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见我进来,冲我使了个眼色,我点点头,上前拉起苏泽和孟天逾,苏泽倔强的拨开我的手,一声不响的跪在地上。
“跪,你让他跪!跪死了我也不会同意!”苏父喘着粗气吼道,我叹了口气,安慰苏父:“伯父,这是做什么,苏泽难道就不是您儿子了?”
“我没这个大逆不道的儿子!”
这一句话彻底点燃了苏泽的怒火,他抬起头冲他父亲吼道:“您就没把我当过您儿子!”
“小泽!”孟天逾按住苏泽的手,也被挥开。
“您如果不想来就不来,无论如何我和老孟结婚的事都不会变!”
我震惊在原地,看着泪流满面的苏泽,我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在我眼里,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无论男女,认真对待自己的婚姻,才是对自己一辈子负责的表现。当苏泽脱口而出他和孟天逾结婚的事情后,我才真的明白,我在他人生中已经退出舞台,他这一辈子只有孟天逾有资格站在他身边,陪着他,护着他,相互扶持,相亲相爱。
我不知道怎么出了苏家,仿佛周围的世界都静止,我到了酒吧,一杯接一杯,这样的感觉和很多歌里唱的一样,我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要结婚了,却唯有祝福。
酒喝的多了,竟然有些糊涂,迷迷糊糊中有个人勾着我的脖子,搂着我的后背,我拼命的想要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他吻住我,带着既觉得熟悉,却又感到陌生的烟味,沁入到脾肺之中,我反搂着他的后背,昏沉地失去了意识。
酒精的作用总是让人处于一种即时的迷失,迷失的时间段一过,残留的后遗症便会开始发作。当我捂着脑袋哑着嗓子起床时,一杯温水像是上帝给我赏赐,解决了我所有的难题。
我抹了抹嘴唇上的水珠,下意识地将水杯递了过去,“谢谢。”
“不客气。”
我听见低沉地嗓音,抬起头,看着站在床边的孟天逾:“你怎么……在这……”
他耸了耸肩,一副无奈的模样:“昨天你睡在门口,我把你扛回来的。”
“……”我垂下眼,有些难堪:“不好意思……昨晚喝多了……”
“没事,小泽也一直受你的照顾。”
我低头笑了笑,“他人呢?”
“还在睡觉。”
“嗯……”我应了一声,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倒是自觉,给我解决了沉默尴尬的难题。我看着他出了房门,手上还拿着那个空着的杯子。
我努力的回忆起昨晚的事情,却回忆总是在那个火热的吻里戛然而止。
酒吧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也可能我只不过是被人占了点便宜。
苏泽回来的这几天我都没有回公司,好多事情要我处理,结果将积攒的工作处理完毕,已经是一个星期后。
我开车送苏泽和孟天逾去机场,他们的工作和生活早已熟悉了国外的节奏和规律,强留他们在国内也不是个好主意。
孟天逾拖着行李箱站在苏泽身后,我给了苏泽一个大大的拥抱,我没有勇气给我十几年的暗恋时间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也许这一段感情永远只能是省略号,无休无止。
“哥,等你来看我。”
我揉揉苏泽的头发,笑着对孟天逾说:“好好对苏泽,别让我知道你欺负他。”
他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如墨的瞳孔漆黑一片,沉沉地看着我,给了我最想听的两个字:“放心。”
我抿了抿唇,催促着两人,“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沉默地转过头,大步的离开。我没有接苏泽的话,是因为我知道,我根本不会去看他,更不会去参加他们两个人的婚礼,我的心胸没有那么大,明明知道前路坎坷满是荆棘,还让自己遍体鳞伤。
我只能选择一条看似更加简单的路,来一个人度过余下的一生。
苏父和苏母最终还是出了国,我替他们买的机票,送他们上了飞机。
我再三和苏泽保证我一定参加他的婚礼,却最终还是食言,并不是我没有时间,而是我无法直面我爱的人,同别人注册结婚,尽管这样的一段婚姻在国内看来惊世骇俗,却不应该得不到祝福,而我只能选择默默地,祝福他们,在往后的岁月中能够相伴到老。
苏泽给我寄来了喜糖,当然埋怨我为什么临时放了他鸽子,我自然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在了公司上。
其实我没有告诉他,我早就辞了工作,离开了故乡。
我悄悄地到了苏泽所在的城市,看到了他生活的地方,我和他站在同一片天空下,却也只是这样,我停留了一周,了解了这座城市的风土人情,又离开,前往下一个地方。苏泽爱旅行,我就去到他去过的每一个地方,走过他走的每一条路,至少我还能幻想,曾经我也是陪在他身边,同他一起成长。
很多感情,想说却无法说出口,能说出口的却又披上了谎言的外衣,我永远无法对苏泽坦白我内心的感情,其实仔细一想,他或许早就明白,只是选择和我一样,做出最好对待彼此的方式。
第4章04
(苏泽视角)
我从初中的时候,就喜欢老孟,他那时候是学校的小霸王,大家都听他的,我大概是古惑仔电影看多了,竟觉得他有点帅。
我从小被保护的太好,羡慕老孟这样的人,他看不起我,我心里很明白,没有人喜欢和弱鸡交朋友。
我故意招惹他,他欺负我,我也觉得开心,我并没有觉得我喜欢上一个男生有什么羞耻,我喜欢他,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纪东栎是我的哥哥,却也止步于他是我的哥哥。
他经常来接我放学,却也正好看见孟天逾将我堵在校门口,其实孟天逾根本没有欺负我,按理来说是我欺负了他,他堵着我,在他居高临下看着我的时候,我抬起头,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他愣在原地,我还没来的及说话,他已经拎起了我的衣领,却被来接我的纪东栎挥拳打倒在地。
至此,我们三个人的缘分就在这一拳之中结下了,紧密的纠缠在一起。
我和孟天逾一起上了初中,高中,大学。并不是我们有多么好的缘分,而是我故意做了些选择。我的成绩比孟天逾好,孟天逾去的学校我都可以去。
我和孟天逾在高中的时候就和解,原因很简单,他长大了,不再有做小霸王的想法。我和他的关系比较好,他没有提过我亲他的那一下,我也没有提,就当作是一个闹剧。只是我心里明白,我所想要的,不管是人还是物,我一定要得到。
我和孟天逾的大学在本地,纪东栎工作后就自己买了房子,我经常去纪东栎家蹭吃蹭喝,拖着孟天逾陪我一起去,孟天逾家境不错,玩的很开,可是他在面对纪东栎的时候偏偏喜欢沉默不语,什么话都不说,我一度认为他是因为初中时纪东栎打他的那一拳,后来我才明白,有的人面对喜欢别人,就会变得小心翼翼。
大学毕业的时候,我知道我必须做出选择,我不能和孟天逾坦白,他绝不会接受我,他并不喜欢我。
我约他出来,将他灌醉,给他下药,如果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能够得到自己喜欢的人,我完全不在乎其他人会怎么看。
我和他上了床,他紧紧的搂着我,喘着粗气,用力的将性器顶入我的身体里,明明身下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疼,我却格外的开心,我终于得到他。我抚摸着他汗湿的脸颊,了解他的脾性,今晚过后,他绝对不会做出弃我不顾的事情。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他就坐在我的身边,他看起来很痛苦,我明明知道他痛苦的根源,却仍旧不想给他解脱。
“对不起……”他红着眼眶看着我,我笑了笑,尽管身体还很疼,我还是决定说出口:“我爱你。”
他愣在原地,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我知道他需要消化这三个字的时间,我给他,反正到最后他依然会是我一个人的。
我在医院待了三天,没有告诉任何人,纪东栎联系过我,我找了借口蒙骗过去。三天后孟天逾来接我,将我带回了他的家里。
他坐在沙发上,香烟一根接一根的抽,我看着他,等他开口。
“我有喜欢的人。”
“我不在乎。”
他痛苦的捂着脑袋,揉搓着头发,“你想要和我在一起?”
我站起身,选择坐在他身边,我轻轻地搂住他,亲吻他的脸颊,“我爱你,想要和你在一起,这就够了,你不爱我,没有关系。”
我们生活在一起两年,他从不碰我,更像是对待朋友一样,任何动作和话语都是点到为止。
我做了个决定,我认为是时候做出这个决定。我和父母出柜,尽管这件事很难得到回应,但我必须这么做。
我的父母如我所料,大发雷霆。我哭着和孟天逾提出要求:“带我出国吧。”
他又一次面临选择,他的父母一直在国外,我这是在逼他。
他犹豫不决,却又不得不最终做出了决定。我去找纪东栎,托他帮我们解决手续问题,我的护照被我父母扣留,只有纪东栎才有办法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