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沉默,很明显想拒绝。
温城笑了,音调轻得绕指柔,“放心,这次我有分寸,不弄坏。”
“……”那头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咬牙道,“行。”
“乖。”温城心情很好。
那头犹豫了会,说:“城老大,下次别用这种语气说话了,总觉得你要约我出去分尸。”
温城:“……”
女后期激动道:“大神好帅啊,第一次见到大神真面目,明明这种颜值够人舔一年,为什么不爆照!”
牧清阳喝了一口啤的。
温城看着女后期道:“在遇见你之前,我不知道我的颜值够舔一年。”
牧清阳又喝了一口啤的。
女后期羞涩道:“大神太幽默了。”
牧清阳摇了摇啤酒罐,开了罐新的,喝了一口。
男后期好奇道:“大神ID为什么叫‘公非君’?”
牧清阳吃了口牛肉,猛灌了一口啤的。
温城笑道:“其实这是缩写,全称是‘公子非君子’。”
牧清阳连喝了两口啤的。
男后期应承地赞叹道:“大神好有意思。”
啤的没了,牧清阳开了白的,倒酒喝酒一条线流畅完成。
柳琦琦收回注视牧清阳的视线,悄声道:“尚阳心情不好?”
牧清阳没听见,又干掉一杯白酒。
三个人同时看向温城。
温城想了想说,“我请客。”
三个人便安心地不管牧清阳,各顾各的吃喝了。
一餐吃完,牧清阳还是淡定的牧清阳,只有面色的通红和双眼的迷离证明他醉了。
几人走出火锅店,一阵凉风迎面吹过,牧清阳打了个哆嗦,左脚踩到右脚,一个踉跄向前跌去,幸好一只及时伸出的手让他避免了亲密接触大地的结局。
“谢谢。”牧清阳咬字清楚得像是没醉,但他没拂开对方的异常行为出卖了他,他的确是醉了。
温城挑了挑眉,收紧揽在牧清阳腰间的手。
“我送他回去吧,”温城侧脸对另外三人道,“我有车在附近,我没喝酒。”
嫌麻烦的柳琦琦正愁拿这个喝醉的牧清阳怎么办,大神的善解人意她实在太乐意接受了,连连点头:“麻烦了麻烦了。”
等温城和牧清阳的背影渐渐走远,渐渐消失不见,一直站在柳琦琦身旁的女后期突然开口问道:“大神既然不喝酒,为什么要点?”
第七章
牧清阳是被冻醒的。
附近很安静,只有摩托的轰鸣在响。牧清阳判断他现在坐在不知驾驶员是谁的摩托上,他艰难地将沉重的眼皮睁开一条缝,看到的是昏暗的山壁,蜿蜒的山路上只有这一辆车在行使,唯一的光源就是摩托前的车灯。
牧清阳下意识地活动双手,手腕上紧致的束缚感敲响他脑内的警钟,意识瞬间清醒了一半。
他的双手抱着身前人的腰,手腕被人用绳子缠上了。
牧清阳抬头,盯着后脑勺走神了几秒,理智才姗姗来迟。
温城。
“醒了?”温城的音调跟身旁的温度一样清凉。
牧清阳分析,应该是他动手的动静让温城感觉到了。
“你想做什么?”
温城笑了几声。
因为牧清阳的手绑在温城身上,牧清阳的身子不得不贴着温城的背,他能清楚感觉到温城说话时的震动,十分低沉:“我胸口还是一片青呢宝贝儿。”
“你是想背上也来一块弄个对称?”牧清阳确定了,他没看错温城,只是低估了这人的阴暗程度。
温城没再说话,而是直接加快速度,山风狠狠刮在牧清阳脸上,又冻又疼,比温城直接扇俩耳光还狠。
牧清阳刚想开嘴想说话,风跟夹了刀似的钻进喉咙里,牧清阳话没说成,反倒连咳好几声,还激出了眼泪。
妈的,比给人来一棍还毒。
更让牧清阳崩溃的是看到前方山弯的时候。
那个弯是个标准的S身材,一个不小心就能摔下山的魔鬼身材。
而驾驶员温城非但没减速,还加速!
“我……”牧清阳沉睡的另一半意识被吓醒了,他连咳了好几声,飙着眼泪爆吼,“操!”
摩托一个猛地漂移,车身与地面不再呈现九十度,之前错过亲吻牧清阳的地面此刻离牧清阳很近,牧清阳觉得自己伸舌头努力下还能舔到它。
这个角度的摩托随时都能飞出去,牧清阳放在温城腰上的手下意识地收紧。
温城无声地笑了。
摩托车的后轮离路边的山崖只有分毫之差,牧清阳感到后边一颠,心跳骤停。
车轮……下去了。
牧清阳的大脑在一秒钟的时间内跳了好几下。
牧清阳,男,生于一九九二年八月二十七日,处女座,A型血,有父有母有弟弟,长得帅,成绩好,才艺多,就业于青河市第二高级中学,副业是耽美CV,受无数人喜爱。卒于二零一六年二月二十日,死因是跟一个男人干了一炮引起纠纷男人报复飙车同归于尽。
第二天的报纸头条应该会是,两男子深夜飙车双双坠死山崖,后座男子紧抱开车男子难解难分。
《不如不遇倾城色》会是尚阳CV生涯的最后一部作品,哦,《诱》也将是公非君音乐生涯的最后一首歌。
张诗韵会在他的葬礼上边哭边喊:“我就知道你爱我!你怎么那么傻!怎么能为了我去死!”
最后一个念头是,温城你他妈的神经病!!!
下一秒,摩托车剧烈的轰鸣一声,半个轮子落下山崖的摩托车在空中一顿,以更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车身与地面保持直角没多久又重斜下来,不稳地晃了两下,牧清阳的腿在地面硌了一下,摩托的速度才慢下来,恢复九十度拐过这道弯。
牧清阳腿上火辣辣的疼,他却跟没知觉似的,双眼发直地看着前方,脑内一片清明。
让牧清阳回过神来的原因是手臂被扯了一下。
温城不知什么时候停的车,牧清阳搁在温城腰上的手在温城下车的时候随温城的动作拉了一下。
牧清阳借着亮到刺眼的灯光看清他们现在停在一座桥的中央,也不知道这是哪个年代的桥,几处护栏都缺了口。
牧清阳反应极快的把手从温城头顶穿过重获自由,抬腿朝温城的胸口就是一脚。
牧清阳反应快,温城躲得更快,他一手抓住绑着牧清阳手腕的绳子,粗暴地把牧清阳拽下车,绕到牧清阳身后,另一手抵制牧清阳动作。
“宝贝儿,柔道黑带蛮难考的。”温城呼吸炙热地洒在牧清阳耳朵上。
牧清阳气得什么淡定温和都没有了,“我□□大爷。”
他宁愿温城找几个人打他一顿!
“别呀,”温城笑眯眯的,“我替我大爷伺候你怎么样?”
“我很早就想问了,”牧清阳不甘心地挣扎了下,却被温城更牢地控制住,“你嘴巴那么欠是怎么活大的?”
“因为我行为更欠。”温城轻声道。
牧清阳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温城压制着他的力量成了推,眼前的景象彻底翻转过来,他就从这桥上无数缺口之间最大的一个缺口掉了下去。
桥下是河,水流不急,看不出深浅。
桥和河估计二十米左右,牧清阳没时间想别的,在入水的前一秒屏了气。
入水的那一刻,牧清阳浑身上下只有一个感受,疼。跟拿跟棍子在脑袋上敲了一棍似的疼,这根棍子还得是那种带刺的,能扎进皮肤里几十厘米的那种。疼痛过后的唯一感觉就是冷,二月底的河水还很冰凉,跟在冰箱冻了一小时的水直接淋身体上没什么区别,冻得身上的钝痛都麻痹了,只剩下冷透的刺痛。
温城是要玩死他?
牧清阳入水后的第一反应是挥动双手,动过后才反应过来他的手被绑在一起了。
如果不快点上岸,他真的会死。
牧清阳用双腿在水里蹬着,以很快的速度向水面游去。
就在牧清阳接近水面的时候,水里突然多了一声沉闷的“扑通”声,重物砸下的波浪把牧清阳向外推了一分,温城下来了。
牧清阳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看到了温城。
他……
伸手拉住了他!
就在他距离水面咫尺之遥的时候,温城阻止了他的动作!
温城嘴角带笑,桃花眼弯弯,笑得跟他们不是在生死的一线而是两个两小无猜的玩伴夏天跑水里玩耍一般天真!
牧清阳呼吸一窒,下意识张开嘴吸气,结果自然是吸了一口的水,他眼前的景象已经从黑变成更黑了。
浑身上下唯一的温度就是温城抓在他手臂上的手。
就在牧清阳绷着的一线意识快断了的时候,温城的笑靥在眼前放大,唇上一软,有温度的舌头撬开他的牙关,牧清阳的求生意志让他贴紧温城,舌头主动地与温城纠缠起来,以掠夺更多的空气。
温城由抓着他变成抱着,牧清阳感到一股稳定的力度将两人往水面的方向送,很快,两个人头从水面冒了出来。
氧气迫不及待地钻进上一秒还极度缺氧的牧清阳气管里,你追我赶的打架,呛得牧清阳连连咳嗽,咳得肺都快出来了,眼前的昏黑里还闪烁着一片璀璨星辰。牧清阳身上只残余四分之一的命了,他什么念头也没有,只能虚弱地靠在温城怀里,由温城带着他向岸边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