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远 完结+番外 (芒果馅粽子)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芒果馅粽子
- 入库:04.10
“不成呐,这合同磨了几个月,不安稳签下来,没法给员工交待。”韩致一边说一边抽纸巾给夏唯远擦嘴角,“宝贝你下午待家里多睡会,我记得你明天可是满课,站一天够你受的。”说完暧昧的捏了捏他的臀。
夏唯远红着脸从他怀里跳出去,蹬蹬瞪上楼梯,“开车当心,我睡觉了!”韩致笑着起身收拾碗筷。两人认识近十年,夏唯远大三的时候两人同居,如今都快八年了。说来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可他家宝贝的脸皮子永远厚不了,稍微说两句荤话都能把人闹成大红脸。夏唯远是家里的独苗,父母一个是省文化馆馆长一个是中文系教授,虽然宠孩子,但也都是偱着古礼教育儿子。许是自小被父母管教的严肃了,他一贯是自持端方的。只有这几年,随着韩致的无原则溺爱,夏唯远才活泼了许多。偶尔会撒娇,会无理取闹,也会笨拙的勾`引韩致,像一个顽皮的孩子。韩致对他的撒娇很受用,天大的事,只要夏唯远说几句软话,他丁点脾气都没了。
可惜这么些年过去,夏唯远也没如韩致所愿,彻底去了骨子里养成的一本正经,和他没脸没皮的来个脐橙什么的。
三
夏唯远下午三点的时候被手机吵醒,看着“老妈”的来电显示,觉得奇怪,自从他带着韩致回家见了父母后,家里基本就当做没他这个儿子了,逢年过节也是闭门不见。他爸一生为官,好面子,儿子出了这样丢人的事,巴不得从来没生过的好。这八年来,从来都是夏唯远主动往家里打电话,还从来没接过来自父母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是夏母带着哭腔的声音:“唯唯……”
夏唯远心头一惊,从床上坐起来,“妈,别哭,怎么了?有什么事慢慢说。”
“你爸爸出车祸了,医院刚才下了病危通知。”夏母说着就压制不住的哭了起来,“唯唯,你回来吧,我不知道怎么办……”
夏唯远浑身抖的筛糠一样,深呼吸了两下,“妈你先别急,我立刻回去。我爸现在怎么样?”
“刚进了手术室。”
“别怕,妈妈,不会有事的。等着我,啊?”
挂了电话,夏唯远匆忙从床上爬起来,随便捞了几件衣服塞进行李箱,出门拦了辆出租就往机场赶。在车上先是定了最近的机票,然后给韩致打电话,一直打不通。夏唯远只好发个短信,拎着行李就进了候机室。
夏唯远老家在武汉,和韩致定居江州之后,每年只有过年才回家一趟,给父母送点东西,往往没进门就走了。武汉的绿化很好,一到深秋,满街的落叶。这个从小长大的城市,如今在夏唯远眼里,竟透出几分陌生。
赶到医院的时候,已是夜里九点。夏恒的手术已经进行了6个多小时。夏唯远一路飞奔到手术室门口,母亲正靠在外面的凳子上,身边是几位姨妈和叔叔。夏唯远还记得去年过年回家时,母亲看着还很年轻,精神也不错。只大半年的时间,远远望去,竟像个苍老蹒跚的老人了。夏唯远心中酸楚,忍住眼眶里的潮水,慢慢走过去,蹲在母亲身边。几位亲戚看着他,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纷纷让开。
“妈,我回来了。”
夏母看到儿子,一下子情绪就崩溃了,伏在儿子肩上大哭起来。夏唯远弯身坐到她身边,将母亲揽到自己怀里。扭头问身边的二叔。“二叔,我爸到底什么情况?”
“大哥下午要去孝感开个研讨会,在高速上和一个货车撞了,医生说是颅内大出血,有很大的生命危险。一直在手术,后面……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个情况,欸……”二叔边抹泪边摇头。
夏唯远鼻头一酸,抹掉眼角的泪珠,将母亲抱的更紧了些。过了半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主治医生揉着额头走出来。夏唯远立刻冲上去,抓着医生手臂的手青筋爆出,医生猛一下疼的直嘶气。
“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颅内受伤很严重,恐怕要陷入长久的昏迷。”
夏唯远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艰难的开口:“您的意思是,我爸爸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医生遗憾的点头,“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也可能一辈子也醒不过来。”
夏母听完只一踉跄,就晕了过去。众人又七手八脚将人抬到病房。夏父在武汉工作一辈子,人脉不容小觑。下午进了医院,就被安排了最好的病房。如今刚做完手术,被推到重症监护室。护士就先抬了昏厥的夏母住进病房。
夏唯远站在重症监护室的外面看着浑身插满导管的父亲,突然觉得躺着的那个男人好陌生。夏唯远长相肖母,清秀文雅,而父亲则是典型的大男人长相,身材高大,五官英气,从小在夏唯远心中就是个无所不能的神,即便年纪大了,也是神采奕奕,平日里西服板正行动如风。
如今,从小就威严肃正的父亲虚弱而苍白的躺在床上,从前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被剃光了,额头上深刻的抬头纹触目惊心。夏唯远揉揉鼻子,转身回了母亲的病房。几个亲戚被他送走了。母亲挂着点滴,还没有醒。墙上的挂钟指向11点,夏唯远坐在床边,一时间非常想念韩致。
突然想起手机自下飞机后都没开机,韩致这么长时间联系不到自己,恐怕要急疯了。
刚一开机,连续几个未接电话的短信通知就进来了,然后是好几条短信,都是来自韩致。
——唯唯,我下午开会时把手机落到车上了,没接到电话,对不起宝贝。
——宝贝别怕,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宝贝……怎么不开机?手机没电了?
……
一条条往下翻,夏唯远空寂寂的心才慢慢回暖,整个下午都簌簌发抖的身体慢慢镇定下来。
四
短信还未翻完,夏母醒了。一睁眼,眼泪就顺着眼角往外流。夏唯远赶忙把手机扔到一边,看了看输液瓶,叫来护士拔针。护士一走,母子二人四目相对,都是愁云满布。
夏唯远抽纸给母亲擦泪,安慰她:“妈,我刚才问过医生。爸的身体一直很健康,即便现在做了大手术,只要我们慢慢来,会好起来的。别怕,只要人还在,比什么都强,咱们母子两,还照顾不了老头子一个人?”
夏母叹气:“你爸要强了一辈子,哪受得了这样,吃喝拉撒都靠别人,他心里比谁都难受。”
“我们不是外人,我是他儿子,我伺候他不是天经地义?爸要强,也不会让自己一直昏睡的,他呀,又有洁癖又有强迫症,我小时候吃水果不削皮都要被骂,回头我就把没削皮的水果喂给他。他有本事就一直憋着呗……”
夏母被儿子的几句话安慰的舒服了很多。听到最后一句也扯了嘴角露出点笑容。想起这父子两从小就不怎么对盘,夏父活的忒讲究,平日里也不苟言笑的,儿子却是个大而化之的性格,吃穿用度一概不强求,儿子有一次要穿着小背心出门,愣是被老子撵出门给拎了回来,换成端正的衬衫。也正因为这样,儿子从小就比别人矜贵,身体被调养惯了,一点杂食都吃不得。韩致是个有心的,在夏唯远的身体上从来不马虎,儿子第一次带人回来跟父母摊牌,闹的不可开交,韩致依然准时准点的找地方带儿子去吃饭。夏唯远心里挂着事,点什么都不吃,韩致愣是一点点的哄着,一碗粥一口不剩的全给喂进儿子嘴里了。也是那时候夏母不小心撞见了,心一软,回去劝了丈夫,放两个孩子回了江州。
想到韩致,夏母五味杂陈,起了话头:“你回家,韩致知道吗?”
夏唯远给母亲掖被角,微笑道:“他下午去西郊开会,我走之前留了个信息。下飞机后忘了开机,到现在也没联系他呢。”
“……给人回个电话吧,这么长时间,别让人太急了。”虽说这几年,夏母没有明确说过认了这个“儿媳妇”,可时间长了,知道这两人是真的分不开,慢慢的也认命了。只有家里的老头子,顽固不化,一直憋着口气,听到韩致的名字都要火冒三丈。
“没事,等会我给韩致发个短信,现在太晚了,他也该睡觉了。”
母子两人说了很长时间话,夏母渐渐撑不住眼皮睡着了。夏唯远忙了一下午,也是心力交瘁。合衣躺在旁边的陪床上,睡了过去。
凌晨五点多,手机在床边嗡嗡嗡的震动。夏唯远揉着眼睛看清楚来电显示,摇摇晃晃的起身往外走。
夏唯远走到门外,“喂……”
韩致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从下午收到夏唯远的短信直到现在,可算是联系上本人了。“唯唯,你们在哪个病房?”
夏唯远吓了一跳,惊道:“你来武汉了?!”
韩致道:“嗯,下高速有一会,现在快到协和门口了。”
夏唯远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韩致连夜从江州开车到武汉,这也太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了。
夏母听见儿子起身就醒了,看着他微窘的面色,问:“韩致过来了?”
夏唯远挠头:“他开车刚到医院,等会就来看您和爸。”夏母责怪道:“大半夜的上高速,也太不当心,现在开车太危险了。你以后要多劝他,哪就这么着急了呢?都中年人了,做事还这么不稳当。”
夏唯远知道母亲嘴里责怪心里是担心了,也不分辨,软语道:“韩致担心您和爸,等不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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