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匹通体洁白仿佛纤尘不染的白马面前站定。她歪了歪头,一双通透的黑眸直直地盯着白马。这是蓝若言的马。
这家伙很傲气,还很臭美,瞥见歌天涯看它它也不急,优哉悠哉地嚼了几口上等草料,一双褐色的眼瞳默然注视着歌天涯身侧,跺了几下蹄子,打了个喷嚏惬意地埋头继续吃草。
胸前鲜红漂亮的缨络随着它的动作轻轻晃动,更加衬得它相貌堂堂仪表不凡。
“哎……我说你。”
“别吃了,跟我走吧。”嘴角划开一丝笑意,歌天涯粗鲁地打开栅栏解下它的绳子牵了就走。
白马被牵着被动走了两步,警觉地不肯再走了。
歌天涯不悦地撇撇嘴,干脆扯过缰绳强硬几分,拽着它前行。大概马也知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道理,它大眼眨了眨,顺着歌天涯的力道懒洋洋地迈开步子。
她看到了来时的马车。将不情愿的白马和普通骡子放在一起并驾齐驱,她满意地眯起眼,爬进了马车内部。里边被设置地犹如小型房间,还算宽敞。中间还置了张软榻。
将碍事的长发用一根丝带牢牢绑紧垂在身后,歌天涯手执马鞭赶着一马一骡从城主府后门而出,进了主道。
这时马车内置空挡中的人慢慢从药劲中苏醒,躺在底部随着不熟悉的马车晃动频率摇摇晃晃地驶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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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歌天涯有些呆,她看了一眼眼前狼狈至极的男人,嘴角略微抽搐着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他抬头透过油腻腻乱糟糟的发看她,熟悉的人,陌生的语气。她看着他,显然并没有认出他,眼中没有喜爱厌恶,只有单纯的郁闷和好奇。
他没有回话,连续十几天呆在那样狭小的地方还被喂药,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和精力和她说话。
更何况他说话,也许会被认出来。虽然知道他现在有多丑多脏,他也不希望在她眼里看到嫌弃。
“你……不会说话?”歌天涯尴尬地站在原地,指了指喉咙,有些担心伤害到残疾者脆弱的心灵。
他顺着她的话撒谎,点了点头。
“额……要不,你先找个地方洗个澡。我……”歌天涯抓了抓脸,“我去弄点吃的。”
他直直地看着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
歌天涯就这样留下马车和二个……不,三个生物去打猎。
不用考虑其中二位的食物,快入春了,地上多的是刚长出的嫩草。至于另外一位。
她眯了眯眼朝一只丝毫未意识到危险的兔子扑了过去。
轻功上去了她抓活物还挺方便,抓着手里的兔子犹豫了一阵,还是蹲在溪边润湿它的毛,将路上买的匕首拿出来比划着寻找地方下手。手里的兔子一副大势去也的表情被压在手底下,红红的眼珠可怜兮兮地转着。
她有点不忍。也就是这点放松的时间,那兔子方才还一副快翘的样子却突然晃动着身体一对强劲的后腿蹬上她的脸!
歌天涯下意识松开手,两眼发黑。待天旋地转完看向那只貌似老实实则狡猾的兔子,见它一溜烟蹿进树洞,扶额空手而归。
算了,还是先吃为数不多的干粮吧。到了下一站再去买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差点又发到新章去了……= =
感谢秀秀的地雷~
☆、44毒
和这个陌生男子呆在一起的这几天,她有苦不能言。对方执意不肯打理自己,甚至在她好心地递给他一盆清水和些许皂角时还沉沉地盯她一眼。
隔着那油腻腻的长发透过来的目光似乎也带有一种令人不快的意味,尽管她告诉自己要忽略对方此刻的状态,但每当她反复闭眼念叨着心无旁骛时,方才还有几分红润的脸颊立刻就失了色,狭小的空间里那股味更加挡都挡不住。
每到这时,她就会尴尬地咧开唇瓣惨兮兮地一笑:“额……我在前面,有什么事的话你喊……额跺脚吧,我听得见。”
说完这句她也不想看那男人什么表情,好吧实际上那张脸上无论展露哪种表情无疑都是恐怖的……她其实很想把他把车外一扔任其自生自灭,但换位思考一下女尊国的男子被毁了容又是哑巴又……这样一想心底就泛起深沉的罪恶感,只好瞥瞥嘴将郁闷化动力赶车了。
“大叔,这里离东丹还有多远的路?”
“远着呢。怎么,是要去投靠亲戚吗?”她摇摇头,谢绝和干粮店大叔聊山海经的机会,只暧昧地笑笑提着一大包饼子之类的东西离去。
路上经过大药房,瞧见那坐堂大夫给人把脉,她便探头探脑进去了,随即对那正巧收回手写房子的大夫一笑:“请问……有没有活血生肌的膏药?”
那侍候在一旁的药童登时便唰唰望过来。
“给夫郎买的?”那大夫沉沉望她一眼,语调威严。
“……额。”歌天涯皱了皱眉,又觉得自己没必要说实话,便应声了:“对。他的脸上溃烂得很厉害,几乎没有完好的皮肤。有这种药吗?”
那药童和一边的人嘀嘀咕咕,间或投来几抹鄙视的目光。
该不会以为她家暴吧?一脸黑线的歌天涯无奈地加了一句:“不瞒您说,我夫郎前段时间被歹人带走过,回来便是这副模样。我甚至怀疑他们在他脸上有做什么手脚。”
那大夫脸上顿时柔和起来。
问清楚碧灵膏使用方式后,歌天涯便付了银子赶了回去。
二人暂时住在一家小客栈里,马车被寄放在一户农家。
她赶上楼,那小二立刻喊住她提醒一句:“公子,洗澡水已经送到您房里了。”
洗澡水?她没要洗澡水呀?见她疑惑,那小二爽朗一笑:“那公子肯定要。”
却也未必。他一路上怎么忍过来的,她一路上又是怎么忍过来的,她比谁都清楚。
她拿出一路上揣在怀里的膏药,径自入了男子的房门。却瞥见对方雪白的背部,那颜色一下子简直要亮瞎她的眼睛,她一边道着歉一边结结巴巴地退出去:“额……对不起……”
再过了一会儿确定里边的人已经整理好自己,她才小心翼翼地再次推门而入。
“这是我给你买的膏药,你用用看吧……嗯……消毒的……”把一小盒药膏放在房间中间的原木桌上,她便又自觉地退出去,顺便带上门。
房间里一片寂静。
温冠佳垂下弧线分明的睫毛,取过桌上的药膏嗅了嗅,嘴角划过淡淡的笑意。
镜里的人一双眼十分明亮,天生显得狭长上挑的眼梢自有一种风情。他原本憎恶的半边青黑在皮肤溃烂的情况下也显得微不足道,他怔怔地抚上脸颊,指尖忍不住在并不完好的肌肤上带出一道掐痕。眼底略过一丝怨毒的恨意,他面无表情地将洗净的发往后梳,露出丑陋的肌肤。
他现在的脸已经溃烂不堪,可他还有沾用了些许脂粉描画着眼睛眉毛鼻翼的轮廓。在关键的地方落下一层薄薄的粉,原本整体精巧的五官立刻显得分散而平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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蘸水用指在桌上写下名字,他冲她微微笑了笑。
“阿年?”歌天涯皱眉读出名字,探询地看向他:“没有姓么?”
他摇摇头。
“唔,不过倒挺顺口的。”阿年笑了,一口洁白整齐的编齿。
“为什么想去东丹?”他又在桌上蘸水写字,又示意歌天涯看过来。
“……没什么为什么吧。”她说这话时脸上没什么笑意,甚至是几分无所谓:“只是突然想去那边看看而已。”
他收回手,平静的脸,也不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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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温冠佳,在十三岁之前的温冠佳温和善良,其貌与明珠相比,只会让明珠黯然失色。
徐徐绽开在唇角的笑,夺目耀眼,艳丽非常。
而他叫一个人师傅,寇翔。
准确地说他从来没叫过那个男人师傅,因为寇翔厌恶那个称呼。每每失言喊出他不喜的称谓,那个男人便会邪恶地笑开,挑起他的下巴凉凉地看着他。
“你想让我当你的师傅?”他不解,所以在十三岁随着寇翔去他的领地上学习巫术时,他大胆地问了他。
“是。师傅为什么这么讨厌这个称呼?”寇翔放开他的下巴,居高临下望着他。只是笑。
“那便,唤我师傅吧。”当时寇翔很温柔,用指腹摸了摸他的脸颊又拍拍他的发顶。
可从那天开始,被他触摸过的地方就像是蛇信一样张开触角,肆意用青黑一点点占据着他原本白皙仿若透明的脸颊。
当时的温冠佳很惊恐,然而现在的阿年看到自己面无全非的脸,却只是冷冷地看着自己。
就像后来,他冷冷看着对他嘲讽着笑的寇翔一样。
“这是师傅给你下的毒。”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着写着就想睡过去了……困死了……= =现在小高考每天12节课从早到晚,就是写试卷评讲写试卷我去……下午还整出两小时考两门……好吧校长的提议……于是下课大课间也没了……
好几天没上了乍一眼看见评论一惊……我还以为我太困了眼花了呢……= =总之,1412童鞋我记住你了……还有可爱的茶童鞋~来熊抱一个~没想到还有追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