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两位当事人看到会作何感想。丁绪会不会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皱着眉,扁着嘴,黑葡萄似的眼睛躲躲闪闪,敢问谁看了这种表情不会想要得寸进尺。至于林安,表面看是个普通直男,可是被网友说来说去的,时间久了会不会真的萌发点异样心思?他们两个认识得早,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万一林安想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焦虑、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万一真的发生了,他也只能送自己两个字,活该。
当晚他跑到Florie的酒吧准备喝个痛快,结果Annis新交了女朋友过不来,Florie忙前忙后没空管他。他呆坐了一会儿,自觉和四周的喧闹格格不入,又独自离开了。回家路上车载广播里又开始播那首《Unintended》,他竟然罕见地体会到了注孤生的凄凉感。
这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出现了一个久未想起的昵称:丁春秋。
“晚上好,感觉好久都没看见您了。”
他用等红灯的空闲回复道:“哦,最近没有人陪,就没去。”
“一个人也可以来坐坐,我陪您哈 /可爱”
拿起手机他在黑暗中微笑着敲下:“好啊,我期待着。”也许双方都是在说客套话,但他竟然还有些开心——他需要的也只是这样一点廉价的安慰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忘记说了,我很喜欢受的粗口属性0\\\\0 是不是有点奇怪【当然不会特别粗啦】
离真正的大片的糖还有几章的距离~可是我快没有存稿了【虚弱】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在二十楼吃完午饭的丁绪发现露台开放了。他用力推开通往露台的玻璃门,风比地面上更强劲也更清爽一些,坐久了会冷,因此空空荡荡。这正合他意。
裤兜里装着一样非常陌生的东西,他像扒手似的遮遮掩掩地从超市里买下来,而这东西真的像他偷来的一样,隔着布料十分不友好地硌他的腿。
他趴在栏杆上,控制不住地回想起昨天早上遇到的事。
早晨一进公司大院,他就远远看见了那辆深蓝色的特斯拉。车正往停车位里倒,丁绪假装漫不经心地路过,余光瞟到那个车前盖,不由得就想起他们坐在那里闲聊的夜晚,那时候姓谢的装绅士还很像,偶然流露的忧郁还有点迷人,现在想起来是多么的讽刺。他想着想着就觉得很气,想要在那镜面般闪耀的车前盖上用力吐口水。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因为说不上来到底是想见他还是不想见,丁绪的脚步时快时慢。后来他们上了同一部电梯,不过丁绪是最先进去的,挤在里面没有被发现。
然后他就听见了一段原汁原味的对话。
“萱姐?早啊。”
“早啊谢总~哎你这衣服可真好看。”
“晚上有空吗?昨天的事要好好谢谢你。”
“怎么,又要请我吃饭呀?”
“哦?……那你想让我怎么感谢?”
不知道谢易恒做了个什么表情或者动作,赵萱突然娇滴滴地哼了句:“讨厌~哎,其实都是小意思啦,跟我还客气~”
“是啊,咱们之间还客气什么,告诉我你想吃什么?”
“唔……那就咖喱蟹吧?早就想吃了一直没人陪我去~”
“没问题,那下班见?”
“好开心~那下班见哦~”
电梯门开了,丁绪这才赶紧大口呼吸了一下:电梯内的空气太污浊了,他有点胸闷。环视了下四周,电梯里的其他人发呆的发呆,低头玩手机的玩手机,对刚才那段旁若无人的互动熟视无睹。看来这方舟不仅藏龙卧虎,更是个藏污纳垢之地,养了不知多少狗男女……
只是一段连半分钟都不到的对话,只听了一次他就把内容都记了下来,包括那人挑逗似的语气。和记忆中的太相近了,像被重复了不知多少遍的舞台剧。越是厌恶,越是想忘掉,就越是不由自主地回想。看来,没从之前那段莫名其妙的亲近中走出来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了,他自暴自弃地想到。
挣扎了这么久,他觉得自己差不多能够听从自己的软弱。只要谢易恒肯表个态,哪怕只是假模假样地道个歉,他都打算既往不咎,做个同事也成朋友也罢,只要他还能给自己个好好聊天的机会……
只是想想都觉得自己够贱的,可是现在这样他是太难受了。没人能够代替谢易恒,代替他的骚扰,他的调戏,他的关心;这些东西丁绪真实拥有过,接纳了,习惯了,还用真心交换了,现在却赔得连本都回不来。
怪谁?怪我咯?
胸闷的感觉又回来了,还捎带着点鼻酸。他掏出了兜里的东西:一只打火机和一盒万宝路。
只是好奇,只是好奇,只是好奇,他在心里重复了三遍。好奇这东西是不是真的能让人的烦恼烟消云散。
学着某个人的样子把烟夹在手指中间,叼在嘴里,按下打火机点烟头。手有点不稳,烟头抖来抖去,火苗晃来晃去,好不容易才燃了起来。他盯着着红红的火星,那里不断冒出淡淡的烟雾来,好像再犹豫一会儿就要燃尽了。他终于横下心吸了一口,没敢吸到太深的地方,可还是又辣又呛,一股令人作呕的烟碱味满口都是,引发了一阵神经性的狂咳。
“阿绪?你在这儿干嘛呢?”
最狼狈的时刻背后居然响起林安的声音,丁绪手忙脚乱地把烟按灭塞进口袋里,回头挤出个笑容:“哎,是你呀。我来吹吹风。”
咳嗽时眼睛泛起的水雾还没下去,他这个表情难看得不得了。林安怀疑地打量着他,又难以置信地抽抽鼻子:“你抽烟了?”
丁绪一脸阳光:“嗨,怎么可能!刚才有人抽了吧。”
露台上就他们俩,已经离开的人的烟味能在露台上残留多久?林安见他眼神躲躲闪闪,突然抓过他的手闻了一下,新鲜的烟草味还残留在指尖上。
他愤愤地把手摔回去:“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怪吓人的你知道不?”
丁绪自觉瞒不了太久,长叹了一声,作为开始讲故事的前奏。“这件事涉及到别人隐私,你得跟我保证不跟其他说起。”
“好好好我保证。”林安挪步到一张圆形的藤桌旁,自觉地坐在旁边的藤椅上,丁绪也跟着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两手很沮丧地下垂着交握在膝间,含糊地开了头:“你知道吗,谢总是……弯的。”
“啊?!不可能!”林安压低声音惊叹了一声,又立马强硬地否定。
“怎么不可能?”
“他整天到处撩妹,怎么能是弯的?你哪儿听的啊?”
“……他告诉我的。”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林安能毫不费力地想象出谢易恒嬉笑着满嘴跑火车的样子。“他告诉你你就信啊?”
“不……他真的是……”丁绪无力地摇摇头,心中升起一股悲壮,“他……”
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了。丁绪弯下腰把脑袋埋在手里,苦恼地乱抓一气,到底是“他把我……”还是“他跟我……”还是“他对我……”,欲言又止了好几次也没找到心仪的表达方式。一想到那天晚上种种不堪入目的场景,身体还会微微发热。
“我们做了。”
……
林安掉线了三秒,屁股粘着藤椅整个人往后狂退一米,人在吃惊到极点时会干巴巴地发笑,情不自禁的:“啥?你,跟谢总,你们……?什么时候?”
从认识开始到现在,丁绪轻描淡写把他们的事讲了一遍:酒吧的偶遇,人情礼物,加班后的晚饭,深夜电话,还有在游戏里种种,说出来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却在丁绪只言片语的叙述中,沾染了一层令人动容的细腻。
林安听得目瞪口呆,想到这段时间丁绪好像确实有些变化,不仅是他进入自己岗位角色、担当管理的事,还有他理了个精神的发型,偶尔还是用发蜡抓过的;他好像比原来话多了点,和同事一起吃饭,他的吐槽时不时把人逗笑;这些难道都是因为和姓谢的腻歪上了?
本来是个挺顺利的爱情故事,后面的发展却令人崩溃。健身房的事,那不就是强迫吗?爽完了就对人置之不理?该说是本性毕露呢,还是精神分裂啊?
林安听完气得够呛,感觉每个毛孔都在大喘气,他忍无可忍地站起身溜达,但是为了避免对丁绪造成二次伤害,他还是忍住了吐槽,只是问:“现在又不理你?凭什么?”
“不知道该说什么吧。”
“那你呢?你就不气么?我要是你,我非下班堵他,教训他一顿。”
丁绪讲完了就释然许多,慢慢舒展了身子,吐气说:“我知道他不地道,可心里面还是没觉得他坏。”
林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丁绪这副样子对他来说太陌生,直白,勇敢,在他看来却也软弱,缺乏原则。他用可惜和怜悯的眼神看着丁绪,后者双肘放在桌上,像个被审问的囚徒似的搓了搓脸,语气却依然是淡淡的平静。
“怎么办呢……我喜欢他了。”
“哎。我就知道!”林安恨铁不成钢,坐回丁绪对面直戳他脑门,“没被他坑够?还是抖m啊?他哪里好了?其实你就是看上人家帅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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