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收为坐骑
正当少年要磨刀霍霍向狼王的时候,狼王一双兽瞳唰地亮起了,但是这次它呆在太女怀里并没有挣扎,分外乖巧地蹲在她怀里一动不动。瞥见狼王平静的兽瞳,少年眼底微微诧异,随即收起了软剑,将它丢给了太女。
太女看着那剑花一闪,有些笨拙地捧住了剑柄。
“算了……”倒是个有灵性的,少年暗暗思索着,嘴上却依旧冷冷的:“先当储备粮吧,你走的这么慢,刚好多一个坐骑。”狼王不知有没有听懂,兽瞳闪了闪,依旧很平静。
它看着那个人类的背影,头颅微微下伏,最终搁置在一对前爪上,太女在一旁看着小心翼翼伸出贼手,放在它背脊上。狼王身上的肌肉没有放松,感觉到她的触碰时深深紧缩却没有过激的反应。
太女大着胆子摸向它的三角耳朵。
狼王只觉得有些瘙痒,不适地抖了抖。
太女暗自心里催眠:这是她养的拉布拉多犬……催眠之下不再客气,抓住它的耳朵轻轻揉搓,在两颊处轻轻挠痒。被挠得舒服的狼王闲适地眯起眼睛,假寐。
却也没有再理太女。
眼看着无视她貌似睡着的狼王,太女不舍地看了眼走到少年身边。前方架起的篝火上火焰红艳地舞蹈,少年黑色眼眸中印着火光。太女偏头看他。
他狭长的黑眸有种淡漠,没有了最初那种特意的勾魂夺魄,也没有那么亮,分明是幽深,带着一种神秘的沉郁。微微上挑的眼角下有一个淡淡的褐色印记,像是斑,又像是淡色的痣。
“你要去央国吗。”太女呐呐地开口。
“嗯。”
“那……你去央国,是为了什么呢?”
少年瞥了她一眼,淡淡一笑又收回目光:“我是央国护国公之子。”
哦。太女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看着篝火,忽然仰躺下来,望着星辰。沙漠上的月亮似乎特别地亮,美得带些神秘妖异。可它冷清的光辉却像夜晚的寒风一样,似乎能将冷穿过人心。
“和亲啊……可和亲的人都不知去哪了……”
一大早醒来,篝火已经熄灭了。
少年正安慰着红棕烈马,狼王趴在地上一双兽瞳冷冷地看着她。太女冲它笑了笑,也不觉得诡异,步伐懒散地走到河边,好好洗了个清醒。
身后的狼王也撑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后长啸一声,再慢慢前后爪交替着优雅地走到太女旁边,低下头舔着清水。太女有些诧异,随即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耳朵。
狼王依旧舔着水。
“走吧。”少年轻松地跨上马背,狼王见状伏低前半身,狼首低低地唤了一声。
看太女一副傻了的样子,少年有一丝好笑:“它让你上去。”
太女恍恍惚惚地坐上了狼背,抓着它颈边的皮肉,还是有点梦里雾里。
直到身下的狼王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即将被甩下背的太女这才回过神紧紧攀住狼王。
“嘿嘿……”抿着嘴的太女忍不住溢出一声偷笑。
坐上狼背把狼王当坐骑的她在现代一定是第一人~心里的奇妙感让她暂时愉悦起来。
干脆长手揽住狼王的脖子,她稍微往前面趴了点,眯着眼睛注视着前方越来越近的一座古城。
“清水关。”她远远读着城门上的字,身下的狼王也放缓了速度,慢慢走到关门不远处停了下来。
太女翻身下来。
身后的红棕烈马慢慢赶上来,少年瞥了眼地上的狼王,又瞧向守关处。
那里有几个士兵把守,有一个将领策马过来。
“尔等何人?”
少年微笑,“我们是从南吴过来的商人。”
将领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又看到他马背上的九清,“这是谁?受伤了?”
“……我们路上遇到了劫匪……”少年脸上的笑意收去了,将领狐疑的目光又转向了太女。
“是吗?”太女点点头。
然后这时将领才注视到太女身下是个什么东西,她身下的马匹在狼王的注视下瑟瑟发抖,前腿已经软了下来。将领显然有些见识,有些诧异地瞥了眼太女那副弱鸡样,“长得到挺标致的……”语调有一丝风流,随后她策马便要离开,可她身下的白马怕狼王怕得要死,根本就驱不动,她恼羞成怒地挥了它一鞭子,待马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才哼一声远去。
“走吧。”少年牵着马走至关口,太女点点头并不多话,跟了上去。
然而少年的余光却小心瞥着太女的神情,见她依旧一脸的不知情有些嘲讽地开口:“你长得倒是标致呢……”
太女闻言摸脸,不解:“这阵子已经晒黑不少了。”少年黑线,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那将领分明说她长得标致……犹如男子……= =分明在羞辱她。
作者有话要说: 去学校了……求评~我晚上回来看~嘿嘿~
夜:捉虫……= =今天写得有点赶,错别字多了点嘿嘿……= =
☆、15入城
守关将士们很平静地放了太女和少年进去,可边城的子民却一点都不平静。
道路两边的茶馆此时已坐满了看客,他们对着往来的人品头论足,一些商贩也紧盯着来往的人,只要见到像是个有钱的便想方设法地吆喝过去。
人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自以为声音压低,却不知被评论的对象早把内容听了个一清二楚。
太女坐在狼背上,随着狼王的步伐轻轻起伏,她的目光聚焦在狼王优美的身段上,时不时地做贼似地摸摸狼首、狼耳。至于耳边有些熟悉的字眼早就被她选择性忽略了。
可少年就不一样了,一脸黑线,因为他练武,所以耳朵眼睛比常人更灵敏,被迫接收着声音。
“狼啊!是狼!”
“那狼不咬人吧?都被坐着呢!”
“屁!狼不咬人?你试试看不吃饭?”
“去年一个商队就遇着狼群了,就一个李三回来了,缺了条胳膊。”
一片吁声。
“这两人是夫妻吧,咋男的比女的看上去有力气?”
“官家公子(女子别称)都长得病歪歪的,那皮肤啊,比馒头还白、还嫩!”
“嘿嘿……”忽然一阵猥琐的笑声。
有个人小声说:“我知道我知道,王四说过,就长得跟女馆里的伶人似的!有一些滋味比男的还好呢……”
听到这里的少年不知为何怒火中烧,他原本淡漠的一双长眸凌厉地朝那人看过去,吓得那人腿肚子一个哆嗦,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冷着脸收回目光,瞥见满眼里只剩个畜生的太女,有些后悔没宰了那只狼。
这就叫玩物丧志啊。他心道。
前方忽然有个孩子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她头顶软软的黄发扎成一小撮,分明可笑地竖在头顶——像个小扫把,可配上她天真的笑容和因为营养不良有些泛黄的小脸,却有种可爱滋生出来。一双水润的黑眸定定地注视着昂着下巴的狼王,含糊地叫着:“毛毛……”
无知者无畏啊。坐在狼王身上的太女瞪着那个小女孩,深怕她做些什么惹怒了狼王,导致血盆大口的降临。
有个长相清秀的男子一脸惊惶地从人堆里挤出来,他绷着脸打了女孩一记屁股,很响。
狼王轻轻咕噜了一下。
女孩哇地一声哭开了,干嚎那种,一双黑眸还是定定地看着狼王,还伸出手指:“狗……大狗狗……”额,太女郁闷了。
谁知狼王打了喷嚏,身体下伏示意太女下来。
太女不知所以,却见狼王径自走向女孩,猩红的舌头一卷糊了女孩一脸口水,旁边女孩的父亲已经吓傻了。正待狼王离开,慢半拍的女孩咯咯笑起来,肉手抓了它一把……
太女很努力地让自己嘴角的弧度不那么明显,可一旦瞥见狼王背上缺了一撮毛有些滑稽的地方,还是很想笑。
实际上那女孩揪了一撮狼毫下来……当时它怒了,偏首很是凶狠地虚咬一记。可毕竟是虚的不是?极度羡慕恨啊,她可没那魄力。
难道说大型猛兽对于弱小的生物比较感兴趣么?
因为没威胁?
唔……
“先去钱庄。”少年说着走至一个绘有古怪花纹的招牌下,走了进去。
太女闻言摸摸腰侧的一包金叶子,也跟了进去。
掌柜的并不多话,一双呈现老态的眼睛却精光四射地数着银票,再兑了同样张数面额大小相同的临国纸币,上面有一种味道特殊的印泥,闻起来带着树脂的味道。
就在少年数银票的当口,发现了一张白纸掺杂其中,他手顿了顿,余光瞥了一眼面容隐隐恭敬的掌柜,不慌不忙地装进衣袋的缝口。
太女安顿好狼王,(狼王黑线)四处张望着寻到少年,又悄声问他:“金叶子能不能兑银票?”
“一片金叶可以兑一百两面额的银票。若雕工上乘,可兑一千两。”
一旁的掌柜笑眯眯地看着太女扭扭妮妮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金叶子凑近了细看。
XX府敕造……他摇摇头还给太女:“这我不能兑。”
太女满脸尴尬地接过金叶子,一张素净的脸红透了——这金叶子是从步摇上摘下来的= =
“那……这个我当了。”簪子还没摆上柜台,却被少年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