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汐和柳淞不知道聊了什么,后来柳淞过来,坐到晏牧雨边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晏牧雨看了她一眼:“怎么不找李昔?”
柳淞:“她在作曲,不能被打扰的。”
晏牧雨:“我在思考,也不能打扰。”
柳淞噢了一声,也没走开,一副有话要问的样子。
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洗漱完了,只有晏牧雨看上去没有动弹的印象。
李昔多待了一周,这档综艺也离收官不远了。而且与世隔绝出了很多人异常的情感,足以骚动出灵魂深处的渴望。
晏牧雨唉了一声:“你想问什么?”
柳淞:“秋姐的初恋是你吗?”
晏牧雨:……
隔了几十秒她才看向柳淞,不笑的时候看上去的确吓人,让柳淞都特别忐忑。
晏牧雨又重重叹了口气:“谁派你来的。”
那点紧张顿时就散了,柳淞摇头:“我就是好奇。”
晏牧雨:“我不知道。”
柳淞:“你说是或者不是也就算了,怎么还有不知道?”
晏牧雨:“我就是不知道,你看秋潮也不说明白。”
柳淞噢了一声。
晏牧雨:“你现在喜欢李昔还是席汐?”
得亏直播关了,不然她俩坐在一起这么聊天,怎么看都是再次登顶热搜。
柳淞没想到晏牧雨问得这么直白,先是摇了摇头,然后说:“当然是汐姐了。”
晏牧雨其实听得出来她说的是谁。
待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她又很擅长观察,很容易看出个人的习惯和说话的语气。
比如柳淞提到席汐的时候会有种明显的上翘尾音,就算被训斥了一样。
好像提到这个称呼,就会快乐。
像是被骂了的小狗再见到人还要摇摇尾巴。
晏牧雨噢了一声:“李昔啊。”
柳淞:“不是。”
晏牧雨:“之前喜欢李昔呗。”
她简直一针见血,仍是让柳淞有点无地自容。
晏牧雨:“有什么好愧疚的,之前喜欢了,现在不喜欢了,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柳淞也不是没朋友,但很多朋友不太能聊感情问题。
完美体现了什么叫物以类聚,凑在一起只会打游戏。
感情方面全是劝分不劝和。
晏牧雨这个人很特别,懒洋洋的又很敏锐,看上去不靠谱,实际上又很有安全感。
柳淞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团乱麻,跟席汐说不得,跟李昔解不开,只能在这个直播结束的夜晚,默默地凑到晏牧雨身边。
有点像希望得到大狗狗指点的笨蛋小狗,让晏牧雨告诉她怎么讨好主人。
柳淞:“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说。”
晏牧雨:“这要说吗?”
她想了想:“你不是和李昔说清楚了吗?”
柳淞:“是这样,但是感觉面对还是有点……”
晏牧雨:“尴尬啊。”
她笑了笑:“李昔自己会处理好的,她已经努力不让你尴尬了。”
晏牧雨:“她年纪大,她该的。”
有些缘分错过就是错过了,如果错过了还能重修旧好那是命定爱人,基本只存在艺术创作。
可人类本质就是错过就不再爱,哪有那么浓烈的感情。
浓烈是双刃剑,很容易伤人伤己,如果没有维持的燃料,更会两败俱伤,老死不相往来。
这种晏牧雨也见多了。
她也谈恋爱,却不沾染这种爱,就是害怕深陷其中,死也不会瞑目。
柳淞:“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和汐姐说。”
晏牧雨:“你是指你的初恋是李昔这件事?”
她语气懒散,混着屋外的雨声,让人感觉裹挟着下雨的潮湿,很容易化开一些无形的屏障。
柳淞:“你们都听出来了啊。”
晏牧雨:“那肯定你汐姐也听出来了啊。”
柳淞:“我就是……”
晏牧雨:“你喜欢席汐为什么不说?”
她很直接地问,问得柳淞仿佛被炸开了,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
晏牧雨却只顾着地说了下去:“席汐肯定也知道吧,与其担心她什么时候再结婚,你不如直接告诉她你喜欢她。”
柳淞:“可是万一她不做我的经纪人怎么办。”
晏牧雨:“那岂不是更好,做你老婆?”
这话听起来实在大胆,「老婆」两个字就足够柳淞面红耳赤。
柳淞:“我……我实在没办想……汐姐不做我的经纪人。”
晏牧雨:“那你就磨蹭下去,然后看什么新人追求席汐。那她可以继续是你的经纪人,别人的枕边人。”
说话的人口气平淡,听起来却有点残忍,至少落在的柳淞的耳里,全是她觉得痛苦的未来。
柳淞:“可是汐姐……不喜欢女人。”
晏牧雨噢了一声:“这是有点麻烦。”
柳淞垂下了头,看上去好不可怜。
晏牧雨:“但你怎么确定她就一定喜欢男人?”
柳淞:“大家都说直女不是随随便便……”
晏牧雨:“换做别人我肯定劝你去电一电戒断一下。”
她笑了一声:“也有爱玩的,只不过她们还是喜欢,那种归宿,世俗的,能被人接受的,归宿。”
晏牧雨捏着手机壳的游戏玩,套圈一把一把,但这次柳淞没有看得目不转睛。
她看上去很是沮丧,晏牧雨又说:“但席汐不一样啊,她很在乎你。”
晏牧雨:“李昔都帮你催化了,你还不乘胜追击?”
背景里的李昔还在弹琴,换了一个曲调,估计是在选择适合鱼灯节的曲子。
柳淞:“我不敢,怕彻底掰了。”
晏牧雨:“那有什么的,掰了你来我公司,然后和李昔旧情复燃,再出个合体专辑,气死席汐。”
柳淞:……
她看上去犹犹豫豫,晏牧雨拍了拍她的肩:“你真的以为席汐不知道你的喜欢吗?”
晏牧雨:“你只管表白,剩下的事她会处理的。”
她也没打算继续和柳淞继续说下去,起身打算去洗脸了。
偏偏还要路过席汐的房间,推开门喂一声:“柳淞合约还有多久到期啊,不然让她签我公司?”
得到了席汐丢过来的面膜,让她滚。
当事人毫不生气,还把面膜递给了李昔:“试试呗,几千块一片呢,都赶得上你唱一首的钱了。”
李昔:“滚蛋。”
晏牧雨安慰起柳淞一套一套的,但轮到自己,已经失去了之前鉴定别人和抽身自己的清醒。
她觉得自己有一种好像深陷迷雾。
当事人秋潮是雾里看花的那朵花,让她有种朦胧的悸动。
秋潮刻意的勾引对晏牧雨来说没什么热忱,反而是她偶尔露出来的那一面很容易让人上心。
为了事业不择手段的秋潮也会有那样的初恋吗?
真是新鲜。
晏牧雨上楼后先看了眼秋潮,发现对方睡得沉沉,一点也没被自己的推门声打扰。
晏牧雨去外面打了个电话。
十二点多,完全没考虑过那边的人睡了没有。
电话还是辗转好几个人问出来的。
接电话的女人好像在什么娱乐场所,喂了一声。
晏牧雨:“问你点事。”
女人啊了一声:“不借。”
晏牧雨笑了:“温秒,我是晏牧雨。”
那边的人卧槽了一声,隔了好半天才回,晏牧雨听着那边的声音从嘈杂到寂静,可能是从酒吧走到了小巷。
隔了一会温秒才问:“你怎么有我的电话?”
晏牧雨:“问了好几个人拿到的。”
温秒哇塞一声:“想和我破镜重圆?”
晏牧雨:“你觉得可能吗?”
温秒:“不是吧,你还惦记之前的事啊,这也没办法,我就是有这个爱好啊。”
晏牧雨:“不惦记,都说了问你点事,不借钱。”
她们也很多年没联系了,手机号码都没有,完全是在社交平台上的点赞之交。
温秒早就移民,换对象的速度比晏牧雨还快,只不过最近看动态好像从良了。
温秒:“我没记得我欠你钱啊,如果你还惦记我之前绿你的事未免也太小气了,这都多少年了。”
这人一张嘴宛如炮仗,噼里啪啦的就没给晏牧雨说话的时间。
晏牧雨:……
她深吸一口气:“我没生气。”
温秒噢了一声。
晏牧雨:“就高中那年我生日,你还记得吗?我们去唱歌那一次。”
温秒:“那你问裘思源啊,我那段时间应该忙着开发身体。”
晏牧雨:“你那时候就绿我了?”
温秒:“是啊,反正你也不会生气的,翻什么旧账呢。”
晏牧雨:“那天没什么奇怪的事吗?”
温秒:“天啊,这都多少年的事了,我都换了不知道几个对象了你居然还要我回忆?”
温秒:“就唱歌还有什么事,你那天神志不清吧,反正唱歌本来就够难听了。这么想你的歌声实在是,让人听了很想死。”
温秒一张嘴叭叭的,晏牧雨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跟对方玩到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