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弟弟有一天说喜欢我/浮云散 完结+番外 (朱小蛮)
“这才多少啊?汤圆都比你吃得多。”关山海端起放在茶几上的碗,“必须都吃掉。”
黎政郁闷地摆头:“一点味道都没有,真吃不下去。”
关山海白他一眼:“有味道的给你吃,你受得了吗?”
受不了……
黎政揉了揉自己的胃部,苦着脸抱怨:“我都好几天没出门了,没消耗,哪来的食欲?”
关山海说:“我又没不让你出门,你自己乏力能怎么办呢?所以说,这是个死循环,只有你好好吃饭,有力气了,才能打破这个规律。要我说……”
“对对对,大哥说的都对,我吃还不行吗。”黎政最近被他翻来覆去念叨了太多遍了,一件势头不对,立马打断,接过饭碗艰难地吃起来。
十几分钟后,关山海心满意足地将空碗收走。
这样的场景重复了十几遍,一个星期后,黎政总算痊愈,虽说再也不用天天吃粥喝稀饭,但太刺激的东西仍旧不能吃。
关山海每天防贼一样的提防着黎政,继续掌控他的一日三餐。
口腹之欲得不到填满,黎政怨念颇深,可这和关山海整天围着他转相比,就什么事都不是了。
在家养病的黎政突然到曾雅柔的电话。曾雅柔一边在电话里关心黎政,一边让他别那么拼。她说的话跟关山海如出一辙,黎政一听就知道是关山海去告的状。
三十岁的人了,学起小学生背后打报告,真幼稚。
从医院回来的那天,阚秋南曾给他打过电话说公事,没想到工作狂魔关山海接过电话聊了一会儿径自把电话给挂了。
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劈头盖脸地责备了好半天。
“你们公司没了黎政就要倒闭了?”
“会工作的只有他一个人吗?”
“你知道他昨晚都去急症室了吗?指望驴拉磨,也别盯着一头拉啊,驴死了怎么办?”
“呸!我们小政才不是驴,你会不会说话呀。”
“嗯,知道了,我会转告他。”
挂断电话,关山海气愤地冲黎政抱怨:“阚秋南太万恶了,说你是驴。放心,我已经把他搞定了,回头有人会跟你交接手上的工作,未来半个月你给我在家好好休息。”
至始至终没有碰到手机的黎政点点头,心说:我听着清楚着,明明是你说我的。
可是关山海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完全没意识到这话是他自己说的。
这是气糊涂了?
因为自己?
每每回忆起这件事,想到义正言辞的关山海,想起事后一脸懵逼打电话来八卦的阚秋南,黎政就忍不住发笑。
关山海抱着汤圆过来,见他笑容满面,好奇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黎政指着电视,刚巧是岳云鹏和孙越的相声:“小岳岳太逗人了。”
关山海不疑有他,把汤圆交到他手里:“来,你哥想死你了,你给我好好陪着。”
小霸王汤圆得令,在黎政腿上乖得不了,捏它耳朵它就抬头让黎政捏的更轻松一些,黎政刚想摸它肚皮,它就主动躺平,尾巴自然垂下,在黎政的大腿边扫来扫去。
讨好卖乖到谄媚的地步,关山海看不下去,控制力道地给了它屁股两下:“瞧你那卖主求荣的样儿。”
黎政哈哈大笑:“汤圆这叫听你话。”
关山海冷哼:“也就它会听我话了。”
黎政听出不对劲,试探地问:“这话说得,怨气很大嘛?”
“可不是。”关山海眉头一挑,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盯着黎政,“比它哥听话一百倍。”
被点名的黎政冤得很:“我哪里不听话了?”
“以前的事不提,昨晚上谁熬夜工作了?”
“……”黎政语塞。
昨天公司出了点小状况,和他交接的人不清楚状况,向他求救,黎政怕关山海不高兴,特地以今天困了要早睡为由,提前把人撵走,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他是怎么发现的?
黎政压根顾不上这些,心虚地指控道:“你监视我!”
“我真监视你,会跟你秋后算账?”
黎政一想,也对,按关山海的性格,肯定当场“抓捕”,然后再进行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又不傻,走前桌子上什么都没有。早上电脑开着,到处都是文件。不是你昨晚干的,还能是你梦游干的?”
黎政身板一挺:“就是我梦游的干的!”
关山海斜睨着他,眼里写着:你吹,加油,继续吹。
黎政当场败下阵来,抓着汤圆的爪子捏啊捏:“就半个小时,弄完我就睡了。”他平时经常工作到很晚,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忙完就睡,收拾的事情丢到第二天在做,这才被关山海抓个正着。
关山海带着审视的视线在黎政身上逡巡。
黎政被他看的不自在,又保证道:“真的,就一点时间,说不定还没半小时。”
关山海收回视线:“姑且信你一回。”
黎政正想松一口气,又听关山海问:“这个又怎么解释?”
又怎么了?
黎政被他弄得一惊一乍,一听提问,下意识的先心虚。
关山海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心道:你也有今天。自打你回国起,就是我天天猜你心思,总算让你猜我一回了。
他不疾不徐地从口袋里掏出两支钢笔。一只是他录制节目时黎政说不要的,另外一只是他早上从电脑桌上拿走的。
两只相同款式的银黑色钢笔并排靠在一起,若不是笔帽顶端的图案不一样,还以为是一对呢。
不……正因为顶端的图案不一样,才更像一对。
那是两人的代号,关山海拥有的是山与海,而黎政的这只是一个刚从海平面升起的太阳。
表白的话早已说过,更尴尬的情况也经历过。被关山海当面追问,黎政这下倒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了。
“钢笔是回国给你的礼物。”
关山海早就猜到这一点,拿起新发现的那只钢笔捏在手上把玩,颔首道:“这只也是?”
黎政摇头:“这是我的。”
“为什么跟我用一样的?”
“因为……因为……情侣笔你懂不懂啊。”黎政自暴自弃道,这种问题的答案,但凡有七情六欲的人都懂。
关山海却摇起头来:“不对。”
黎政没脾气地瞪着他:“有什么不对。”
关山海摇了摇有太阳LOGO的笔说:“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支笔应该属于我,而这一只,”他拿起刻有山海LOGO的钢笔递给黎政,“才是你的。”
黎政呆如木鸡地望着关山海,一时间如同被人点了穴。
“拿着啊。”关山海表情略带不自在,晃了晃手上的钢笔,发现黎政仍回不过神,径自将钢笔塞进他手里。
这种情侣间才会做的傻了吧唧的事,黎政想做不敢做,也没有机会做。可现在关山海做了,他做的那么彻底,那么理所当然。是不是说……
黎政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自从经历了医院的争执,关山海对他史无前例的主动,直到今天也是。
这太反常,一点都不像关山海会做的事。
黎政十六七岁跟关山海表白,得到的是疏远,而今,他走过荆棘,历经千难万险,面对的总算是亲近了。
一个从不敢想的答案渐渐在脑海中清晰起来,所有的血液蹭蹭的往上涌,黎政脑袋发热,兴奋、雀跃。
他努力压制着这个不切实际地猜想,却又控制不住自己不去追寻问题的答案。他抱起汤圆,挡住自己的脸,害怕着,谨慎着,又满怀期待地问:“山海爸爸是不是喜欢小政哥哥?”
“……“
空气凝固,时间被定格,不老实的猫儿也一动不动,就连胡须都动不了了。
黎政说完立马后悔,他怎么又又又冲动了!
刚想跟关山海说别放在心上,是自己胡乱说的,没承想,一个字铿锵有力地砸了下来。
“是。”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开心到下一秒死去都是值得的,可很快又怀疑起来。是不是自己的幻听?
一直都以为不是自己的东西,突然属于自己所带来的不真实感彻彻底底将黎政包围。
“小政?”关山海叫了一声已经呆掉的人的名字。
黎政猛然回神,放下汤圆,改为抱在怀里。他不敢看关山海,只好把视线放在汤圆身上:“抱歉,我刚才幻听了。”
“你没有幻听。”对面的人上一秒欣喜若狂,下一秒又木楞起来,其中缘由关山海比谁都清楚,“我喜欢你,不是哥哥对弟弟的喜欢,是你希望的那种喜欢。”
“啊?”黎政呆呆地抬起头,嘴唇轻启,发出不可置信地声音。
再多的解释都不实际行动具有说服力,关山海走到他身边,抬起他弧度美好的下巴吻了下去。
汤圆也回过神来,“喵呜”一声蹿开了。
关山海的膝盖跪在沙发边上,抱着黎政的脸加深这个吻,直到黎政喘不过气,瘫软在沙发上求饶,才放过他。
拇指抹掉嘴角挂着的一丝津液,关山海强势地挑起黎政的下巴:“是不是幻听,确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