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爱之痒 (禾灯)

　　在医院招待所大厅等到了六点半，叶哲强逼着自己吃了点自助早餐厅里的面包和水果，季辰昊来了。
　　季辰昊的司机按了按喇叭，叶哲晃了晃身体走出去。
　　季家现在虽然经商，但仍颇为讲究，季辰昊坐在后座右侧，是标准的官车领导坐法。他看叶哲面色不好，道：“你也坐后边吧，后边宽敞，可以躺一会儿。”
　　叶哲已经没什么多余的力气，轻声道：“多谢季少考虑周全，我很领情。”
　　季辰昊又说：“还有什么要带？”
　　叶哲苍白着脸，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季辰昊便示意司机可以走了，又道：“开慢点好了。”
　　车内温暖平稳，叶哲眼皮打架，渐渐支撑不住，睡了过去。季辰昊朝司机轻轻“嘘”了一声，司机跟了他多年早已跟人精似的，立刻会意地关了音响和天窗。
　　叶哲放在右侧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季辰昊想了想，轻手轻脚地取出来，来电显示是个无名的号码，他直接按掉，那号码却又立刻打了过来。
　　季辰昊便接了：“喂？叶总睡着了。”
　　那边沉默了许久，方有人疑惑却有些生硬地道：“季辰昊？”
　　“哟。”季辰昊低笑，“好久不见啊，弟弟。”
　　季辰宇没料到在这种情况下与季辰昊对上，心里有些莫名的生气，怒道：“怎么是你。”
　　顾阳昨天吃多了各种水果，可能有的水果本身已经有点坏了，凌晨开始闹肚子，他便实在走不开，想给叶哲打个电话道歉，却根本记不清他的号码。
　　季辰宇摸索出之前收藏在钱夹里的两张名片，结果于永思副总通宵了两晚今天好不容易有的睡，手机响破了天也没接，季辰宇千辛万苦地夺命连环CALL才问到了叶哲的电话，却没想到竟是他最不想接触的人接的。
　　“你居然还问我。”季辰昊淡淡道，“我还以为你既然是被包养了，应该费尽心思讨好你的金主，居然会让你的金主生着病独自一个人开长途车回去？你的包养费这么好赚，难怪不想回家。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做什么都不知道该负责任。”
　　季辰宇愣了愣：“生病？……生病。”
　　季辰昊嗤笑了一声：“我送他回去，你不用管了。”
　　“你想做什么？”
　　季辰昊故意装作惊讶，道：“我在你心里这样不堪吗？不过送一个朋友回家，能有什么深层的别有用心？这是你的金主，我帮你照顾你的金主你不谢谢我倒来责问我？”
　　季辰宇咬牙道：“你跟他什么时候又成朋友了。”
　　季辰昊故意道：“你很在意吗？要不让叶总跟你说几句？叶总，你看呢？哎呀，叶总不说话。”
　　一时间产生了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最终季辰宇率先开口。
　　“不用了。”季辰宇冷冷道，“随你们。”
　　“那算了。难得能通上话，我也顺便告诉你一声，周年庆你记得回来参加，老爷子说了，只要你回来露个面，其他的事可以再商量，这是老爷子最大的让步了，老人家就想周年庆时一家人能完整凑在一起，你若这个面子都不给，后果你知道的。”
　　季辰昊手指轻轻弹了弹皮质的椅面，懒洋洋地道：“本来打算让你再逍遥快活个几天才告诉你的，这样也好，省的我再亲自跑一趟了。”
　　季辰宇一言不发地直接挂了电话，季辰昊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将叶哲的手机轻轻塞回了他口袋里。叶哲紧蹙着眉，不太舒服，却睡得很沉，似乎感觉到身边有人在动，手指抬了抬，眼睫颤了一下，没睁开来。
　　季辰宇绷着脸把只剩一格电的手机还给顾阳，顾阳懒洋洋地指点他去拿充电器，说：“你忽然好生气啊。”
　　季辰宇摇摇头没有回答，全身都有点生人勿进的意思。
　　顾阳抿抿嘴不再自讨没趣，现在节目组事故的事媒体已经进行报道，目前最幸运的是没人死亡，受伤最重的摄像师也已经脱离危险期。
　　节目组官微发声说明了情况，并且表示拍摄不会中止，可能会以此次事故为契机将主题转为爱护山林环境，让明星们前去帮忙修复火灾后山村，受到了网友好评。
　　顾阳的微博上也不乏担心的粉丝，问他情况如何有没有受伤的留言已经高达三千条，顾阳便比着OK的手势发了张自拍，配字说“英雄救美光荣负伤，厉害吧！”
　　一张自拍激起了千层浪，粉丝瞬间汹涌过来嘘寒问暖，更有眼尖的粉丝从顾阳自拍的角落里发现了季辰宇。
　　“季晨陪床吗！矮油受个伤也撒狗粮。”“对啊对啊真的是季晨啊@季晨”“救美是救季晨吗？”
　　季辰宇听着他的手机不停叮叮叮响，拿过来一看哭笑不得，说：“你也喜欢炒CP？”
　　顾阳义正辞严道：“天地良心我自拍时真没注意你往背景里晃，粉丝萌上CP也是之前公司的杰作，我可不是故意的。”
　　季辰宇一想也是，要不是粉丝眼尖，谁能认出来角落里那撮人形物体居然是他。
　　他忽然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冲动，不加思索便道：“你手机再借我用一下。”

　　长得神似

　　叶哲狂睡了一路，季辰昊到他公司门口才叫醒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道：“叶总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显得有点刻意，叶哲很感激他的体贴，点点头告辞，自行上楼去。于永思不见踪影，想必是他没到公司上班于副总也跑去补眠了，他打了个呵欠，决定叫司机过来送自己回家再睡一会儿。
　　手机上有一条不知什么时候发来的短信，他随手点开，季辰宇发来一条消息：“我是季辰宇，借用的顾阳手机。我听说微博上现在关于节目组事故的消息很多，你能不能帮我登一下我的微博，告诉我粉丝我没出事？如果有@我的工作信息麻烦转给我。”然后附了账号密码。
　　叶哲对季辰宇不合常理的要求微觉奇怪，但是骗子也不至于骗他登微博，便随手登了一下，几千条消息让他吓了一跳，他想了想，先发了一条“多谢大家关心，我一切平安。”
　　新发微博的转发和评论数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叶哲点了一下@提示，里面询问季晨是否安好的消息倒是没几个，大多数都是转发顾阳的一张自拍，不停地@季晨。
　　叶哲平静地看完所有@，确认没有工作方面的信息，便回复了季辰宇一条“事情办好了。”
　　之后的时间过得很快，顾阳吊着一条手和季辰宇经过延期拍摄完成了真人秀的第一期，于永思终于拿出了礼服设计的定稿，季大少出乎意料的没有刁难，只提了几个小细节修改便通过了。
　　礼服已经进入选料制作阶段，在初步制作完成后，还要让季家人试穿一下，根据身材的不同进行多次细微的调整。这就不是叶哲的职责范围了，他愉快地把锅甩给于永思，在家睡大头觉。
　　然而他睡着睡着就感觉到有点不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摆弄成奇怪的姿势。
　　【拉登】
　　“你今天倒是……没有完事就走……”
　　季辰宇脸红了一下：“好歹你也是我的衣食父母呢。”
　　叶哲轻声叹了口气，说：“哪里学的这么乖了。”
　　季辰宇不知道从哪解释，随口嘟囔着说：“顾阳说，得罪金主要被发配宁古塔……”
　　叶哲哭笑不得：“哪里来的异端邪说！”
　　季辰宇抱了抱他，忽然想起什么，问：“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性向的？第一次是和谁啊。”
　　叶哲有点出神，说：“没什么发现不发现啊，就青春期对着女孩子没有性幻想……看到男人裸｀体反而会有想法。”
　　季辰宇默然，之后说：“那我没有。”
　　叶哲低低应：“嗯。”
　　季辰宇过一会儿又道：“那第一次呢？”
　　“同志圈子约炮滥交现象很普遍，我不喜欢……第一次已经是事业成规模之后了，和一个小艺人。”叶哲想了想说，“只隐约记得他的长相，不太记得名字了。”
　　季辰宇说：“之后有很多吗？”
　　叶哲思考了一下，老老实实地说：“没有很多，我涉足娱乐行业也只是这两年的事情，还要对方是gay，加上我看得顺眼，前后也就三四个，而且都是短期。”
　　季辰宇一阵气闷，又忍不住问：“为什么都是短期？”
　　叶哲嗤笑了一声：“哪有gay是玩长期的……何况那些小艺人也不过是想寻求星途上的支持，目的达到了也就结束了。好聚好散的，大家都干脆。”
　　“里面就没一个人你觉得喜欢的愿意长期的吗？”
　　叶哲没有回答，一直到季辰宇都以为他睡着了，他才说：“情既相逢必主淫……感情的最终还是性，连性都是短期的，又有什么长期的情呢。”
　　“男人本来就是一种容易被下`身操控的动物，爽到就行了，gay更是得过且过，有一次算一次，欲｀望上来的时候，对象到底是谁也没那么重要了。”
　　叶哲并不是因为太困脑子不清楚才对着季辰宇说这些话，他确实就是这么想的。于永思是个专情的人，他这么些年游戏花丛的时候，于永思只交过三个固定男友，而且前两次都是男友甩了他，于助理是很专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