了上去。
那一刻,徐既明心脏都快从口中飞出来了,在距离几步远的时候,徐既明一跃而起,踢在那青年的背上,场面瞬间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