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绒赶紧给沈女士递纸巾。
这么脆弱且动情的沈黛,很少见。
不知道她是真的被剧情感动,还是想到了什么。
沈绒给她顺了好一会儿背。
“没事……”沈黛将纸巾压在鼻子上,“就是,你明盏姐姐演得太好了。这个故事太好了……”
伴随着毕业大戏顺利结束,盛明盏没有选择考研,坚定地走出了象牙塔,正式投身属于她的职业生涯。
与此同时,沈绒迎来了她梦寐以求,终于可以登台的大三。
她刚上大学那会儿,沈黛就开始着手打造安真剧场,想建立一个能为她的女儿遮风挡雨的坚固堡垒。
经过两年多的打磨,在沈绒大三上半学期快要结束的深秋之夜,《莫妮卡》迎来了首演。
《莫妮卡》讲述了一个悲情的故事。
沈绒饰演的莫妮卡是没落贵族的后裔,而盛明盏饰演的佐伊则是推翻旧制度的反叛首领。新旧势力激烈交战,思想和灵魂的火花在新世纪即将来临前碰撞出激情澎湃的乐章。
她们是挚友,也是宿敌,是注定的不能相伴的对手。
两人在末世动荡的人间门相遇,曾短暂地心心相印,之后又被命运捆绑上了迥然不同的道路。
莫妮卡因为守护贵族的尊严被处死时,唯有佐伊一个人到场,送她最后一程。
这部剧无关爱情,甚至连莫妮卡和佐伊这两个人物代表的都不是她们自己,而是两个阶层的化身。
但女主角们的对手戏本身就很有看点,加上沈绒和盛明盏的加持,让这没有爱情线的故事依旧引人入胜。
“沈绒”和“盛明盏”这两个名字在万众瞩目之下,携
手登陆长街,完成了她们商演的第一次合作。
剧中两位女主角生前初遇不知彼此真实身份时的共舞,以及莫妮卡死后亡魂归来和佐伊起舞的片段,在各大网络平台上播放量火速登顶。
沈绒当年在SD时的一番戏言,在今夜成真。
她们真的成了最佳搭档。
一起排练、演出,就连SD都黏在一块儿。
随着关注度倍增,她俩是在同一个屋檐下长大的青梅,现在还住在一起的事儿也不再是秘密。
都说盛明盏爱惨了沈绒,被沈绒的母亲收养的中学时代就常常跟在沈绒身边,为她撑伞帮她拿包,对别人都是冷言冷语,沈绒对她却能召之即来。
更有传闻,盛明盏为了和沈绒才踏上音乐剧这条路。
逐渐占据主流的网络上,关于她俩的关注和评论越来越多。
好赖话都有,荤话不少,更有不堪入目的激情创作。
盛明盏去看过后都羞耻万分,自然不让沈绒看。
沈绒网页都打开了,手机却被盛明盏给夺走,特不理解地质问她:
“盛明盏,你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你能看我不能?”
她俩最近因为排练和演出密集,住家的话路上耗费的时间门太长,就在附近的酒店住下。
连着一个月入住M酒店1509号房,这儿俨然成了她们第三个家。
盛明盏拿着沈绒已经打开页面的手机,瞄了一眼后,问沈绒:“你确定要看?”
沈绒点头,无怨无悔。
“既然你非看不可,我也不拦着,免得你说我霸道。不过,咱们可得说好了,看完之后可别再来找我算账。”
沈绒一把将手机给抢了回来,带着些狐疑觑盛明盏,“你又不是粉丝头子,我找你算什么账?”
盛明盏为自己倒了杯茶,好整以暇地坐在沈绒对面,品味沈绒的小脸蛋从白到通红的过程。
沈绒看了不到三分钟,一把将手机给扣腿上。
虽然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奇怪小文章,但望向盛明盏的目光变得闪闪躲躲。
看来小文章给她加载了许多不正经的小知识。
盛明盏耸了耸肩,神态悠然。
看,我说什么来着?
沈绒“唰”地站起身,手机没带就走了。
仿佛她的手机已经不是普通的通讯工具,成了罪恶的犯罪工具。
盛明盏知道沈绒从小心思就挺正,不是在钻研文化课就是在专业课上下苦功夫。
唯一感兴趣的“旁门左道”就是因为盛明盏而好奇的同性恋。
沈绒从小到大所看所学无不高雅清美,是沐浴在艺术的雨露中长大的小艺术家,平时跳舞的时候多灵动,灯一关,盛明盏将她膝盖推大一度她都得抗拒半天。
盛明盏知道她嘴上不饶人,看上去厉害实则心思单纯,所以在床上也没舍得太折腾她。
迄今为止,所有的过程都相当普通,甚至可以称一声循规蹈矩。
不让她看自然是因为在网上那些想象力奇特的小文章里,她被各种奇怪的姿势和方式折腾得很惨,描绘的过程还非常清晰。
而折磨她的罪魁祸首,就是坐在她面前的盛明盏本人。
脸皮比纸薄的沈大小姐怎么能受得了?
意料之中的落荒而逃。
沈绒回了卧室,坐立难安,浑身的不舒坦,便抱了浴巾去洗澡,打算用热水浇灭心里的邪火。
没承想刚走到浴室门前,便和盛明盏狭路相逢。
沈绒狠狠瞪了无辜的盛明盏一眼后,将通红的脸蛋埋进柔软的浴巾里,火速杀入浴室中。
看着她背影的盛明盏长叹一声。
就说让你别看了。
沈绒洗完澡就回屋去了,把自己闷在房间门里半天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盛明盏洗完澡吹干头发,心想这孩子估计还没缓过来,得去开导开导。
结果一开门沈绒就站在门口,把她吓了一跳。
“怎么了,站这儿。”
那时已是十二月末,就算酒店暖气挺足,可沈绒睡裙外面就披了件外套,光着一双笔直的腿,看着就冷。
盛明盏将她抱进怀中,果然,身子都有些冷意了。
盛明盏将自己厚厚的睡袍解开,敞开怀将她纳了进来,紧紧包入暖融融的怀中。
“怎么不敲门呢?”
沈绒脸贴在盛明盏柔软的胸口,
沉默了片刻后,在盛明盏的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
盛明盏不解地看她。
沈绒伏在她胸前,呼吸的节奏通过微微的起伏传递给了她。
“说这样磨一下……”沈绒粉粉的手指点了点刚才咬过的地方,“就会留下印记。”
“你想在我身上留印记吗?”
“嗯。”沈绒的眼眸里是十万份的认真,“给我试试啊盛明盏。”
盛明盏这辈子最擅长的就是拒绝。
或许是小时候的她总是在失去,失去至亲、失去庇护、失去温暖的家,这些不得不割舍的痛苦,在她心里埋下了黑色又邪性的种子,让她对这个剥夺了她幸福的世界理所当然地冷淡。
她拒绝过很多人很多事,从来不觉得有什么愧疚。
但面对无条件对她好的沈绒,她难说出半个字的拒绝。
无论沈绒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就算少女心性出于好奇不断地探索着,她也任着沈绒胡来。
只是第二天还有演出,脖子上的印记太扎眼。
早上十点,盛明盏坐在床边,将化妆台的镜子转过来,歪了歪脖子仔细检查,琢磨着沈绒昨晚费了半天劲儿种出来的小草莓,有没有可能遮挡起来。
可这小草莓印和沈绒一样娇蛮,直接种在她脖子正中间门,今晚演出的戏服可挡不住。
“沈绒。”
盛明盏难得叫她叫得生硬。
沈绒从她身后伸出战战兢兢的小脑袋,都这时候了还敢怨念。
“你怎么会叫我全名,你都多久没叫我全名了?”
盛明盏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红印,“以前叫你宝贝你还嫌我恶心,现在叫你全名又不行,真难伺候啊沈大小姐。你来,你自己过来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弄得这么清晰,我今天怎么演出?”
沈绒一双大眼睛从她的肩头露出来,下半脸埋在她身后,和她一起往镜子里看。
“那还不是你默许的么……”
“不知悔改,还敢嘀咕?”
盛明盏一转身就去抓她,沈绒大叫一声没能躲过,被盛明盏摁床上了。
盛明盏当然没舍得真欺负她,看她香香软软的样子,将她摁在那儿
亲了又亲。
沈绒想起昨晚盛明盏一开始对她千依百顺,后来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便学着那些糟糕小说里坏心肠的样子,将她弄得一塌糊涂了好几回,到现在还有点儿残留的感觉,被她这么一弄,又开始起意。
晨间门的时光过得太快。
一起沐浴后,盛明盏脖子上的红印没消除,沈绒的腰间门倒是多了好几处鲜艳的痕迹。
“没事,我有办法。”
盛明盏将遮瑕拿来一抹,脖子上有碍观瞻的小草莓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好啊你,早就有办法了,刚才故意欺负我是不是?”
沈绒一个抱枕飙过来,正中盛明盏的后背。
“是在故意欺负你的时候想到的。以后但凡有困难,就让我故意欺负一下,保管药到病除。”
“信你就有鬼了。”
两人收拾利落就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