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当时说‘因为我喜欢你的音乐’。”
“当时我是分开说的,那前半句是我的真心话,木颜,我喜欢你,”说到这里苏青停了一下,看着木颜的脸色似乎没什么厌恶的表情才继续说下去,“所以,那天晚上才会忍不住……。”
这样坦白的话语反而让陶木颜不知道如何反应了,他非常明白,苏青在向他表白,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或者说,他不知道能不能回应,其实他一直在逃避的就是这些,但现在似乎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了。
“阿青,谢谢你,可是……”
“木颜,不要忙着拒绝我,我可以等你,就算没有结果也没有关系,万一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了我呢,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陶木颜还没有说完,就被苏青打断了。
“可是这样对你不是很不公平吗,明目张胆地享受着你的喜欢,却不能给你回应。”陶木颜不喜欢那种明明不喜欢别人,还要一直吊着别人不说清楚的那种人,可是现在自己是要成为那种人了吗。
苏青知道他的疑虑,所以他说:“木颜,这不一样,我是知道的,知道你现在可能不喜欢我,但是比起得不到回应,我更怕失去喜欢你的权利,所以,就让我一直喜欢你好不好,没有回应也没关系的,我们可以像以前那样,就像普通朋友那样相处就好了,在你喜欢上我之前,我不会再乱来的。”
“木颜,你知道吗,喜欢你,是我做过,最勇敢的事。”
因为你,我开始无所畏惧。
陶木颜虽然不明白苏青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但最后他答应了苏青,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因为他不想失去这么一个朋友,还是因为,那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已经开始滋生的一点点的喜欢。
春节即将来临的时节,这个城市开始变得繁忙热闹起来,虽然它平时也繁忙,但现在的繁忙明显多了几分喜庆。街头巷尾开始挂起了大红灯笼,商业街的大荧屏上也总是呈现一种喜气洋洋的红色。
陶木颜又恢复了每天时而窝在苏青书房时而窝在自己写歌室一到饭点准时出现在苏青客厅的生活,每天不用自己做饭不用吃难吃的外卖不用到外面吃昂贵的饭菜真是太幸福了。
就这样到了除夕前一天,陶木颜回老家的日子。
“你自己在这边过节不寂寞么,要不跟我一起回去好了,包吃包住包玩哟。”陶木颜笑得贱贱的。
“得了吧你,快走吧,我还少煮一人饭呢,我自己过节好几年了,我都习惯了。”苏青假装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啊,你为什么会好几年自己过节啊,为什么不回家呢,你爸妈不会想你吗,你哥呢,他也不回家吗?”
“他要回家,诶我说木颜你怎么那么多问题,以后再跟你解释好了,快走快走,不然该赶不上飞机了。”就这样陶木颜被苏青“轰”走了。
看着空空荡荡的客厅,苏青觉得莫名的失落,然后又觉得莫名的烦躁,以前好几年都自己过年也没这种感觉,为什么今年就觉得这么失落,难道真是因为木颜不在的原因,平时有他在聒聒噪噪的,现在突然安静下来了,还真不适应呢,苏青想着想着自己就笑了,去冰箱里拿了一听啤酒开开猛灌了一大口,大冬天里这样喝一大口冰啤酒还真是爽呢,苏青自嘲地想着。
除夕夜,苏青独自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烟花,和去年没什么不同。
快到零点的时候,苏青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瞬间整个人就开心起来了,一接起来,就听到木颜在那边雀跃的声音,似乎还能听到烟花升空爆炸开的声音。
“阿青,新年快乐!”
苏青把手机从耳朵旁拿下来一看,正好零点整。
“新年快乐,木颜。”
“阿青你在看烟花没,今年放烟花的人更多了,还是一样好看,唉,可惜一年只能这么看一次烟花。”
苏青抬头看了看天空,又说:“在看,嗯,和去年的一样好看。”
“对了对了,你看春晚没,第二个小品好好笑的,我眼泪都给笑出来了……”木颜还在那边巴拉巴拉地说着。
苏青突然觉得,今年的烟花,格外的好看。
年初七的时候,陶木颜就回来了。
又过了几天,2月14日快到的时候,苏青突然问陶木颜:“木颜,你13号要回花溪吧?”
“呃,我确实要回去一趟,不过阿青你怎么知道?”
“我想和你一起。”苏青并没有回答陶木颜的问题。
“一起?”陶木颜不太明白苏青的意思。
“和你一起去你家。”
“你你你你不会是想趁着2月14号情人节想做些什么吧,你别乱来啊我爸可经不住吓。”陶木颜明显想多了。
“想什么呢你,去旅游不行啊。”苏青一巴掌拍上陶木颜的头。
“谁信你”陶木颜一边揉着自己的头一边嘟囔着。
最后,苏青还是跟着陶木颜回了花溪。
第13章 2月14日
贵阳龙洞堡机场,苏青和陶木颜一出航站楼就看到了陶爸爸,因为是私人行程,也没有粉丝来接送,他们很顺畅地就转车到花溪回家了。
第一天晚上陶木颜和陶爸爸带着苏青去外面吃了很有名的正宗花溪牛肉粉,晚上陶木颜和苏青躺一张床上的时候,陶木颜问苏青:“明天情人节诶,你怎么过?”
“和你过。”
陶木颜想了想也对哦。
“那你呢,怎么过?”
陶木颜没想到苏青会反问自己。
“我不过情人节。”陶木颜看着天花板说。
听到他这么回答,苏青翻过身正对着陶木颜,问:“诶木颜,你难道不觉得我到你家这么久没看到你妈妈却什么都没问有点奇怪吗?”
“没什么好奇怪的,圈里很多人都知道,就算是和我不熟悉的很多人都知道,你既然喜欢我不知道才奇怪吧。”
“这事儿很多人确实都知道,但知道明天对于你来说是什么日子的人不多吧,我算一个,萱萱,白华于洋他们五个,还有你的粉丝。”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来的。”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
陶木颜没再说话,算是默许了。
明天,2月14日,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西方情人节,可是对于陶木颜来说,六年前的明天,是他最难熬、最悲伤的一天,说悲伤、难熬或许太轻描淡写了,那种痛苦绝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六年前,2月14日,零点刚过,就有很多粉丝在微博上发博@陶木颜表白,可是他完全没有心情看,在大家的热情消退渐渐入睡的时候,陶木颜失去了此生最爱他的人,陶妈妈。他看着别人把她的遗体推走,听着当时来医院陪他的欧鹏的安慰,闻着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感官都还能用,可是大脑就好像停止运转了一样,平时遇到伤心的事还能哭出来,现在好像连眼泪都不知道该怎么流了,失去意识前,他最后听到的,是欧鹏焦急的声音。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陶木颜都不怎么跟人交流,21岁的他,还不知道怎么掩饰自己的悲伤。
陶木颜闭上了眼睛,已经不想再去回想那个时候的事情了,耳边却响起了苏青的声音:“木颜,后来你是怎么走出来的?”
陶木颜听到他这样问,又睁开眼睛,自嘲般笑了一下,才回答道:“没什么走不走出来的,这种痛苦,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看着身边的人渐渐都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好像只有自己在悲伤的时候,那种感觉很孤独,可是只要还要活下去,自己也得恢复正常的样子,不知不觉间就忘了那种悲伤的情绪,只有偶然间想起以前的事情的时候才会发现,那种悲伤的情绪从未被忘记,只是被隐藏了,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每个人都会有一些心头的伤,是一生都不会被忘记的。抱歉,我是不是太矫情了?”
苏青摇了摇头“没有,快睡吧,挺晚了,明天还得早起。”
话虽然这样说,却是过了很久都没睡着,他知道木颜也没睡着,虽然他闭着眼睛。
第二天是个晴朗的日子,这样冬日里难得的阳光加上情人节这样的节日,使得街头巷尾都能看到很多的手拉手的情侣,以及摆着玫瑰花的路边摊。
苏青和陶木颜起了个大早,吃完早餐和陶爸爸道别后就出门了,陶木颜带着苏青穿过热闹的人群来到一家花店,那里已经有好些人站在店外面挑着鲜艳的玫瑰,店主是个小姑娘,和小美差不多大的年纪,看到陶木颜立即站出来了。
“木颜,进来选吧,外面都是玫瑰。”看起来应该和陶木颜很熟悉了,估计陶木颜也是每年都在这里买的花,确实,一个2月14日来花店买扫墓才会买的花的人很难不让人印象深刻。
陶木颜挑了一束百合,苏青挑了一束马蹄莲。
到墓园的时候,守墓园的老头儿看到是陶木颜来了便眉开眼笑地跟他打招呼:“阿颜,来了啊。”然后又看到站在陶木颜旁边的苏青,便问道:“这是你家的亲戚还是姚老师的学生啊?”陶妈妈姓姚,是贵阳一所高中的英语老师,有时候也会有她的学生来扫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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