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看起来暂时不想出来,忍不住的话,你就先进去吧。”
因为身高问题一直被忽视的蔚垚垚一脸的看破红尘,他瞥了眼殷愁,脸都憋的涨红了,就是不肯进去。
殷愁哪敢让小太子真的就这样憋着,他连连打着哈哈让了出来,目送着蔚垚垚进去,面无表情地关门。
殷愁心里呵了一声,呦,还挺有自尊。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个蔚家的小太子。蔚家这一代,这孩子算的上是长房长孙,多少眼睛都盯着呢,但蔚家意外地保护地紧,从来都没带他出来过,有点消息的人,也就只知道蔚家有这么个人。
当然,时间长了,有人不免猜测这个孩子会不会不受宠,毕竟蔚家到现在还没把他摆到台面上。
但是,今天见了这个小人儿之后,殷愁心里便明白,这个谣言多半是假的。
看蔚青山对这个孩子的宝贝劲儿,怎么看也不像个不受宠的。
“我是他快出生的时候才知道他的存在的。”
站在一旁的蔚青山突然开口这样说道。
殷愁愣了一下,没想到蔚青山和他说这样私密的话题,虽然理智让他不要问下去,但是心里却像是被猫儿挠了一下,抓心挠肺的。
殷愁最终还是没有抵得住好奇心,装作不经意地说:
“那个女人肯定很爱你,愿意为你生孩子。”
蔚青山却嗤笑一声,看他:“这话说出来你信吗?”
殷愁听了话音立马明白,恐怕又是个想母凭子贵的女人。
他当下摸了摸鼻子,不好继续问下去。
他朝蔚青山笑了下,结束这个话题,转身去沙发那边,拿着牙签一块一块儿地吃着陈晏准备的水果。
蔚青山却走了过来,并没有放下那个话题,而是说:“其实事先我都不认识那个女人。知道他的存在,也纯属巧合。”
殷愁噗嗤一笑,眼睛笑成了初七的月牙:“怎么会没见过,那你怎么知道孩子是你的?”
蔚青山直视着他,“孩子的确不是我的。”
殷愁眼睛一瞪,噗地一声喷出了嘴里的哈密瓜,他狼狈地连忙拿纸巾擦了擦,又手忙脚乱地收拾茶几上的脏污,然后喃喃说:
“抱歉啊抱歉,我先收拾一下,这边水果您就先别吃,我马上找陈晏要新的哈。”
他心里已经忍不住开始尖叫了,却连忙给自己催眠,这是幻听,幻听,一定是幻听!
他连连道歉,然后在蔚青山压力巨大的目视下,赶紧开溜了。
他转弯过了墙角,呼哧呼哧,气喘个不停,妖寿啦,蔚青山竟然和他说这种话题!
哪个男人想给别人养儿子,这不是头顶一片草原吗,卧槽卧槽,他今天居然告诉我了,我会不会被发配边疆啊啊啊!
蔚青山是什么人,从小到大他一直活在别人的仰望之下,大家还满院子玩泥巴的时候,人家跟在父亲面前学习家族务事,大家还满世界吃喝玩乐,每个月等零花钱的时候,他就已经接管了整个蔚家,成为说一不二的当家人。
殷愁以前每次见了他都禁不住小心收敛着性子,他觉得蔚小风这个大哥忒严肃,西装穿得一丝不苟的样子,俨然一朵冰清玉洁的高岭之花。
当然他也就敢心里吐槽吐槽他,当面说什么那是万万不敢的。
然而,上次却发生了那样的事,他第二天醒来简直是要疯掉。
晚上发生了什么他也就记得个大概,他就知道自己趁着酒劲儿,染指了多少人觊觎而不得一碰的蔚青山!
虽然和男人亲热这个事儿有点让人淡疼,但是多淡疼都比不上他内心把这朵高岭之花玷污了的窃喜。
他这人没脸没皮的,早年不懂事的时候干了不知道多少荒唐事,但是蔚青山那可是众所周知的洁身自好,和他不是一个画风。
这种玷.污了纯洁的白莲花的感觉,好过瘾啊。
然而心里窃喜是一回事,他也知道这种事还是立马忘记得好,不然保不齐他哪天醉酒就说了出来,到时候那就是真的玩脱了。
他也都忘得差不多了,他毕竟浪迹花丛多年,这么点艳事本来都不会在他心里留下痕迹,只不过那个人不一样,才显得这事格外刺激,不过时间久了,也就忘了。
但是他还没彻底忘记呢,居然又见到了蔚青山!而且看样子那人还有点不放过他的意思!
不就是打个没真枪实弹的炮么,有必要这么记仇吗?
殷愁叹了口气,愁得眉毛都快烧起来了,现在穿越回去,打死那个借酒占便宜的自己还来得及吗?
“你杵在这儿干什么?”
陈晏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殷愁几乎立即打了个激灵,他连忙抬头,佯装淡定地说:“就是来问问你还有没有水果。”
陈晏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往厨柜里一指,“都在那,自己拿去削吧,晚饭快开始了,别吃太多。”
殷愁眼睛转了转,连忙谄媚地说:“那就不吃水果了,我来帮你打打下手,端端盘子洗洗碗啥的,嘿嘿嘿~”
陈晏摇头,说:“不用了,这里已经有一个了。”
殷愁打眼一看,顿时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好么,蔚乘风正站在洗手台边拿着碗一个个开始烫。
他惊奇不已地走过去,看蔚乘风烫得有模有样,手都不带打滑的,顿时竖起了大拇指,
“可以嘛小风,你手活不错嘛!”
蔚乘风得意洋洋地哼了下,而后斜着眼瞥了他一下,“你叫我什么?”
殷愁心里一顿,连连道歉:“乘风,乘风,嗯,口误,口误。”
陈晏和陆庭知在一旁看着这两个人,满头黑线,这两个人是来搞笑的吗?
“好了,开饭了。动作快点啊。”
蔚乘风连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然而越忙越乱,一个不小心,碗就飞了出去,啪地一声脆响,碎了。
他立即像受惊了的大孩子,站的笔直,一脸乖巧地看着陈晏,手一指殷愁:
“不是我,是他干的。”
殷愁一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
蔚乘风头也不回,看着陈晏和陆庭知,一脸淡定地说:“没错啊。”
殷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立马收起来脸上的震惊,平静地看向陈晏,说:
“没错,是我弄碎的。”
陈晏:“………”
陆庭知:“………”
陈晏出了厨房,不一会儿又拿着扫把进来,一边扫着地上的碎片,一边说:
“不碍事的,碎碎平安,你们继续吧。”
蔚乘风看了看他的动作,去接他手上的扫把,“我来吧。”
陈晏摇了摇头,“你没做过,会伤到手,还是我来吧。”
这时陆庭知走了过来,“还是我来吧,我做过家务,不会弄伤自己,饼干已经烘培好了,你去忙吧。”
陈晏一听,立即把扫把给了他,转身去忙,陆庭知看了一眼蔚乘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低下头开始扫地。
蔚乘风顿时气得一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才转身烫碗。
殷愁在一边幸灾乐祸:“哼,就算让我背黑锅,你的印象分也没涨多少嘛。”
蔚乘风抬头瞪了他一眼,殷愁立马闭嘴不言。
蔚乘风又低下头,面无表情地吐出了两个字:“欠.操。”
殷愁脑子里不知道哪根弦突然被拨了一下,他眼睛一红,非常硬气地推了一把蔚乘风,“你说什么?”
话音没落,蔚乘风手下的碗就一歪,一个带动一个,哗啦哗啦地全部摔了出去。
正在扫碎碗的陆庭知看了过来,蔚乘风悠哉悠哉地朝他吹了声口哨,
“清洁小能手,慢慢扫啊。”
——
晚上,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怪异。
陈晏照顾着蔚垚垚吃饭,却也没冷落其他人。
饭桌上,陈晏、殷愁、和陆庭知穿得居家休闲,蔚家三口穿着一身正装,两伙人根本不在一个画风,然而表面上却显得很是和谐,蔚乘风带来的红酒被拆了,陈晏买的啤酒也拆了。
就是几个人的小聚会,没那么多讲究,何况陈晏手艺还不错,大家倒也吃得尽兴,就是气氛有些怪。
殷愁和蔚青山之间的暗潮汹涌,蔚乘风和陆庭知的互相拼酒,陈晏敏感地察觉了什么,却也没有说破,只是若无其事地照顾蔚垚垚。
蔚垚垚虽然小,却很听话,桌上不吵不闹,餐桌礼仪也很好,只不过从头到尾没有说过话。
陈晏渐渐地也察觉出了什么,他不好直接问出口,只是目光疑惑地看向蔚乘风,蔚乘风轻轻地朝他点了点头,陈晏顿时心下了然,对这孩子也存了几分怜惜。
晚饭后,几人把东西收回厨房,陈晏就带着蔚垚垚在一旁看电视。
殷愁挤在蔚垚垚的另一边,蔚青山瞄了他一眼,坐在他们侧面。
中途蔚垚垚上卫生间的时候,陈晏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口:
“不知道垚垚他……有没有看医生?”
蔚青山点了点头,“看过了,就是常规用药,医生说要家长的关爱呵护,不过我一向比较忙,陪他的时间很少。家里的其他人,他也不愿意让他们带,和他们完全不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