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远 完结+番外 (芒果馅粽子)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芒果馅粽子
- 入库:04.10
夏父拍拍老婆的手,看着儿子,“慢点吃,我从前怎么教你要吃有吃相的?以后想吃随时让你妈做。”
夏唯远吃完一碗,跟着母亲进了厨房,不好意思地说:“妈,米酒和汤圆给我带一点回去呗,韩致下班晚,回来该饿了。”
夏母啧啧摇头:“娶了媳妇忘了娘哟。”
夏唯远装作听不懂,一本正经的问:“把米酒煮开后放汤圆就可以了?”
夏母点头:“这汤圆小,别煮太久,漂起来就好了。”夏唯远认真点头。
夏父看母子俩在厨房交头接耳的,扬着声音问:“你们说什么哪?菜都凉了!”夏母端着盛好的粥出来,笑着说:“你儿子要弄点汤圆回去给韩致当夜宵。”
夏父面色滞了一下。
饭后,夏唯远扶着父亲在屋子里慢慢走路消食。夏父看着儿子头顶,思忖了半天,张口问:“唯唯,还怪爸爸吗?”
夏唯远摇头,苦笑着说:“爸,说真的,您出事的时候,我以为是我的报应。是我不听您的话,所以老天要惩罚我。”
夏父用手抚着儿子的后脑勺,重重地叹了口气。
夏唯远接着说道:“可即便那样,我也没想过和韩致分开。如果真有报应,那就报应在我身上好了。我活一天就伺候您一天,就陪韩致一天。”
夏父悔意如潮。经历这一番生死,很多事情都看开了。自己就这么个儿子,从小费尽了心血培养,不是为了要他孤苦一生的。
“是爸对不起你。”
夏唯远听见父亲的道歉,笑的很开心。歪着脑袋问他:“爸,您不讨厌韩致了?”
夏父又开始扳严肃脸:“我讨不讨厌他不重要,谁叫你死心塌地的?就算他是个光头癞蛤蟆,我不也得接受了。”
夏母在一旁捂嘴笑:“老头子你才拉倒吧,我儿子眼光有那么差吗?”看着儿子吃瘪的表情,夏母又道:“不过儿子,你爸一直想有个秀气端庄,会弹琴作画的儿媳妇。韩致还真是一点都不沾边。”
夏父听老婆一说,也开始对儿子吹胡子瞪眼:“就是,我从小就把你往文人君子的方向培养,结果你现在找了个钱堆起来的铜臭商人。”
夏唯远要被父亲郁闷死,韩致有那么差吗?
见儿子嘟囔着嘴不说话,夏父心满意足,不管怎么说,儿子必须要以自己父亲为第一号偶像,当爹的必须要适时纠正一下儿子心中的天平。溜了一圈,夏父才咳嗽两声,摆着谱说话:“韩致虽然被钱熏得一身铜臭味,但人品还是不错的嘛,对你也很好,这点很难得。”
夏唯远审视父亲:“爸,你是不是仇富啊?”
夏母噗一声把水喷了出来,儿子这么多年终于看清楚了。老头子一生为官清廉,偏偏又是个极喜欢收藏古玩的人,自己没钱买,也不敢收别人的礼,时间久了,看见富人就恼怒,那些钱够买多少珍品啊,都拿来吃喝浪费了!
夏父被拆穿深藏心底的虚荣心,恼羞成怒,“走走走,滚回去给你媳妇煮饭去。”
夏唯远哈哈大笑,调皮道:“爸,你放心,您儿子傍了个大款,以后你想买什么,一句话的事儿!”
夏父看都不想看儿子,挥手让人赶紧走。门一关,老头就满脸忧心的问老伴:“咱儿子咋还学成无赖了?”
二十三
韩致从后面抱着夏唯远,看他用汤勺轻轻搅锅里的汤圆。
“好香。”韩致吸吸鼻子。
夏唯远偏头看韩致,小脸上都是骄傲的神气:“我妈酿米酒可是一绝,小时候一到过年,亲戚都要过来弄点回家。”
韩致头放在夏唯远肩膀上,“你有一次生病,连续几天吵着要吃米酒汤圆,我把江州的餐厅转了个遍,每次买回来你尝一口就不愿吃了。两三天就吃了几颗汤圆,当时气的我把你饿了两顿才让你吃饭,还记得不?”
夏唯远笑:“当然记得,那次你是真生气了。直接把我扔卧室不管了。”
结果饿到夜晚,韩致还是认命地去卧室把人抱出来,给他做饭,一点点哄着喂他。看着沙发上病怏怏的小家伙,又开始自责,一整夜又是量体温又是抱着拍后背,像哄儿子似的,一夜都没合眼。
夏唯远把盛好的汤圆端到桌子上,韩致把他扯到怀里坐着,要他拿勺子喂。夏唯远没办法,舀了半勺送到他嘴里,结果韩致对着夏唯远的嘴唇就给渡过去了。几颗小汤圆在两人交缠的舌间滑来滑去,最终也不知道进了谁的肚子里。
洗完澡两人窝在床上聊天,话题扯了一堆,又扯到夏父身上。夏唯远想起晚饭的时候父亲的几句话,觉得好笑。夏唯远侧身坐在韩致腿间,手指抠韩致下巴上一个小痘,“我爸说他想要个既端庄又会弹琴作画的儿媳妇,可惜你一点儿也不沾边。”
韩致闻言得意地笑了笑:“家里都是温文尔雅的君子,就没什么意思了。”说完开始动手解怀中人的睡衣带子,“像你这样教书育人的正人君子,就该配我这样的流氓。”
夏唯远被他故意揉`捏腰间,躲避着弓起了身子。整个人往韩致腿外出溜。韩致更加使坏地挠他脚底,夏唯远坐在床上,两只脚直扑腾,手撑在背后,臀`部连连后移。笑的踹不过气。
“不过,我虽然不会弹琴,但会演奏别的。”韩致双手压住夏唯远的脚,使他屈膝张着双腿面向自己。
“什么?”夏唯远撑着上身问。
韩致跪在床上,上身倾到夏唯远上方,头偏到他耳边:“吹箫。”说完双手把夏唯远推倒在床,脑袋压到他腿间,含住了他的宝贝。
夏唯远一大早起床,换西服整理头发,收拾的像要去相亲。韩致在一旁看着他连换了三条领带都不满意,又弯着腰在柜子里翻别的。放下手里的ipad,韩致走过去给人选领带,完了给他系上。
“宝贝,你可是有家室的人,告诉严老,如果他再张罗着给你介绍姑娘,明年可没有好酒喝了。”
夏唯远仰着下巴方便韩致打领结,回道:“老师知道你不是个好惹的,哪还会给我介绍。”严老年底生日,教过的学生有很多都赶着今天去给他祝寿。夏唯远自然从不例外,拎着准备好的东西就出门了。
韩致就等着这天夏唯远出门,自己抓住时间去和夏父好好谈一谈,有些话,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夏唯远在场,反倒不方便说出口。夏父苏醒以来,韩致与他一直保持着礼数与距离,毕竟他不知道夏父是否还和从前一样憎恶自己,是否对两个小辈的事情依然坚决。过了这么些天,韩致心里也有谱了。
有些伤口,需要摊开来见见太阳,才能愈合。
翁婿俩坐在阳台上,冬日的太阳隔着玻璃照进来,阳台上的花草生机盎然。
两人不痛不痒地聊了一会,韩致给夏父沏茶,双手递给他,“叔叔,您喝茶。”
夏父放下杯子,看了眼韩致,说:“我知道,你是怨我的。”
韩致苦笑:“我不敢骗您,如果说这辈子我真的恨过什么人,也就只有您一个了。”他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的夏唯远,出柜的时候被父亲指着鼻子骂畜生,寒冬腊月的在阳台上跪了一整夜,现在一到雨天膝盖就疼。这些年,每次相见不是冷眼就是辱骂,更别说去年下那样的狠手。
夏父早就料到他的答案,并不生气,“韩致,你是个难得的踏实人。唯远遇到你,是他的福气。换了别人,未必会这么护着他。”
韩致不以为然,“叔叔,或许是因为您看着唯远长大的,所以不觉得稀罕。唯远这样的人,太难得了。我虽然恨过您,但是更感激您。”韩致字字诚恳,他爱夏唯远,爱的伤筋动骨,他曾经无数次对夏唯远说过爱他,可那只是爱人间的情话。他的情根深种,他的执念疯狂,他从没有跟任何人提过,包括夏唯远。这感情太炙热太可怕,说出来,恐怕会让夏唯远想要逃离他。
“叔叔,我并不在乎您是否接受我,我只是不想看到唯远难过。我爱他,远比他以为的要深的多。哪怕有一丝可能伤到他,我都不敢尝试。”韩致语调平稳,似乎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但是您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这辈子我不可能放开他。就算将来鱼死网破,身心俱焚。”
夏父有一瞬间的愣怔,他早知道眼前的年轻人对自己的儿子情深意重,可他没想到,竟已到了这样接近病态的地步。
韩致继续道:“圣贤书里都是让人放手去成全爱人的自由。可我不是圣人,我不会给唯远自由。这一生,我和唯远,不死不休。”
夏父被他的话彻底震撼了,世间自是有情痴,活了大半辈子,他终于理解了这句古话。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现在除了家庭幸福,别无所求。”夏父转头郑重其事地看着韩致:“唯远从小就是个死心眼的孩子,他认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你们俩能在一起,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以后……以后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