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以后,看看里面有几头小公猪,留一头,其他的全阉了。”
这些小猪可能都快一个月大了。按理说五到七天是最好阉割的时候,如今过了时间,得越快越好。
这话一出,可把现场所有的男人给吓了一跳,每人都不约而同想要捂住□□。
自从上次跛被处理之后,男人们已经知道首领不好惹。如今居然还要阉公猪,直接把人吓得瑟瑟发抖。
桑榆抬头瞟了他们一眼,道:“这是为了让它们长得更好,你们不犯错,谁要去动你们。”
“好了,再巡一下四周,有什么能带回去的就带回去。”
剩下几人又在地面的小套索陷阱处走了一遍,最后收了几只山鸡和兔子。
桑榆这才下令往东边的木薯地出发。
在目前还没有大米、玉米和土豆等主食的情况,木薯未来将会是部落最重要的主食,种植业的发展,也必须先从木薯开始。
木薯杆种植不需要种子,只需要把种茎埋到土里,等到了合适的湿度和温度之后,它会自动发芽成长。
先前在旧部落附近发现两块木薯地,南边的那一块已经被全部收割完,剩下东边的这一块,只收了一半。
收割的时候,桑榆让大伙简单地把木薯杆给埋在土里,等来年再拿来种植。
一旦下雪,温度会达到零度以下,这些木薯杆放在外面冻伤了,来年就活不成了。
这些是为什么木薯生长能力那么强。可这么多年,就算没有人吃,它也只生长了这么一小块地。
如今还剩下半块地木薯没有收,如果不收,这个冬天就浪费了。
所以这次带着这么多人来,有一半的目的是为了这块木薯地。
这块木薯地就在返程的路上,大伙儿到了之后甩着膀子就开始干。
一半人拔木薯,一半人把木薯杆的头和尾这些木薯杆就是明年春种的种子,对部落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桑榆把它的重要性讲给众人听。
其实她不说他们也知道,这段时间来,他们都是靠木薯生存,知道这种东西是多么的珍贵。
老母猪这几天被饿得前胸贴后背,桑榆也趁这个时间让羽给它找些吃的补充体力,免得一路回去这个大家伙被饿得走不动了。
她去翻了翻之前埋的那一堆木薯杆,见到还好好的,也放了一半的心。
等收拾完这些东西,已经到了九点钟。
木薯杆六大捆,木薯八筐。
这么多的收获桑榆开心之余又有些头疼,东西太多了背不回去啊。
桑榆和枝、花、草、雀、岩、角、树八个人,每人一筐木薯。
捉来的野鸡和野兔子挂在藤筐边上荡啊荡。
还剩六捆木薯,壮一人扛两捆,岩一捆,剩下三捆,桑榆看了看四丫。
四丫看了看剩下的三捆木薯杆,呦呦叫了两声,似乎在说道:你倒是把他们捆起来啊,三捆分开我怎么拿。
于是可怜的四丫在来到凤凰部落后,终于沦为了苦力。
羽拿着绳子,赶着两头野猪夫妇跟在后面。
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往部落的方向赶。
因为这次返程是负重前行。虽然比之前迁徙的时候要快很多,但比起来路,还是慢得很。
桑榆这次也要背木薯。
部落的人见自家首领这幅娇滴滴的模样,都悄悄地,每人从她筐里拿了一个两个放到自己的背上,想为她减轻重量。
桑榆很感激,也很想制止,可她没这个豪气制止。
她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干活重活,这段时间来到部落,也是指挥的多干的少,真正体力上的付出,可以说是零。
可如今背上五十多斤的木薯,背起来,多走两步都累。
拿走几个,剩个三十斤也累啊。
说实话,她是真的,连走路都累。
昨晚上没睡好,也没睡够,本来就已经让她整个精神状态大打折扣i。
如今要走这么远的路,脚会疼,更何况背上还这么沉甸甸的一筐。
藤筐的两根背带勒得肩膀都要掉下来了。
走着走着她真的很想哭,这踏马的也太苦了吧。
可她不想让部落的人看到自家首领这么脆弱,像枝这样瘦小的身躯,才到自己肩膀那么高,人家也背着六十多斤的木薯。
咬咬牙,一声不吭地走着。
桑榆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娇气过,才走了两个钟,肩膀就被勒得快出血了。
走了一段路,身后赶猪的小姑娘突然追上来,让她把藤筐拿下来让她来背。
桑榆摇了摇头。
自己手长腿长的,是个成年人,怎么能把筐交给一个小朋友!
羽却死死捉住她的衣角不让她继续走。
她没办法点头,但凡是壮或者是任何一个男人过来把这个筐给拎过去,她都能不管不顾把筐丢给对方。
羽坚持要她把藤筐放下来,桑榆眼眶忍不住有些发红。
觉得自己好没用。
她觉得全身好痛,背上痛,肩膀痛,脚板痛。
“首领,让羽背,羽可以的,等累了再换过来。”
枝永远都是那么善解人意,其他人见状,也驻足下来,跟着劝慰。
看着眼前小姑娘坚定的眼神,桑榆肩背上和脚上的疼痛战胜了愧疚,停下来,将藤筐放在地上。
羽二话不说,很轻松地就把藤筐给背在背上,跟着两头猪朝前走。
桑榆忙追上去道:“羽,绳子给我,我赶猪。”
羽摇了摇头:“猪不用赶,它会自己走,我拿着绳子就好。”
桑榆咬了咬唇,负罪感弥漫全身,还是追了上去。
羽被她扯住胳膊,转过身,抬起头,看着她红红的鼻子,抿了抿嘴唇,却没说什么,把手上的绳子和鞭子递给她。
好歹找到一份活做,桑榆终于内心稍稍平复了一些,兢兢业业地赶着猪跟在队伍后面。
但也不忘记对羽说:“你累了就换我来背。”
羽点头答应,可一路上却没提过要换过来。
直到走到了来路上遇到桑蚕的地方,桑榆让大伙歇了一会儿看好猪,自己过去摘了个大叶子,小心翼翼地收拾好蚕卵。
蚕卵并不重,包好后随便塞到一个背篓里就行。
因为早上挖木薯花了蛮多时间,加上行走的速度也变慢,一路走走停停,一行人不得不在半路找了个地方歇下来。
这个地方就是上次大战豹子的地方。
经过一个多月的风吹雨打,这个地方的血腥气已经被植物覆盖消散了许多。
继续选择在这里过夜,是因为这里有陷阱,只需要清理伪装一下就能用了,不需要另外再挖。
而且这次出来的除了桑榆,都是能进能退战士,又有四丫跟着,所以大伙儿心要比上次大了许多。
桑榆又另外做了个简单的小陷阱,绳子绑住周边的树干,做了个弹弓类的装置。
一旦有动物闯入这个地界,就会被蔓藤搬到出发几罐,弹弓头的小石子会弹到人们身上,举到预警的作用。
可以不用守夜,大伙儿都能睡个好觉。
经过试验了两遍,发现这个玩意儿还蛮实用,四丫也因此被小石头弹了两次屁股,一脸怨念的看着桑榆。
桑榆这才停止试验。
招呼着大家吃干粮,就可以休息了。
一路爬山涉水,所有人都累坏了,吃完东西很快睡下。
黑夜里,只要桑榆异常清醒。
她扒拉着羽身上的兽皮,看着稚嫩的小肩膀上被累出的痕迹,心中又是内疚又是自责。
小姑娘身上不只有这些勒痕,还有其他七七八八的伤疤,一条接着一条,这些桑榆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注意到的。
揉了揉着她的头发,软软的,甚至还有些清香。
自己要是有这么一个妹妹,怎么舍得她这么受苦。
可这两天的苦,都是自己不中用给带来的。
想到这里,桑榆无比沉重。
只是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身边的小小人,转过身子往她怀里钻。
只听到地方嘴里低低地念着几个字:阿母……阿母……
桑榆瞬间有些不敢动,如今已经入冬,天气很冷,小家伙是因为觉得冷。
这一夜,就在桑榆的无比自责中度过。
天亮之后,大伙儿起来继续赶路。
羽依然背着藤筐赶着猪前行,桑榆这次没再和她做过多的争执。
她知道自己确实不是干体力活的那块料。如果可以,应该在决策上多一些果断。
少了这筐木薯,部落的人不会饿死,自己就应该把它留在原地,这样羽不会辛苦,自己也不会内疚。
但如今已经背回来了,就没有放弃的道理,只希望回去后,好好发展部落,让部落的人不要再这么苦了。
终于在第二天下午傍晚的时候,一行人才回到了部落。
四丫丢下木薯杆后就往山上跑,母子一别三日,三天了,它这个当母亲怎么能不思念呢。
山洞里的族人见到四丫回来,也赶紧抬着病人带着小朋友迫不及待地下了山。
每次首领外出,部落的人都忧心忡忡,生怕他们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部落往后日子怎么过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