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严支支吾吾，偷偷瞄了眼书本，再加上边上弟子的“同门情谊”，也答对了个七七八八。
顾沉璧环视下方，最后视线落在宁清影身上。
宁清影内心警铃大作，有种不详的预感，忙向人使眼色，沉璧君，沉璧君，我可是你道侣，昨晚还一起洗澡了，喂喂喂！
顾沉璧：“宁——”
宁清影觉得天都塌了，卧槽顾沉璧我是你道侣你敢害我在出糗试试！
顾沉璧轻咳一声，“凝心静气，方晟你来解释一下。”
宁清影松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大部分弟子也都松了口气，都开始昂首挺胸。
“今日的晚课就到这儿。”顾沉璧道。
满修士的弟子陆陆续续地散去。
宁清影几乎要瘫在桌子上，脑子放空。
顾沉璧走过去，幸灾乐祸地敲敲人脑袋。
宁清影心累，再来几次自己小命都要丢了。
“一晚上都写了些什么？”顾沉璧问道。
宁清影懒懒摇头。
“活该。”顾沉璧失笑，不经意瞟了眼压在人胳膊下的本子，“看上去挺认真的。”
说着就要去看人写了什么。
宁清影直起身子，看着人道，“我在画你。”
没想到人会这么坦率，顾沉璧愣了一下，“是不是想我——”
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宁清影大大方方地把本子展开，推到人面前。
于是顾沉璧看到——
满满一页的，密密麻麻的乌龟、猪头和花。
第21章 连咳嗽声都那么好听
很快，两人在修习室卿卿我我的事迹传遍了整个青莲山。
不过是以下这种版本：
宁清影寂寞难耐，逼迫沉璧君与他欢好。沉璧君严辞拒绝，宁清影以死相逼。最后沉璧君为了修真大义，不得不与人颠龙倒凤。
这话传到宁清影耳里，宁清影恨得牙痒痒。
顾沉璧笑得肚子疼。
虚空真人和玄缈真人心照不宣地装作没听到。
苏芸听了，沉默了。
在苏芸心中，顾沉璧乖巧懂事知书达理举止得体一身正气。发生这种事，毫无疑问是宁清影怂恿的。
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修习室！那是修习室！怎么能干那种事？
苏芸气冲冲地去找宁清影，给人做思想工作。
宁清影看到门外站的人时，愣了好一会儿，才把人请进屋。
“师姐。”宁清影忙帮人倒茶，那种好像见到婆婆一般的奇异又微妙的感觉悄悄从心底滋生。
“嗯。”苏芸低头呡了一口茶，面色凝重，“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吧。”
宁清影：“……清影愚钝。”
苏芸叹了口气道，“沉璧是个好孩子——”
宁清影在心里偷偷接道：岁月你别伤害他。
“沉璧那孩子从长相到性格到品行样样都好——”
宁清影在心里呵呵，你们青莲山的人竟被顾沉璧骗了这么多年，默哀三分钟。
“我知道你们两情相悦，又年轻气盛，难免情不自禁，这我能理解。沉璧我不担心，那孩子一向清心寡欲，自制力惊人，倒是你，”苏芸含蓄道，“你要向他学习。”
宁清影全程微笑，不时还赞同地点点头，看上去温柔贤惠。
心里却在骂娘：如果顾沉璧有你说的十分之一好我就谢天谢地谢祖宗了！
在宁清影再三保证“我一定会向沉璧君学习，克己复礼，言行得体”后，苏芸终于放心地离开。
当晚宁清影就把顾沉璧收拾了一顿。
顾沉璧按着在水桶里张牙舞爪的人，柔声哄道，“他们是嫉妒我有了道侣。”
宁清影道：“有什么好嫉妒的？”
“找不到道侣是一件特别令人伤心的事。”顾沉璧一本正经地解释，“更何况我道侣长得好看脾气又好。”
宁清影被人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小情绪。
顾沉璧叹道：“连咳嗽声都那么好听。”
某个爱听好话的人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顾沉璧真诚道：“笑起来的弧度都比一般人圆润。”
宁清影敛住笑。
顾沉璧浮夸道，“虽然面无表情，可这张脸比任何时候都生动。”
宁清影不屑道：“某人也就会说些好听的话。”
顾沉璧正色道：“实话实说而已。”
宁清影不屑撇嘴。
“小影～”
“嗯。”
顾沉璧看着人，表情异常认真：“青莲山的张三没有道侣，整个人孤苦零丁，邋里邋遢，穷困潦倒，特别可怜。”
宁清影挑眉：“你心疼了？”
顾沉璧道：“……他都八十岁了。”
“哦，”宁清影幽幽道：“清影君口味还真独特。”
顾沉璧又道，“有个叫李四的也是这样，被道侣抛弃了，过的很苦。”
宁清影道：“你也心疼那个李四？”
顾沉璧道：“……他六十了。”
宁清影忍笑忍的很辛苦。
“还有王五，他家道侣特别彪悍，凶狠，三天一顿小打，五天一顿大打。”
“这个多少岁了？”
顾沉璧道：“四十。”
“所以呢？”宁清影乖巧托腮，冲人眨眨眼。
顾沉璧哀怨道，“我仿佛看到了将来的自己——”
说到一半，看宁清影一脸微笑，顾沉璧果断改口，“当然，这种事情一定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宁清影道：“难说。”
顾沉璧：“……”
宁清影柔声地问，“对自己道侣不满意？”
“没有，只是很欣慰，”顾沉璧冷静道，“和那些人比起来，我家道侣不哭不闹很是乖巧。”
“嗯。我就喜欢失是求是的人。”
“小影，”顾沉璧抬手，将人额前的湿发整理好，“我明天要下山一趟。”
宁清影好奇道：“下山？”
“嗯，”顾沉璧摸摸人脑袋，轻笑，“有点舍不得你。”
宁清影心里不屑，最受不了这种唧唧歪歪的人了。
看闷闷的不说话，顾沉璧趁机道：“所以今晚要抱紧一点。”
边说边捏捏人肩膀。
顾沉璧得寸进尺：“还要多亲几口，多摸两下。”
手从侧脸滑到脖颈还有继续往下的趋势。
想着要分开了，宁清影有些淡淡的失落，也就没阻止人的动作，装作不在意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顾沉璧道，“三天后。”
宁清影闻言果断把猪蹄打下，才三天你摸什么摸！
顾沉璧脸很大：“我知道你很伤心，不想和我分开。”
宁清影实事求是：“没有。”
顾沉璧哄道：“别闹脾气，我很快就回来。”
宁清影：“……”能不能别意淫？我哪里舍不得你了？
宁清影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那个，你下山去干什么？”
顾沉璧举起手指，认真道：“绝对不是私会老相好。”
“私会也没事，我又不是那种不讲理之人。”宁清影淡淡道，“沉璧君看到好看的姑娘就带回来，有喜欢的也带回来，道侣这种东西没有最好只有更好，永远不嫌多。”
顾沉璧失笑，刮刮人侧脸，“不是你，再好看我也不喜欢。”
宁清影严肃道：“沉璧君别动手动脚。”
想了想，顾沉璧问道：“如果有姑娘非要勾引我怎么办？”
宁清影冷静地出着主意，“抱紧一点，多亲两口，多摸几下。”
顾沉璧好笑，刮刮人鼻子：“如果她非要缠着我，我就搬出自家道侣。就说我那道侣热情似火特别彪悍，若是知道我乱来，会阉了我的。”
宁清影撇嘴，“别，我成全你们。心情好了，还能帮你调教调教。”
顾沉璧轻笑，“我道侣怎么这般大方？”
宁清影露出个特别假的笑。
废话！温柔似水贤惠大方不是吹的，哪天心情好了做十六道汤吓死你们！
顾沉璧低头，亲亲人手指头，一根一根亲过去，“别让人给欺负了。”
宁清影给了人一个邪魅狂狷的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顾沉璧好笑：“这么厉害？”
“当然，”宁清影道，“我也就能被你占占便宜。”
“荣幸至极。”顾沉璧将水浇在人身上，把人的头发打湿，“早课不许睡觉，晚课别乱写乱画，肉干一天只能吃一包，不可多吃。晚上盖好被子，乖乖的等我回来，不要闯祸，不要和玄缈真人顶嘴，被罚了我可心疼死了。”
顾沉璧和人额头相抵，“听到了没有？”
“奥。”这么肉麻干什么？
迷迷糊糊中，宁清影感觉脸粘糊糊的，顺手一呼，翻了个身继续大睡。
等醒来时，身边那人早就没了踪影。
宁清影磨磨蹭蹭地穿衣服，无精打采。收拾好以后规规矩矩地去上早课，特别听话。
走进修习室时，最前排的聂齐康不屑地看了人一眼，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宁清影没搭理人，走到自己座位上，习惯性地从抽屉里拿书，却摸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确切的说是一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