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我虽然不能卖给你,但我今后可以让你免费来这里,如何?
“……为什么?”齐朝宗停下了脚步,却并未回头。
“你喜欢这里,不是吗?”对方也不直接回答齐朝宗的问题,反而吐出了这么一句匪夷所思的话语。
齐朝宗没有出声,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后便继续向前走去。对方也没再多说些什么,转身重新坐回沙发,轻车熟路地启开了一瓶99年的拉菲。
浓郁的酒香带着奢靡醉人的气息萦绕鼻尖,顺着鼻腔渗入五脏六腑。
抬手将酒液缓缓注入面前晶莹的高脚杯内,凝滑暗红的酒液好似初秋时节半凋未谢的着露玫瑰,诱人而又凄婉。托着杯身轻轻摇晃下酒杯,流淌于红酒之上的光影便向四周散落开来,却终究难逃聚拢的囹圄。
望着齐朝宗离去的背影,对方的脸上带着胜利者般势在必得的微笑,他知道,齐朝宗喜欢这里。
对方猜得没错。
齐朝宗的确喜欢这里,他喜欢这里的杂乱而又有序,喜欢这里的不羁却又循规,喜欢黑暗下笼罩的一切。
他认为只有黑暗才是世间最为宽广博大的存在,只有它才能包容世间万物,无论善恶美丑。
第11章 -010-
齐朝宗并未言语,但下一周他却从本市另一个毒/贩/子手里,以略高的价格弄到了白/粉,
也正如对方所料的那般如约而至。
站在酒吧豪华奢靡的双开大门前,齐朝宗的脑内闪过一丝犹豫:残余的理智在告诫他一旦迈入其中,便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无底深渊;而体内蠢蠢欲动的无名火焰却又在炙热地燃烧着,火舌乱窜,亲吻眉梢,似要将他这具残破的躯体吞噬殆尽。
齐朝宗心里清楚,自己体内深处所埋藏着的,是与父母无二的疯狂因子。
内心深处张牙舞爪的欲/望终究还是战胜了残存的理智,一番犹豫过后,齐朝宗终究还是缓缓推开了酒吧的金灰色大门,沿着一小节向下延伸而去的狭窄楼梯,向着那充斥着罪恶与放/荡的“失乐园”中慢慢走去。
硬邦邦的橡胶鞋底敲击在柔软而整洁的真丝地毯上,发出“咚咚”的声响,沉闷而又明晰。
齐朝宗的言语不多,却在短短几天内便摸清了这里的人际关系网。
那个生着双狐狸眼的年轻男人正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一手掌控着酒吧里所有的大小事物,甚至也包括着至关重要的毒/品来源。
齐朝宗不知道他的真名究竟叫什么,只知道这里的人都敬称他为“温总”。
对方来酒吧的时间不少,却也算不上多,但每次一来却总会待上整整一天,不见不散,不醉不归。
有时遇上齐朝宗,对方并不会显露出什么太多的异样,该喝酒就接着啜饮,该聊天就继续调侃,脸上带着的依旧是万年不变的伪善笑容。但偶尔,他也会在众人的对话中有意无意地将齐朝宗卷入其中,不着痕迹地调笑一番后便会眯着双深邃的狐狸眼,笑得一脸狡黠与满足。
平时看似沉静稳重的齐朝宗,在灯光、酒精和毒/品的鼓动下,会变得比谁都要大胆:灌起烈酒来不要命的疯子绝对是他,如同游鱼般穿梭于舞池中的轻快身影也是他,游弋于吧台之间且游刃有余的单薄背影也仍旧是他。
他没有东西可以失去。
无知者之所以敢去放浪,是因为他从不在乎失去;无心者之所以无可挽回,是因为他没有灵魂可以救赎。
第12章 -011-
又一大杯冰凉辛辣的清冽酒液顺着食道灌入腹部,绞痛感从肠胃深处翻江倒海般地席卷而来直逼心头,让齐朝宗感到一阵恶心。他赶忙冲众人简略地打了声招呼,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匆匆小跑至盥洗室。
这已经是他今天因划拳输掉而灌下去的第二十多杯啤酒。
愿赌服输,齐朝宗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只是厌恶这具每况愈下的羸弱皮囊。
自愿沉溺于黑夜,就别奢求黎明的曙光降临身旁。
胃部像要燃烧般地剧烈痉挛着,鼓胀的酒气似争先恐后地涌上气管,如鲠在喉,上也不行下也不得,气体的不断膨胀让齐朝宗感觉几近窒息,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用力扼住咽喉,轻而易举地便可将其扭曲错位,捏成两截。
齐朝宗俯身趴在洗手池上一阵呕吐,因大半天都粒米未进,早已空荡荡的胃部内没有任何可以掏空的食物残渣,吐出的仅仅只有无法遏制住的无尽酸水。
身后传来鞋底摩擦地毯的轻微细响,齐朝宗赶忙咳嗽了几声,希望以此抑制住胃内不断上涌的酸水。但却只是徒劳,胃部的胀痛感却反而愈发加剧,似有锯子在腹内来回拉锯着,胃部好似一个将要炸裂开来的硕大气球,刺痛而酸胀。
一块叠放得整整齐齐的小块方巾映入齐朝宗的眼帘。
方巾是如初冬新雪和中秋皓月般纯净的纯白色,洁白明净到令人有些晃眼。
齐朝宗知道这是谁给的,却并不想接下。
剧烈的咳嗽牵动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已经所有的思绪仿佛都被分解离析,意识已被剥离揉碎成细细流沙,向四周漫无目的地扩散而去,唯余这具内部早已如失去了发条的八音盒般崩坏残缺的躯体苟延残喘着。
几小时前玩真心话大冒险时,对方所说的话语再次回响于耳畔。
在午后每日例行的真心话大冒险中,有人开创了选择真心话的先例——
对方正是这里的老板,那个有着双狐狸眼的薄凉男人。
因为参与的次数并不算多,这还是对方第一次输了牌局,众人见他居然破天荒地选择了真心话,更是将人类独有的八卦心理发挥到了极致,如蚊蚋般嗡嗡地叫嚷个不停,抛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刁钻。
众人对他是gay的事实早已心知肚明,齐朝宗虽未曾听过确切言论,但在众人添油加醋的描述声中,齐朝宗中对此也略有耳闻,加之对方钉在右耳上那枚小巧的银色耳钉,齐朝宗对此便更加深信不疑。
“温总,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没?”一个长得就像个瘦猴似的小矮个用他那如动物啼鸣似的尖细嗓音笑嘻嘻地开口询问道。
“对呀,你之前的事情都藏着掖着的,都不说出来很兄弟我们分享分享,实在太不够意思了。”
“就是就是,这事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又不像那谁,竟干些偷鸡摸狗的坏事……哎哎,又不是说你,你激动个什么?”
听闻此言,还在因究竟该问什么问题而喋喋不休的众人立马统一了战线,齐声起哄附和小矮子的问题。
“我看温总对之前那个什么小晨就挺不错的,不会是喜欢他吧?”见对方并不答话,像是在思索如何回答这个并不算难回答的问题,平时嘴巴就没怎么闲过的胡须男的嘴巴再次翕动了起来,像机关枪似地响个不停。
“才怪呢,他总共才来了几回呀?温总的审美观可是很端正的,才不会像你一样专挑那些歪瓜劣枣的捡呢。”婴儿肥青年自然也不会放过和对方拌嘴的大好机会,再次施展了他那高超的损人大法。
“扯犊子,到底是谁眼光不好了……”
“这还需要我来提醒你吗?你上上次,哦不,是上上上次带来的那妞儿不就是最好的印证。脸比我的洗脸盆都要大,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大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不是你审美观有问题那是什么?”
还未等胡须男把反驳的话语全部说完,婴儿肥青年便打断了他那毫无底气的辩驳,一边说着,还一边搬着指头细数了下到底该是胡须男带来的第几个姑娘。
俩人那毫无悬念的日常争吵又引来了众人的一阵哄堂大笑,男人倒也不着急着催促大家安静,尽由得他们去胡乱瞎猜。
等到众人终于争论乏了,记起目前八卦的重点究竟该是什么的时候,嘈杂无章的议论声如海水退潮般逐渐平息后,现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皆是一副翘首以待的急切模样,静待对方开口时,他才停顿了一下,缓缓道:
“或许算有,”
明晃晃的各色灯光交织在一起,几近人手一只的香烟所散逸的轻薄烟雾聚拢成团,扭结成一股若即若离的浅白漩涡,最终却仍然被人们狂乱无序的零碎舞步所无情踏碎,只剩下了支离破碎的满地光影。
对方的视线扫视过众人,升腾而起的烟雾虽然有些迷蒙了齐朝宗的双眼,但他却分外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不落痕迹地多加停留了一小会儿,含着些说不清道不尽的奇妙感觉。
但等齐朝宗去细加追究时,和往常并无二异的笑意又重新充盈满了对方的双眼,那种温热粘稠的眼神变成了自己在这令人眩晕的激光灯下的一种恍惚错觉。
听此回答,众人皆是心领神会,装出一副如梦初醒般的样子,提高声调“噢一一”了一长声。
但人的好奇心理哪那么容易满足,这个模棱两可的模糊答案立马又引得心直口快的人继续追问道:
“那温总介意让我们知道是谁么?”
“按规则来说,一盘只有提一个问题的权利,我可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见众人皆是一副上当受骗欲言又止的抓狂模样,他才弯了弯他那双璀璨生辉的狐狸眼心满意足地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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