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才和泥,没有畜力,只能人力上。
看着二十个人一天天踩着泥巴和泥,拿着木棍不停地抽打泥料,很是辛苦。
桑榆看着河边了河水,也动起了制作水力车的心思。
但目前缺的工具太多,斧头和铁制刀具的缺失。但很多活没有办法干,单单是劈个轮子砍一块木板都要花很多的时间。
所以她只能先把这些想法给记录下来,等以后时机成熟再实行,目前就先用最原始的方法来进行。
炼好泥之后,才到制坯阶段。
手工队在桑榆的安排下,配合制作砖模子。
制作砖坯的模具,是用木头做成的方形框子,操作的时候,将泥土装到框子中,双手用力按压泥料,使边角充盈,再刮平表面,最后把模具翻扣在地上,就这样一块砖坯就成型了。
同样,制作瓦片也有模子,叫做瓦坯桷,这些都是桑榆努力回忆着以前在电视上纪录片里面还有其他各种途径得到的相关知识,提出构想,画出大概的设计,让手工队的角带领人进行反复试验才最后做成的模子。
有了这些模子,砖瓦队这些人一旦熟练了,一个人一天能制作一千至两千块砖瓦的泥坯。
整个制作砖瓦的过程耗费的周期比较长。但最长也是在开头的部分。一旦泥土备好,后面从制坯到阴干和烧制成型,最多也不过是十天半个月的功夫。
一窑砖能烧二到三万块,只要人手够,一个窑一个月能烧二次。
五个砖窑轮流开工,那一个月能出二十万块砖头。
一间小屋子,用砖不过几千,一个小型四合院,用砖大约三万块,这么一算,就知道,一旦砖窑进入工作常态,砖头是肯定够用的。
烧制砖瓦是一项辛苦活,桑榆不想让族人们拼死干活,到头来就为了博个基建的进度。
一个城市或者是区域部落的建设从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往往都是一边生活一边建设,现在就想安逸,想一劳永逸,还太早了。
所以不能够为了工作而工作,为了进度而工作。
要在工作的同时享受生活,在享受生活的同时也不能丢下工作。
目前部落所处的这个阶段。还不适合从大锅饭中脱离,也还不适合讲究个人效率至上。
因为这个时候生产力极其低下,个人技能几乎为零。在没有先进的工具加持下,没有一个人能够单独分离出来,去完完全全地完成一件事情,主要工作需要互相协作,那么劳动成果也应该归整个集体所有。
公有制的存在还会持续一段时期,只有当人们能够独立去做一件事情,比如一个人能够独立捕获一头猎物,不需要依靠别人或者是部落就能独善其身,当这种情况成为常态,才可以开始考虑私有制。
而那时的私有制,才能够更好地给人以激励,促使人们不断地想办法去提高生产力,进而达到提高工作效率的效果,社会也能够因此而不断进步发展。
但就算到了那个时候,也还不可能完全运行纯私有制度,最好的生存方式应该是公有私有混合执行。
不过这也是后话。
基于这样的考虑,桑榆在当下采取的工作方式也是混合模式,就是准时出工准时回来休息,同时配合小队长的监工,以免出现消极怠工的现象。
为了给大伙儿一个阶段性的盼头,桑榆再一次对工作进行一个重大的改革。
那就是安排休息日,和现代一样,七天为一周,每周日休息一天。
之前的军事训练,改为周六训练。
在这个蛮荒时代,全民皆兵这样的理念不能丢。
如此一来,一个星期里面,周一到周五进行生产劳动,周六进行军事训练,周日休息。
这个规定下达到个人的时候,整个部落都沸腾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名正言顺地拥有了休息日,所有人都兴奋极了,越发觉得这样的日子变得有规律又充满着希望,辛苦六天能休息一天,实在太爽了。
但养殖小组的人却没办法停下工作。因为猪羊鸡这些牲畜,它们不管你休息不休息,饿了就要吃东西。
针对这样的岗位,则开启值班模式,养殖队的人或者是伙房的人分成两个班,一个顶班一个休息,下个星期再抡过来,而顶班的那一个人将会获得部落的额外补偿,补偿品包括食物、陶具和其他工具等。
建窑烧砖制瓦的事情,不能一蹴而就,周期也长,桑榆给自己的定位是引领者和监督者,她负责画饼,并提出设计理念和设计方案,由其他人动手实现画下的饼。
当然这个过程中,她少不了要随时跟进提点,点拨一二。
具体做事还是岩和角还有大雪她们。
但即便如此,部落里大小的事情还是消耗了她大部分的精力,每天回来洗完澡几乎就是倒头就睡,什么都不想干了,连衣服都得等第二天起来才去洗了。
她无比想念现代的洗衣机,衣服一丢进去就完事,不像现在还要搓搓搓,好不麻烦。
如果这个世界能发明第一台家电,那一定是洗衣机。
按理说,桑榆作为首领,但她实在不愿意其他人来碰她的衣物,特别是内衣裤,除非是亲近的人。
眼下还是四月初的天气,对桑榆来说还是有点凉。
从下雪到现在,羽一直在她屋里睡。直到天气暖起来,其他人都各自搬回自己的草棚,她这边还没动静。
桑榆没让她走,她晚上还是照旧过来睡。
对羽来说,和首领睡觉没什么不好,首领睡觉很安静,就是动不动脚冰。
羽一直待着没走,有一部分原因正因为此。
她得给首领把脚给捂暖了。
等天气真的热了起来,不需要暖脚了,她再走。
可当看到屋子角落一盆脏衣服,这样的情况出现几次后,羽就知道自己的这位首领是有多么不爱洗衣服了。
看着床上的女人,此时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吸了,羽有些犹豫地看着那盆衣服。可以想象到,她醒来又一脸嫌弃,不情不愿地抱着盆子去洗澡房。
看着她越发清瘦的脸庞,羽看着外面的天色,此时还微微亮着。
最终还是抱着盆子和皂角,转身出门去了。
第二天早上,桑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这些日子为了这些砖砖瓦瓦的,她真的是累疯了,晚上小姑娘什么时候躺下她都不知道。
想到自己还有一盆脏衣服还没洗,最后还是生无可恋地爬了起来。
却看到盆里空空的。
她拉开竹门探出头一看,自己专属的晒衣区那里,挂着的几件熟悉的衣物,不是自己的还有谁的。
部落里的人不敢擅自进入自己的屋子,更不用说帮自己洗衣服了。
答案显而易见。
桑榆心里有些暖,但看着挂在那几件衣服中间的内衣内裤,忍不住还是有些羞赧。
她自长大后就自己处理内衣裤,连她妈都没碰过。
如今被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帮忙清洗贴身衣服,没来由地感到有些羞涩。
也不知道她在洗自己内衣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样的想法。
桑榆想到这,赶紧甩了甩脑袋,打住这样的想法。
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羽才关从卡处值班回来,两人这几日来第一次醒着碰了面。
桑榆这时候刚好洗完澡回来,习惯性地把盆丢在角落,就是不想洗衣服。
羽进屋看到后,转过头,刚好就碰上桑榆一双炯炯的眼神。
她有些心虚地低下头,但很快又调整好呼吸,径直走过去端起盆子。
桑榆是不爱干这个活儿,但奴役这么小的孩子给自己干活,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忙上前一把夺过盆子。
“我自己洗。”
没想到在这话听在羽的耳中,却变成了另外的意思。
她有些难堪地抬起头,但又迅速转移了视线道:“我不是有意要碰你的东西,我只是不想你太辛苦。”
桑榆看着少女一双受伤的眼睛,就知道她误会了。
忙把盆子放下,一把拉住她的手,轻声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是大人,你是小孩子,你白天也有工作,要巡逻又要当守卫,你也累,我不能再给你额外增加任务。”
羽听了,瞬间就破涕为笑。
但还是有些不开心地道:“我不累,是你自己觉得我累。”
桑榆叹了口气,“我巴不得有人来帮我洗衣服。但这些是我贴身的东西,我不好意思给旁的人碰到,但给你,我是愿意的,但又觉得……咳,我真的很想偷懒了,可可以吗?
你要是愿意的话,以后我洗完澡就洗好那小件的,剩下的,如果你有空再帮我洗,好吗?”
懒惰这种情绪会一发不可收拾,桑榆堕落了。
却见羽咬了咬唇,声若细蚊:“那几件小的,我也一并帮你洗了。”
洗一件也是洗,两件也是洗,何必还要劳烦首领动手,反正她其实也懒得洗。
“这……这不太好吧,还是我自己洗,你别跟我抢了——对了,过几天就到交换的日子,你今年还要跟我一起去集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