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潮看了眼晏牧雨怀里的折伞:“她对你真好。”
晏牧雨有点无奈:“我宁愿她不这样。”
秋潮:“炫耀什么呢。”
她说完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大步越过晏牧雨走了。
晏牧雨:……
【哈哈哈哈哈被嫌弃又被狂捧的一生。】
【到底谁吃醋啊!】
【这条路真的太窄了,已经窄出了特色。】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有做鱼灯的,这个综艺好好玩啊。】
说是鱼灯的店铺,其实是一个人的私宅,祖祖辈辈的手艺传下来,最后成了一个门店。
晏牧雨跨进门槛的时候其他几个人都到了,在室内看着摆放得随意的鱼灯。
天井都有彩条状的小鱼灯,被风吹的颤动,像是鱼在天上游走。
晏牧雨背着相机去拍照了,如果不是镜头还在拍她,乍看她像是完美融入了工作人员里。
作坊的师傅介绍了鱼灯的传说,又带嘉宾看了前几代的鱼灯。
每一代继承人都会有毕生的心血,最后完美存放,等着后人在他死后也代代流传,挥舞鱼灯在山野间穿行。
晏牧雨听得很认真,听到师傅说「魂归故里」的时候忍不住发了个消息。
秋潮就站在她身边,看她发给了沈添青。
问要不要代购。
秋潮忍不住去想沈添青的模样,真是奇怪,沈添青和晏牧雨认识这么多年,居然没有半点暧昧。
师傅介绍了很多,最后按照节目组的意思给嘉宾布置任务。
宣折芦坐到晏牧雨边上,问:“你觉得怎么样?”
晏牧雨:“什么怎么样?”
她在翻看鱼灯的样式图,手还按在图片上,从宣折芦的角度简直格外惹人着迷。
宣折芦:“我们都和好了,你要送我一盏小鱼灯。”
厅堂另一边是学徒在劈竹篾的声音,混着雨声有点清脆。
大概是宣折芦的眼神期待太足,口吻又混着点轻而易举的撒娇,直播间的观众都觉得这都不给天理难容。
偏偏晏牧雨的拒绝就是很彻底。
“我可以买一盏给你。”
她冲宣折芦笑了笑,“等你结婚,或者有了新的对象,我再送你一盏手工的也来得及。”
【好狠。】
【如此性感的嘴唇说出如何冷冰冰的话。】
【也是断了念想的意思吧,在我这里还挺有好感的。】
【有了新的再送是什么意思啊?】
【等宣折芦有新对象,那应该是走出来了,的确就是朋友了吧。】
【晏牧雨这个把前女友都嫁出去的人设有点太……】
【宣折芦真的好小女生啊,完全颠覆想象。】
【秋潮在晏牧雨面前都是小女生……这个世道。】
宣折芦噢了一声,她倒是也没生气,反而往晏牧雨那边挪了挪:“那我看你画图案可以吗?”
晏牧雨:“收费啊。”
宣折芦喂了一声。
晏牧雨笑出了声。
她们这边的氛围太和谐,站在秋潮边上挑材质的席汐小声地问:“你什么感觉啊?”
这边是竹篾制作区,声音很嘈杂,收音都关了。
秋潮和席汐也不过是丁映雪和柳淞的背景板,那两个人在设计什么样的鱼灯。
秋潮:“什么什么感觉?”
席汐似笑非笑:“你不是喜欢晏牧雨吗?”
身边没有跟拍,又没有收音,憋了好长时间的席汐问得得坦然,似乎想要看出点秋潮的窘迫。
偏偏秋潮没有半点惊慌和羞涩,她嗯了一声:“你有什么好对策吗?”
席汐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笑着说:“我哪有对策。”
秋潮:“那就偶尔帮帮忙,给点我和晏牧雨相处的时间。”
她看了眼柳淞,似乎是要礼尚往来:“你看不出来柳淞喜欢你?”
这一句也就算了,偏偏秋潮后面还跟了一句:“不会吧?”
三个字带着明显的揶揄,分明是想看热闹的意思。
席汐被噎住了。
心想这画面似曾相识,晏牧雨好像也是这个德性。
席汐:“你怎么跟晏牧雨一样讨人厌。”
秋潮心安理得地点头:“那我跟她真是绝配。”
席汐无话可说,觉得秋潮疯了。
秋潮脑子里都是麦辰问的那句「什么时候才是好的时候」。
她也的确不知道。
可宣折芦的到来除了让秋潮嫉妒,全是她对自己错过岁月的痛惜。
很多都是「本来可以」「或许我就」。
即便秋潮知道自己不应该后悔。
可人就是这样,吵架结束后晚上还会复盘,如果当时怎么怎么,可能赢面更大。
现在秋潮也一样。
分工后大家各司其职。
一个鱼灯没那么容易做好,最快也要三天。
意味着接下来的三天她们都得在来这个小镇。
柳淞去做鱼灯的骨架了,席汐跟着她一块,只不过席汐明显手笨很多,都是柳淞学会了再教她。
但她们两个也有别人插不进去的氛围,那是柳淞主导的旁若无人。
席汐心知肚明,却没挑破。
裴菀和丁映雪一直在裁纸,师傅让她们可以先做做别的找找手感。
晏牧雨倒是比谁都快,她要么画图,要么站起来去拍照。
拍天井的细雨,拍户外高悬其上的鱼灯。
观众看着固定机位里忙碌的嘉宾,反而有种看民俗纪录片的感觉。
秋潮需要绣鱼灯挂布垂落的面部图案,没过多久出门接了个电话。
是秋沅的,她说梦见妈妈了。
秋潮和秋沅聊了几句,挂了电话之后也没急着回去,她就在后堂看下着绵绵细雨的天。
这个作坊到处都挂着灯。
现在是白天,灯都没有亮起,但后堂的回廊一盏一盏都是灯,秋潮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奇形怪状的鱼。
但她的视线也没有落在上面。
她就随意地倚着门柱,周围除了鱼灯就是彩色的油纸,随着晨风微微晃动,吹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晏牧雨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看到了秋潮。
她近乎无意识地举起相机,感觉自己找到了当年困住自己的原因。
这样倚着立柱发呆的秋潮,底色压根不是红色的。
她仿佛和褐灰色融在了一起,让晏牧雨仿佛窥见了自己未能拍出来的,另一个秋潮。
但秋潮却很敏锐,在晏牧雨按下快门的上一秒转头。
她的情绪瞬息万变,刚才的凄婉一扫而空,又成了晏牧雨熟悉的那种笑。
晏牧雨小声骂了一句。
秋潮却走了过来。
秋潮:“你偷拍我?”
晏牧雨:“不是被你发现了吗?”
秋潮:“你可以给我拍私房照。”
晏牧雨:“对不起,没有这个业务。”
秋潮:“那你想拍到我的什么?”
她笑得非常灿烂,又卷起了晏牧雨无端的烦躁。
油纸一张一张挂在回廊,晏牧雨被秋潮拽了进去,仿佛身处彩色的世界,偏偏秋潮格外黯淡。
秋潮找的角度非常刁钻,从厅堂出来的人都不可能第一眼看到这个角落。
她看了窗外的细雨,松开了握着晏牧雨的手。
晏牧雨:“我想……”
她还没说完,秋潮就抱住了她的腰,踮脚亲了上来。
晏牧雨刚要推开她,但她本来手就有伤,反而没办法控制住秋潮。
这越发给了秋潮得寸进尺的机会,把人按在立柱上,让晏牧雨动弹不得。
她的声音裹挟着浓重的□□,晏牧雨像是她的引线,每一次都能让她由内而外地爆炸。
晏牧雨:“你怎么这么爱亲……唔!”
她还没说完,秋潮又亲了上来。
这吻格外粗暴,传达的情绪又是悲伤的,是晏牧雨想要知道的「那个秋潮」。
晏牧雨拧着眉头,秋潮抱她又抱得很紧,几乎要让着自己完美地嵌进晏牧雨的身体。
亲吻却极尽挑逗,像是要吞掉晏牧雨所有的氧气。
秋潮:“我受不了了,你能不能……”
她的手抓着晏牧雨的手,晏牧雨:“不能。”
秋潮:“你不是没拍够我么?我随你拍,你想要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
晏牧雨总觉得秋潮每次都很擅长把她的好言好语曲解成别的意思。
她和秋潮拉出了一拳头的距离,晏牧雨:“我没那么饥渴。”
秋潮:“我饥渴。”
她凑到晏牧雨耳边说了三个字。
晏牧雨闭了闭眼:“上班时间,你能不能别白日宣淫啊。”
秋潮却笑了:“你晚上干我,我就告诉我的初恋是谁。”
晏牧雨:“我不想知道。”
秋潮:“我可以让你拍到你想拍到的东西。”
晏牧雨:“你知道我想拍什么?”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风吹的雨都打湿了油纸,噼里啪啦的。
秋潮:“我当然知道。”
她垂下眼:“你想知道我的过去,才好拍出我心里的……”
“魔鬼。”
这两个字被她说得狎昵,随着骤然抬眸的眼波流转,掀起晏牧雨久远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