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带着伤怀又坚定的神情,感激地对袁宁说:“好孩子,多亏了你的提醒!我应该去看一看的,我这就去找找这些花是从哪儿送回来的,亲自去瞧瞧。”
袁宁很高兴。他说:“你们真的太好了!花儿们一定都很爱你们!”
老者慈爱地看着他:“你也是个好孩子。”
袁宁又关心地问:“花儿的病会不会传染给人呢?老爷爷您这样照顾生病的花儿,会不会也生病啊?”
章修严忍不住说:“不会的,植物的病不可能传到人身上。”
袁宁一向很信任章修严,听章修严这么说自然心中一定。可那些花儿却都激动地说起话来:“可是有人生病了!那边有人也生病了!那棵最老的樟树告诉我们的!”
袁宁的立场立刻动摇了,继续追问:“那如果植物也生病,人也生病,会是什么原因呢?”
章修严拧起眉头。他到底也才十几岁,又没特意去研究过这方面的,哪里能回答这样的问题?
老者也思索起来。他到底是半路出家,不如他妻子专业,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说:“我先去那边看看。”他显然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丢下袁宁和章修严就跑去找专家了。
袁宁巴巴地看着章修严,等章修严解答。
章修严:“……”
章修严如实回答:“我也不知道,回去帮你查查。”虽然做不到无所不知有损兄长的威严,但他不能不懂装懂教坏袁宁。
袁宁很惊讶。
原来大哥也有不知道的东西!
章修严板着脸:“学海无涯。”他看着袁宁,“谁都不可能什么都知道。能发现自己的短板是好事,可以进一步充实自己。”
袁宁乖乖点头:“大哥说得对!”
章修严说:“时间不早了,去一趟超市就回去。”
袁宁说:“好!”他和花儿们告了别,让它们安心等待老者回来。
花儿们都随风挥动枝叶,满含感激地与袁宁道别。
两人下楼,前台妹子已经替他们联系好园艺师,含羞草也换了新盆,精神抖擞地在那儿向他们招手。
前台妹子把园艺师以前的设计给章修严过目,章修严扫了几眼,点头说:“就他了,让他明天下午上门。如果有需要改种的花木,直接到这边补增。”
前台妹子笑得更甜:“好的!”
章修严让前台妹子先照顾着含羞草,领着袁宁往超市的方向步行。不一会儿,他们就抵达超市门口。
袁宁觉得有点新鲜,好奇地看着门口那神奇的收款机和里面一列列整齐有序的货架。
果然卖很多东西!
袁宁跟着章修严往里走。
章修严出门前没列好清单,但刚才边走边盘算,已经把要买的东西大致定好。他推了辆购物车,带着袁宁往购物目标走去,遇到货物摆得低的,就叫袁宁取。
袁宁很高兴能帮上忙,小心翼翼地取下东西,再小心翼翼地放进购物车。
这时迎面走来对推着购物车的中年夫妻,他们的小孩坐在购物车里,兴冲冲地指着货架上的零食,口齿不清地说:“买、买!”
章修严斜了眼袁宁。
袁宁:“……”
他看了看购物车,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儿,觉得自己已经六岁了,可不能坐到上面去——要是坐坏了怎么办!
袁宁问:“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章修严说:“家里的烘培材料快没了,给妈妈买点。”
袁宁跟着章修严往另一边走去。虽然货物多得叫人眼花缭乱,但袁宁一眼都没多看。章家给他的已经够多了,他不需要更多。
章修严用眼角余光注意着目不斜视、乖乖跟随的袁宁,不知该夸他乖巧,还是怕他太乖了以后会吃亏。
章修严买完烘培材料,转过头望着袁宁:“我还没帮你和章秀灵把谢老给你们的赔偿存到银行,你可以动用一部分。”章修严说完又习惯性加了句限制,“但是不能乱花,只能选三样。”
听到是花属于自己的钱,袁宁心中一动。他掰手指数了数,小心地拉着章修严衣角:“能买六样吗?”
章修严严肃地看着他。
难道这小鬼的目不斜视只是在装模作样?居然敢把他给的数目翻一倍!
袁宁动了动嘴巴,却不知该怎么请求章修严才好。
章修严见袁宁小眉头皱到一块,显然很为难,再一次为他破了例:“好,没问题。”他要看看这小鬼挑些什么东西,非要挑六样!
袁宁说:“谢谢大哥!”
章修严说:“我再挑点东西,你自己去选,选完到付款台那边等着。”
袁宁点头,跑开了。他个儿矮,身板儿又纤细,一眨眼就被货架给挡住了。章修严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转身继续去挑东西。
等章修严把心里的采购清单都勾完,推着购物车去了付款台。
袁宁已经抱着选好的东西乖巧地等在旁边,见章修严来了,小声说:“我选好了。”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章修严,“大哥,有支钢笔有点贵,可以买吗?”
章修严说:“花你的钱,自然可以。”章家不缺钱,而谢老给的赔偿可不少,够袁宁花的。他瞧了了眼袁宁挑的东西,一盒水彩粉、一支钢笔、一个黑色护腕、一把万用工具刀、一副乒乓球拍、一盒牛奶,都是有用的东西。可看到那黑色护腕时,章修严顿了顿,伸手挑出来,说:“这个太大了。”
袁宁说:“不大。”他对上章修严不赞同的目光,小声解释,“给大哥的。”
章修严一怔。
袁宁说:“晨跑的时候我看见大哥那个已经磨坏了。”
章修严不大注意这东西,毕竟早就呆习惯了。看着袁宁小鹿似的双眼,章修严心中一动,开口问:“剩下的呢?”
袁宁愣住:“啊?”
章修严难得耐心地追问:“剩下的是给谁的?”
袁宁一一数过去:“钢笔是给父亲的,刚才我在那边遇到个老先生,他说这支笔好用。牛奶是给妈、妈妈的,她晚上总是睡不好,姐、姐姐说喝牛奶会睡得好点。工具刀是给沈姨的,她上次说找不到适合的刀子。水彩粉是给姐、姐姐的,她一直想和朋友一起去学水彩画。乒乓球拍是给三哥的,他昨晚说本来和人约好去打乒乓球,结果球拍坏了。”
章修严沉默地看着袁宁。
是因为家里有六个人,所以要六样吗?
袁宁有点不安,变得更结巴了:“大、大哥,我、我做得不对吗?”
章修严少有地夸了袁宁一句:“没有,你做得很好。”他看了袁宁一会儿,把手伸了出去,有点僵硬摸了摸袁宁的脑袋。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这么懂事?
懂事到连他有点心疼。
章修严没有再提让袁宁买什么,径直走向付款台结账,提着分门别类装好的几大袋东西走向园艺店那边。
袁宁小跑着跟在章修严身后。
跑出一段路,袁宁又忍不住摸摸自己被章修严揉过的脑袋。
大哥居然揉他脑袋夸奖他,有点不可思议呢!
袁宁高兴地跑在章修严身后。
阳光明媚,微风徐徐,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第14章 相信大哥
袁宁抱着含羞草回家。
晚饭之后,章修严才让袁宁分发礼物。礼物价钱不一,但都是每个人合用的,薛女士和章秀灵表达欣喜的方式最直接,一左一右地把袁宁给捂进怀里。沈姨含笑在一边看着。
章修文拿着球拍,竟没和往常一样张口说出几句漂亮话。他望着一脸被抱得不自在的袁宁,眸光微微停顿在那张局促不安的小脸蛋上。
有的人天生热情,活泼开朗,看起来对谁都好到极点,实际上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而有的人沉默内向,只暗暗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悄悄地把你说的话、你需要的东西记在心里。
袁宁显然是后一种。
章先生还没回来,袁宁的礼物没送出去。章修严说章先生有饭局,让袁宁再等等。
这一等就等到快九点。
袁宁正在看书,章修严突然过来敲门:“父亲回来了。”
袁宁捏住新买的钢笔,手里又紧张得渗出汗来。他用力做了两个深呼吸,才让自己的心脏别绷得那么紧。打开门,章修严站在外面,神色一如往常般沉肃。
大哥和父亲真像。
袁宁小声问:“大、大哥你陪我去吗?”
章修严都快觉得自己叫“大大哥”了。他睨了袁宁一眼:“自己过去。”
袁宁又紧张起来。他瞄了眼章修严,见章修严没有改变主意的可能,只能自己往章先生的书房走去。
越走近那紧闭的书房门,袁宁心跳得越快,咚、咚、咚地和着脚步声响起,让袁宁连呼吸都有点艰难。他擦了擦手心的汗,又仔细擦了擦钢笔盒子,才鼓起勇气敲响那扇门。
章先生冷峻的声线从里面传来:“谁?”
袁宁深吸一口气,才用尽量大声点的声音说:“是我,袁宁!”
章先生眉头一拧。若是用模子把他和章修严的眉头拓下来,肯定会发现他们眉头皱起的川字都那么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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